会客大厅内此时的气氛着实的尴尬,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众人都不知在想着什么。
“怀楠?”
楚易舟没想到楚怀楠竟然在这么重大场合说如此强硬的话,立刻打住。
“二叔,侄儿知在做什么,作为姐姐的唯一说事人,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楚怀楠坐直了身子,语速不紧不慢且丝毫不乱。
开玩笑,哪里来的深思熟虑?楚怀楠改变主意后,就是铁了心的来搅局的!
楚易舟不再说话,在座的他位格最高,并且是楚家代理族长,不过却只是主事人,却不是话事人。
今日的话事人当然是秦溪玥的弟弟楚怀楠,对方的话事人当然是许茂霖。
“哦?怀楠老弟果然真性情,能说出此话,应该有你的理由才是?”
许茂霖涵养颇深,楚怀楠当着面打他的脸,反而不恼,而是微微一笑,故作云淡风轻。
“记得茂霖兄多年前曾言成就白生提亲,成就童生成亲?不知这话是否记得?”
楚怀楠将手中的黄历推到了许茂霖面前,微微一笑,声音提高了一些。
“此话当然记得,是当年我对你姐姐的承诺,怎么有问题吗?”
许茂霖瞧了一眼楚怀楠推来的黄历,不以为意,脸上仍然保持笑意。
“这个承诺已经在方圆百里的地界被传成了佳话,既然如此,茂霖兄保持住即可,待成就童生位格的时候,咱们再谈成亲的日子不晚!”
楚怀楠收起右手,郑重起来。
“怀楠老弟可能把今日之事搞错了吧?今日是提亲和定亲,并不是成亲,符合婚嫁规矩!”
许茂霖脸上的笑容收了一大半,严肃了起来。
“确实如此,然而对你却不行,你承诺在前,已不适合普通婚嫁的规矩,否则日后你没有成就童生,我姐亲既然和你定了,不的不嫁你,岂不吃亏?”
楚怀楠虽然搅局,但是深谙灵墟界中的规矩,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可以撕破脸,也不能二话不说就刀剑相向,既然做不了强横,就往后拖嘛,后面的事后面再说,现在他人微言轻,不见得以后做不了主,现在以理服人最好。
“明年晚春就是童生试,以茂霖侄儿的天赋和才华,不日便可成就童生,这是毋庸置疑的,当下日子选好尚可!”
楚易绶此刻瞧了一眼楚怀楠,冲着许茂霖善意一笑。
“正所谓两不耽误!”
楚怀铭此刻笑着插嘴。
“更能凑齐双喜临门,应该可喜可贺才是!”
楚易绶扫了一眼楚怀楠,皮笑肉不笑。
“说的是!”
许茂霖冲着两人点头称是,瞧向楚怀楠,双眸中多了些许冷笑之意。
“茂霖兄就这么自信能成就童生?”
楚怀楠嘿嘿一笑。
“八九不离十!”
许茂霖收起笑容,郑重其事起来。
“我就这么一个姐姐,作为弟弟,我可不能因为你一个口头约定就把这婚事稀里糊涂定了,应该从长计议才好,毕竟我姐姐可是要嫁举人的命,到时候你翻了船,她肯定会怨我当初没把关好!”
楚怀楠用手摸了摸鼻子,语气淡了许多。
“这么说,怀楠兄今日是真的想坏你姐姐好事喽?”
许茂霖已不再笑,紧盯着楚怀楠。
“不要这么说嘛!是小弟在维护茂霖兄之名誉,茂霖兄承诺在前,不仅是我,我想在坐的所有人都不想因此毁了这场佳话吧?”
楚怀楠双手一握,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楚怀楠以秦溪玥家人的身份出场,尽管他现在是白生身份,但是说这话却一点不违和。
秦溪玥在后堂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其他几个老娘们已经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都在骂楚怀楠不懂事。
不过秦溪玥却微微垂首,嘴角含笑,这个傻小子,别说,有事真挺上道的呢。
紧接着秦溪玥提笔在礼贴尾端批了几个红字,内容为“许公子,你承诺在前,当重诺才是,不然会落人口舌,考虑到日后你我的将来,今日提亲之事暂且搁置,为了不拂许家面子,彩礼我暂且收下,以作口头答允,后续公子若能兑现承诺,玥当以身相许,绝无二话。”
秦溪玥写完礼帖,一旁瞧着的一帮老娘们个个急得直跳脚,将楚怀楠在心里好一阵大骂,可是她写的在理,他们却不好说什么,只能唉声叹气。
写完批注,秦溪玥转身将礼帖交给了一旁的赵小娴。
赵小娴接过礼帖,转身从后唐堂去了前堂。
秦溪玥瞧着屏风,神情镇静,她知道今日一事只要不答应许家,无论做什么都会打人家的脸,然而已经无所谓了。
最近几年秦溪玥和楚怀楠的关系虽然一直不好,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他敢在这么多叔叔伯伯面前不同意定亲,绝不是没事抽风的执意得罪人,肯定是为她好,更何况,即使没有原因,只要他敢反对,她一般都不会拆台。
另外秦溪玥乐的亲事暂且不定,不然就要离开家乡去往它处了,她不想。
按照规矩,男女之间的亲事一定,女方是要跟着提亲队伍去男方家暂住的,一来两人在成亲之前需要近距离的磨合磨合感情,二来熟悉一下婆家情况。
这时赵小娴已将礼帖恭敬的呈现给楚易舟,之后缓缓退下。
楚易舟打开仔细的看了一下秦溪玥的批注,脸上没有异样浮现,笑着将礼贴给了许茂霖。
许茂霖接过礼帖,仔细的看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其余人都静静的瞧向许茂霖。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承诺在先,怀楠老弟亲事暂定的要求我收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许茂霖合上礼帖,冷冷的盯着楚怀楠。
“贤侄请说!”
楚易绶心中冷笑一声,连忙接了话茬。
“怀楠老弟,你我皆为白生,来场对决,你赢了我就安心听取你的建议,否则你便收了刚才的要求,如何?”
许茂霖将礼帖放在了桌上,再无刚才儒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