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一天,晨雾消散,祝民安老先生刚走进东湖诊所,韦勇正在给一个叫豆豆的五岁小孩看病,小孩发着高烧。
祝民安老先生从后厨拿热水瓶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茶,刚坐下,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只见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吱”的一声停在了诊所门前,车门开启,下来三男一女,司机未下车,他把车倒到距马路一米处停住,燃火坐在车上等。
“老医生你好,我们是专利局的过来审查的,东湖诊所韦勇医生之前报了专利申请。”打头的一个灰西装中年秃顶男子走进诊所,开口对祝民安老先生说道。
一听是来做专利审查的,祝民安老先生连忙站了起来,“领导同志们快请坐,韦勇你先停一下,专利局领导来了,给泡几杯茶。”
“好咧,马上。”韦勇答应着给豆豆量完体温,让小孩妈妈给豆豆把衣袖放下来。他去后面洗了手,泡了四杯热茶端过来,四个人道了谢一一接了。韦勇见少了一条凳子,又去后面拿了一把椅子过来。
诊所里飘着艾草熏香,审查组四人落座后,韦勇注意到坐在末位的那个女干部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外公祝民安老先生。她忽然开口问道:“老医生您好,请问您是祝民安祝医生吗?”
祝民安一愣,抬眼望向那个女干部,“啊,我是祝民安,女领导你认得我?”
“祝医生还真是您呀,太好了。您还记得六七年夏初一个下暴雨的傍晚您去河包村出诊接生救下的那个婴儿吗?”
祝民安老先生布满老年斑的手微微一颤,他记起来了,那年他划着木盆漂过涨洪水的兰水河去对岸荆亭镇河包村一户农户家中出诊,救下了一个难产两天的女婴。看着眼前这位女干部,他有些恍惚,“女领导,六七年我确实去荆亭镇河包村出诊救过一个难产的女婴,你是说那个婴儿就是你是吗?”
“是的,祝医生,我就是当年那个女婴。我上小学时,我爸还带我去洪杉乡卫生院拜访过您,您还有印象吗?”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何家那个闺女噢,没想到如今都当国家干部了,不错,有出息。”
“哪里哪里,祝老您过奖了。我叫何花,谢谢祝老您当年的救命之恩。”这个叫何花的女干部站起来给祝民安老先生鞠了一躬。
祝民安连说不敢,侧身让过了。一番寒暄之后,便开始了审查工作。
“我这个小儿退烧贴的发明亮点在于透皮给药技术。”韦勇边说边打开一个药箱,戴着无菌手套取出几个样品个,一个袖交给审查员何花放入色谱仪进行分析。审查员秃头老张仔细观察了一番,说:“传统中药外用贴剂都是膏状基质,色泽黑厚粘稠,你这个看起来……”
韦勇介绍道:“我这个小儿退烧贴剂也是膏状基质,只是颜色偏淡膏层偏薄一点……”
韦勇话未说完,何花突然指着色谱仪屏幕说道:“张主任你们看,这个贴剂的峰形很清晰,基质很均匀。”
张主任和其他两个审查员闻言都仔细看了一遍,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这时那个五岁小孩豆豆突然在妈妈怀里啼哭了起来,五岁的小患者豆豆因反复高烧五天了,县医院和别处诊所都去了,还是不见效,他妈妈抱着最后希望慕名而来。
审查组四人亲眼看着韦勇将一剂淡青色退烧药贴敷在豆豆神阙穴,二十分钟后测体温,体表温度下降了1c。
“为什么不采用口服或注射剂药物退烧?带队组长张主任问道。
韦勇掀开小孩衣袖,露出密密麻麻的针眼:“我做过上百例临床观察,外敷给药能避免儿童拒药反应,血药浓度曲线更平稳。”
一个小时后,患儿豆豆的烧退了,体温恢复正常,豆豆妈妈付了药钱后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上午十点半,组长张主任合上审查记录本:“祝医生,小韦医生,一个星期后会有书面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