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宴有些奇怪,他还以为江晚榆知道他有钱了之后,会立刻让他从这里搬出去。
没想到到现在她还没提这个事,他心里说不上来的愉快,嘴角忍不住上扬。
起码这个女人不是无时无刻想着让他走了。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可惜有事要拜托他,不然现在就让他还钱走人。我无拘无束、自由快乐的独居生活啊,你再等等我,等过了下周日,我就可以拥抱你了。】
呵呵。
很好,在江晚榆眼里,他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罢了。
不是有事要拜托他吗?
那他就等着江晚榆来求他。
可顾辞宴一直等啊等,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也没等到江晚榆跟他提那件事。
他心里有些着急,又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江晚榆想的却是离下周日还早,等她这几天想办法讨好顾辞宴了,再提这个事。
晚上顾辞宴从浴室出来,却发现沙发上自己的被子枕头都不见了,长腿一迈往江晚榆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江晚榆的床边上铺了厚厚的两层垫子,自己的东西被放在了上面。
幽邃的眸子不解地看向坐在垫子上的江晚榆。
“外面沙发睡得不舒服吧,你看我给你铺了厚厚的垫子,你晚上睡这里吧。”说着她怕顾辞宴不相信,还用力按了按垫子,“很软,不会硌到你的,房间里还有空调,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真是太贴心了!】
顾辞宴还小小期待了一下江晚榆会怎么讨好他。
没想到连床都舍不得让出来,这女人还真是一毛不拔,小气得很。
真不行他们一起睡也可以啊,他不介意跟她挤一挤,让她抱着睡觉的。
顾辞宴目光幽沉,嘴角冷笑。
江晚榆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这人又犯什么神经,好端端的冷笑什么?
江晚榆根本就没把床让出去这个选项考虑在内,让顾辞宴进她的房间睡觉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了。
【不会吧,堂堂宴容集团的总裁还要跟她一个女孩子抢床?这不合适,传出去不得被人笑话。】
“你……坐下。”江晚榆挽着顾辞宴的胳膊,把他拉到了椅子上坐着,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
“吃点西瓜。”说着还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一盘西瓜就想讨好他?
江晚榆刀工不好,西瓜被切得七零八落,一块三角一块正方,顾辞宴长眉轻挑,幽幽看她。
看他无动于衷,江晚榆叉起一块西瓜主动递了过去,脸上明晃晃写着献殷勤,“看我干嘛,吃呀。”
【都帮他切好、叉好还递过去了,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我喂他吗?】
下一秒。
“喂我。”
顾辞宴薄唇微张,吐出两个字。
江晚榆震惊。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人又发什么颠,怎么还摆起大少爷的谱了?我又不是佣人。】
要是江晚榆愿意穿着女仆装喂他,也不是不行。
顾辞宴润黑的眸子里含了笑意,嘴唇张开。
江晚榆刚刚还明媚娇艳的笑一瞬间就消失了,面无表情地把西瓜塞到自己嘴里,放下叉子转身就走了。
【呸!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顾辞宴等了半天,结果眼睁睁看着西瓜进了江晚榆自己嘴里,没好气地拿起叉子,送了口西瓜进自己嘴里。
敷衍!
喂口西瓜都不乐意。
还没让她穿女仆装呢。
西瓜冰冰凉凉的,汁水清甜。
如果刚刚亲一口江晚榆,应该是西瓜味的吧。
夜凉如水,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让江晚榆有些不习惯,躺下去睡了没几个小时又迷迷糊糊地醒了。
晚上吃多了西瓜,尿意来袭,江晚榆下床准备去洗手间。
房间里昏暗一片,江晚榆眼睛也没怎么睁开,凭着感觉摸黑往外面走去。
这个房间本来就不大,晚上刚铺的垫子就在她的床边上,她没走几步,脚下被垫子一绊,整个人往前面摔去,双膝跪在柔软的垫上,双手下意识地支撑身体。
右手落在垫子上,左手一把按在了顾辞宴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呃嗯……”不大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江晚榆瞬间清醒了,她往自己的左手看去,正好在中间,她瞳孔地震。
“还不拿开!”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带着咬牙切齿。
江晚榆连忙就要起身,可在站起来的时候,需要借助手上的力量。
顾辞宴的呼吸声明显又重了几分。
江晚榆脑袋发懵,弱弱地看他,迷蒙的双眸无辜,不好意思地咬着嘴唇,“疼吗?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就着刚刚摔倒的姿势跪坐在垫子上,双手乖巧地搭在双腿之上,像做错事的小孩,垂着脑袋,余光悄悄地瞥过去。
【刚刚摔下去力道应该挺大的,应该没压坏吧,要是压坏了那顾辞宴不是……不行了?】
“我没事。”顾辞宴忍着疼,就算有是事也得是没事,谁不行他都得行。
江晚榆小心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像是没生气,爬起来跑去厕所,很快又回来,钻回了床上。
这女人好狠的心,早上说的什么断子绝孙,不能人道原来都是真心的吗?
痛意逐渐散去,顾辞宴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缩成一团的江晚榆,闭上眼睛又慢慢睡了过去。
屋内偶尔有空调启动散发冷气的声音,空调温度偏低,本应该清凉舒爽的顾辞宴此刻却浑身燥热。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往常一样坐在房间里,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他抬眸看去,幽邃的眸子一暗。
江晚榆穿着他的白色衬衫站在门口,因为领口太过宽大,露出她一大片锁骨和白皙的皮肤,衣服下摆遮住大腿根部,露出笔直修长的白嫩双腿。
双颊酡红,美目迷离。
分明是喝醉了的样子。
只见她视线错开自己,迈开步子往床上走去,顾辞宴面色不满,转头怒目床上那人,却错愕地发现躺着的正是昨晚被江晚榆扑倒在床上的自己。
忽然视线一晃,顾辞宴不再坐在一旁,而是变成了躺在床上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