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今到底多强,梁发也不是很清楚。
但大半年前他就能背负着装有屠狗刀的战匣到处闯荡,如今已变得不知道多强后,拎着个不到二百斤重的大活人高来高去,对他而言压根就轻若无物。
“玉山,这些波斯蛮子放日常用度事物的府库在哪?”
梁发发问后,玉山根据脑内记忆给梁发引路,不一会儿就将梁发带到了目的地。
梁发运转五极力量“雪”之力量,凝结出一把小巧冰晶短刀,而后抢在冰晶短刀极短的凝结成型时间内,抓起几卷上等皮革三下五除二裁减成称心如意的样式。
而后梁发散去冰晶短刀,从自己舌底摸出一枚黑血神针,这枚黑血神针自他去关外那趟时就一直跟着他,不是被当做暗器使用,而是被当做了万用的生活小工具。
“去,给师父找点线来。”梁发拍了拍玉山的小脑袋,玉山呆了呆,而后反应过来,慌不迭去翻找起来,很快就摸出与那些皮革颜色相近的线团递送过来。
梁发当着玉山的面,施展出极为娴熟的裁缝功底,迅速缝制出两套大小不同、但款式完全一致的衣物。
这两套衣物外观上接近女真人的猎装,但又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异,比如那上衣没有袖子与领口,裸露肌肤的面积不小,但却并不怎么伤风败俗,尤其是套在梁发这种大只佬身上,只会为露出两只强壮猿臂与宽厚脖颈的大只佬增添更多刚猛气息。
而那裤子则是在大腿侧与膝上膝下都增添了可外翻的裤袋,只要后续再花功夫别上纽扣,就可以极方便地在内里放置小玩意,不管是武器、暗器还是打火石或药物都可以。
“哈哈!玉山,为师再教你一堂课——变强第一步,背心搭军裤!”
梁发对自己的手艺颇为满意,他笑了一声,而后就叫便宜徒弟玉山与自己一同换上新装。
玉山换掉那身伤风败俗的服饰,穿上一身在梁发来看具备“强者风范”的新服饰,而后小家伙不知道从哪摸出一面铜镜自己照了照,似乎对自己新形象很是满意。
但梁发却叹了口气,玉山的外型无疑很出众,但他这种所谓的“美男胚子”,和聂风那种无论怎么美法都十足男子气概的真正美男胚子压根是两种风格……若是聂风穿上这一身,阳光帅气的指数能将玉山爆杀八条街不止啊。
“玉山,穿上这套新服饰,却不代表你可将过往所遭受的屈辱尽数忘却,你要将它们连同那身被你换掉的**服装一起,转化为鞭策自己不断变强的动力;现在为师传你一点功力,以保障你能在接下来的长途奔波中跟上为师脚步,你站直了身子伸出两手即可。”
遭受过重重磨难,甚至连娇嫩狮虎都险些不保的玉山,骤然获得这种只在故事里听闻过的前辈高人传功机缘,是一点不敢得意忘形,他把梁发的疯人疯语全当成了金科玉律逐字逐句记牢在心里,而后听话得站直身子伸出手掌。
梁发先前在穿新衣时就施展了缩骨功,但纵使如此他还是比玉山高大不少,所以他只能半蹲下去伸手与便宜徒弟四掌相对。
(听闻风太师叔说过,日月教有一本名为《葵花宝典》的诡谲功法,那功夫只能由男子习练,但习练的前提却是要将自己啫啫割去……而当那功练至小成后,习练者就会心理扭曲想当个娘们挨**……)
(该说不说,似玉山这种款的如花似玉男子,去修炼那本《葵花宝典》才是他妈最适宜的……若老子不是练武成痴,对男色女色尽皆有极强抗性的话,怕早遭了侯赛因那老*眼算计把持不住了。)
在思考到底传什么功给玉山好时,梁发的脑子里,终于久违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疯人狂想。
梁发被自己冒出的邪恶念头弄至一阵恶寒,忙甩了甩脑袋将疯人狂想清空,而后快速确认了究竟要传什么功给玉山。
他所会的武功着实不少,且他所会的许多外功都与混元掌类似——在演练修习过程中就会自然而然生成一股有独特性质的内力积蓄体内。
天霜拳残招、排云掌残招、风神腿残招所形成的独特性质内力,可以全无障碍转化为五极力量的不同属性具现化出来;而火焰刀、或者说拜火玄功所形成的独特性质内力也是如此。
刨除掉这些,梁发身上还有混元功内力、抱元劲内力、华山心法内力、傲寒六诀内力、毛氏十三刀内力……如此斑驳混乱的内力积蓄于体内,换做寻常武者早就爆体而亡了,即便不爆体而亡走火入魔也是板上钉钉的。
也就只有梁发这种怪胎能将这些斑驳混乱的内力运转自如,毕竟他除却正儿八经的武学外还掌握驾驭着三套惊世癫功……
“玉山,为师今日传授你二年华山心法内力,好好记牢内力运转的行功路线!”梁发说罢便开始了传功。
玉山的潜力相当不错,但身子骨很弱,其它强横内力直接灌给他怕是会好心干坏事,只有灌华山心法内力最为稳妥保险。
梁发华山心法内力被风清扬认为“相当浅薄”,但那是风清扬的视角,若换做寻常江湖人士的视角去看,梁发的两年功力可绝不能小觑……
这道理其实非常容易理解,不同人练功效率是不一样的,所以决不能用练功时间长度去衡量某人内功修为……江湖路人张三练功一年所积蓄出来的功力,和武当派开山老祖张三丰练功一年所需积蓄出来的功力有可比性么?
玉山只感觉有两股无比浑厚蓬勃的热流自十指指尖与掌心钻入,而后直冲入他身体的四肢百骸中去,伴随着这些热流在体内有规律窜动,玉山顿时就有了一种自己可以随手打死一头牛的错觉!
这自然是错觉,梁发的两年华山心法功力确实非同小可,但玉山不懂任何配套外功,所以他眼下是决计无法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最多一拳打死一头牛蛙……
玉山不是梁发的首位便宜徒弟,但却是首位无依无靠、可随身带在身边培养的便宜徒弟,灌输完功力后,梁发便将带着徒弟迅速离开了库房,离开了坎大哈,朝西察合台都城赶去。
梁发一路上边行进,边传授玉山各种或有用或无用的杂学,武功则是尽捡那些打起来好看的教,不好看的一律不教。
梁发这么做自是有他考量,他深知这世上并不是拥有绝对强横武力就能为所欲为,武力这张牌往往需要搭配别的牌打出才能轻松锁定战局、一举扭转乾坤。
所以他才会在教玉山时有所保留,有所倾向。
玉山未来会是梁发手上一张可当做“美男计”打出的奇牌——梁发无比清楚天底下许多老娘们小娘们不爱雄赳赳的莽汉,就好玉山这一款。
师徒二人边走边练也不怎么耽误行程,很快,梁发在保持刻意低调的前提下没发生什么波折,安然抵达了黑里巴。
安顿好徒弟后,梁发孤身潜入宫殿,远远看了瘸子帖木儿几眼。
见到帖木儿是个典型的狗驴面相后,梁发便耸了耸肩离去了。
梁发又不是什么救世大圣人,既然帖木儿没显露出雄才伟略、一代豪杰的潜质,梁发便就留帖木儿一命,让帖木儿在波斯帝国的遗骸、以及东察合台汗国的国土上可劲折腾。
说到底,东察合台的局势越混乱,中原大地的西部就相应越安定……
若是梁发随手将帖木儿屠掉,使得东察合台汗国缓过劲来借波斯帝国遗骸恢复元气,那反而是对中原大地西部一大威胁……
参悟无求易诀后,梁发的心境所有改变,对天下大势的看法也更加高明一些,但实际上他的眼界、格局、志向与宏图仍有一定提升空间……只不过现在的他已太强了,个人武力方面的过分强大反而使得他自己很难意识到这点……
梁发游兴上来,带着徒弟玉山从黑里巴的北门离开,一路向北去了金帐汗国,并在那儿体会到了黄金家族的最后一丝余威。
金帐汗国的国民九成以上都是纯血蒙古人,他们的马上功夫依旧犀利无比,但对火枪火炮等崭新武器却是一窍不通,恐怕将来不是被东西察合台血战中诞生的唯一胜者北上吞吃掉,就是被瓦剌与鞑靼联手西征给瓜分。
喝腻歪了蒙古马奶酒后,梁发带徒弟玉山去了西边的俄罗斯帝国,而后因为极其糟糕的用餐体验,梁发没在俄罗斯帝国做太久逗留就往南边走动,把不列颠与高卢也囫囵逛了一圈。
梁发与徒弟玉山在高卢某家高档服装店换了一套更劲更霸的背心军裤套装,没花任何银子,因为他俩的装束对于整个高卢国度来说都无比新奇,店家主人用一种名为“照相机”的新奇玩意,给梁发拍了一张换上新裳的“照片”后,欢喜无比把照片挂上墙后便免去了梁发账单。
梁发师徒换了新裳后继续南行,途经西班牙、葡萄牙时,梁发震惊地发现这里的鬼佬,竟已掌握了在马背上列队操弄火枪轮射的可怕战术!
这种打法是梁发从来未见过的,蒙古人与女真人引以为豪的骑射功夫在这种打法面前就像是暴风中的一个屁!
不过梁发此时到底没有什么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震惊完后他也只是将所见所闻记载在了随身手稿里,而后带着徒弟乘船,与一个名为哥布伦的鬼佬行商同行,去往一片“炽热大陆”。
在“炽热大陆”,梁发发现了大量未被割掉啫啫、保留着原始野性的昆仑奴,至此梁发才明白过来那些在中原大地,多由地方豪强所蓄养的、任劳任怨的昆仑阉奴是打哪儿来的。
与梁发同行的哥布伦不是奴隶商人,而是个见多识广的药材商,他通常会在“炽热大陆”以极低价格收购原材料,而后转运到其它地区赚取惊人差价。
炽热大陆上压根没什么统一货币,哥布伦都不需要使贵金属开路,他只要用一些不管是在西方诸国,还是在中原大地都能很轻松生产出来的日常用品,就能换走大量珍稀原材料。
“梁先生,我的这种商业行为,便可以叫做‘野蛮的资本掠夺’。”被昆仑阉奴擦得无比干净的甲板上,哥布伦笑容可掬地给梁发讲出一个全新词汇。
哥布伦的确不是奴隶商人,但他的船队里却有大量昆仑阉奴在干繁重体力工作。
“受教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梁发边说话边在随身手稿里记下新词汇,这本随身手稿是他在俄罗斯买来的,截止到现在都已快记满了。
手稿里有各地风土人情,新鲜见闻,新鲜词汇,同时也有一些可怕的内容。
比如有一种名为“艾滋”的恐怖传染病,就被梁发花费大量篇幅详细记载下来。
“我们这一趟要到暹罗的港口去靠岸,而后我会在暹罗、高棉、缅甸三地同时收购药材;您若是想快快返回家乡,可以在靠岸后雇佣暹罗本地向导带您往云南去。”
“虽然我也很想去高棉与缅甸瞧瞧看看,但我这一趟出来确实有些久了,就如你所说,船靠岸后我便着手返乡事宜吧。”梁发说罢,合上了随身手稿。
距离下山,他已游历足足八个月了,耗时与收获都完全超出了他出发时的预期。
一路上他都有时不时花费银子找人往华山传递书信,但到底那些书信是不是都传递到位他也不敢确定……俗话说树大招风,华山派这几年着实出了太多风头,离开华山派太久,梁发不可避免地对华山派是否安好产生记挂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