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修炼到现在,身上已不需要携带打火石一类的琐碎事物了。
他既然能运转五极力量之“雪”凝结出冰晶短刀裁剪革物,自然也能运转五极力量之“火”去肆意焚毁农作物!
至于……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种出这满山罂粟的狗种都不怕被株连亲族了,他梁发还怕个戟把矛的蹲大狱?
更何况他现在不是“梁发”,而是“哈桑”……是那个早在龙门客栈就不知道杀了多少东厂番子的哈桑。
“有人在烧咱们的药草!”
“快灭火!救药草!”
烈火裹挟着带毒浓烟在山头肆虐,玉山、波球、老阮都及时将自己身上衣物撕扯下一小块,摸出随身水囊往上面倒水浸湿、而后以湿布掩住口鼻;放火烧山的始作俑者梁发却丝毫不惧毒烟,就那么霸气四溢地双手环臂戳在那儿,用威严目光审视十来个急匆匆赶来救火的山民。
那些个山民的反应,与玉山等人一样,是用随身衣物与水囊做了防毒处理掩护口鼻,才大呼小叫着结队赶上山来的,可见这些家伙心底里也清楚罂粟是有毒物,被焚烧时产生的浓烟必定带毒。
“呵……我倒是退步、婆妈了,管他什么的有辜无辜,我从来也不是什么没杀过无辜良善的大圣人吔!”
梁发忽地冷笑一声,而后他就从运转“雪”之力量,在手掌中凝结出一大把冰晶锥子,而后翻腕把那些冰晶锥子一把泼洒出去,下一刻那些山民就尽皆被冰晶锥子扎破咽喉、气绝身亡。
梁发刻意留了一个活口,那是一个看上去和玉山差不多大的女孩,之所以留她做活口不是因为她生得有多标致,而是因为她两眼里有一股机灵劲,看上去不蠢。
“小鬼,老子问你话,老实做答就能免除一死,不老实说话就送你和他们一起见阎王吔!”梁发运出此前只在战雄霸时用过一次的“鲸霸天下”,瞬息之间出现在了女孩身后,他将巨掌轻轻抚上女孩头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威胁道。
“大人您只管问,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女孩害怕得浑身颤抖,头顶上的巨掌没有发半点蛮力,很是粗糙温暖,但女孩很清楚自己若不配合,怕是分分钟会被这巨掌拧断脖颈或震坏脑瓜。
“你们是此地的山民吗?为何知法犯法种植如此多的罂粟?”梁发喝问。
“都是五仙教逼的!我们若不种这些去害人,自己就要先被坏人害死了!”女孩果然没让梁发看走眼,虽然她无比害怕,但却嘴皮子极利落地把事情讲清楚了。
“五仙教?”梁发皱眉。
“五……毒教!五仙教就是那五毒教!”女孩慌忙改口:“我们都被迫入了教,已叫惯了不好改口,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呀……”
“他妈的,老子饶过你的话,被你们种出来罂粟毒害了的倒霉蛋又有谁饶了?”梁发骂了一声,但却是将巨掌从女孩头顶上移走:“罢了,给你这小鬼一个机会将功补过……前边带路,带老子去找那五毒教的老窝!”
“大人……其实五毒教最初也反对种植罂粟来着……”女孩一边头前带路,一边壮起胆子给梁发讲事情来龙去脉:“小人绝不敢骗您……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五毒教前任教主蓝金铃是大力反对种罂粟的!”
“七八年前,那些吃皇粮的朝廷官兵平日里若捉到有人偷种罂粟,没收到打点关节的银子就把人砍头示众,收到了打点关节的银子就不轻不重打上十几棍,然后关个十天八个月就放出来。”
“而若是土司们发现了谁种植罂粟,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当事人吊死树上。”
“可那蓝金铃比官兵和土司凶狠得多,被他知道谁家有人偷种罂粟,直接就是满门皆灭!”
“照你这么说,为何现在五毒教带头开始强逼良民种植罂粟?”梁发听得糊涂,眉头再次皱起。
“那蓝金铃手底下出了个叫蓝猛的二五仔,晋升到护法后便出卖龙头老大、投靠日月魔教去了!过去五毒教在云南一代也算是个独立势力,许多时候处事严明公正、比官兵和土司还受百姓爱戴……否则过去也不会有五仙教的叫法!”
“可那蓝猛篡位后,五仙教就彻底成了五毒教,它被日月魔教所收编、成了日月魔教的帮凶打手……那蓝猛平日里逼迫良民种植罂粟,嘴巴上说是为魔教筹措军资,但那些家属就在五毒教任职的山民却说,那蓝猛成天念叨着什么创立上市公司、成就武林至尊一类的癫话。”
女孩自顾自说去,却不料梁发那只带着死亡气息的大手掌又悄然覆到了她的头上。
女孩吓得一个激灵,闭嘴止步,双腿又开始害怕地颤抖起来:“大人……您别动怒……若嫌我聒噪,我闭嘴不说话就是了……”
“看你身形骨架,至多也就十二三岁,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莫非你是天生聪慧、不世出的神童?”梁发语气森然,丝毫不掩饰十足杀意。
跟在梁发身后的玉山、波球、老阮却对梁发这落在其余中原武林人士眼中、绝对称得上“残忍暴虐”的行为不以为然。
无论是暹罗还是东西察合台,都是有着“童子兵”这一畸形存在的,逼供乃至虐杀未成年在那些战乱地区很是稀疏平常。
战争便是世界上最他妈牛逼的催化剂,它可以将任何人的人性剥离,硬生生把正常人催化成失控野兽。
“好教大人知道……小人姓段名机姬,乃是大理段家后裔,段门武学早在多年动荡中尽皆失传,只有那些不被野心家与军阀所重视的诗书字画、治学典籍一代代传了下来……小人虽知道的多但也没用,这般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坏人还是只能被逼着种害人的罂粟求活。”
段机姬这一番话说得很是坦然利落,她在表达亲手种植罂粟十分内疚之余,却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强烈的求生欲。
这小东西绝对他妈不是一个好人,但却绝对是一个聪明人。
梁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既然段机姬能说出刚才那番话,那么她到底是不是段家后裔已不重要了。
因为梁发顺手扶植小势力的习惯又发作了,接下来梁发便要铁口直断——她段机姬就是他妈的段门后裔!
“好了,你已展现出了足够的利用价值,在你价值剥削吃净前,老子是不会随便杀你了;非但不会杀你,老子还会捧你上位啊!老子先传你一点功力,而后你便收声好好带路,带老子去往那狗屁五毒教的老窝瞧瞧看看,顺带会会那什么搞上市公司的蓝猛。”
梁发说罢,顺手就将六个月左右的华山心法内力顺着段机姬的百会与四神聪猛地灌了进去,强到他如今这个地步,华山心法积蓄出的内力已经是可有可无了,拿来传功用是完全不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