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家乡（3）
“导师好~”
“导师好~”
铃月和薇薇安齐声问候，在两人身后，是一个皮肤白净的小男孩。
在每日不间断【血疗术】的加持下，经过几日的休养，白朴彻底痊愈，皮肤上连一丝伤痕都没留下。
米罗闻声转身。
依次冲铃月和薇薇安微笑后，看向小男孩，上下打量：
“你就是城里最近讨论的白朴吧？”
“导师，您好。”白朴礼貌问候。
“身体都恢复好了？”
“是的，多亏了医师们的照料，我现在感觉身体充满力量。”
“嗯，那就好。”
说罢，米罗扶了扶镜框，回头继续整理书籍。
铃月和薇薇安对视一眼。
不禁有些着急。
她们所在的艾瑟隆，隶属于深红教派，全城人都是深红的信徒，但大多数人因为自身条件或家庭拮据只能当个普通的信众，终生无法晋升。
只有在年少时经过天赋测验，其中的佼佼者才能享受导师的指点，有资格在深红教派更进一步。
整个艾瑟隆城，目前也只有十位符合要求的孩童。
其中就包括她们俩。
这几日，她们和白朴相处非常好，三人同进同出几乎寸步不离，别看白朴虽然只有三岁，但说话逻辑清晰、举止知礼，甚至有时候一度给她们一种大哥哥的错觉。
昨晚她们俩偷偷商量了一下，便带着新认识的小伙伴来寻找导师，希望能被导师收下，这样大家以后就能一起上学了！
可现在……
铃月忍不住拽了拽米罗导师的袍子。
“嗯？”米罗回头，疑惑：“铃月，还有事吗？”
“那个……关于学习……”
“哈哈哈，平常上课的时候盼着放假，假期不是还有两天吗？好好再玩两天吧。”
“不……不是……我……那个……”
铃月结结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让导师直接收下白朴？
这样好像不合规矩……
见此，一旁的薇薇安只好道：
“导师，我们是想请您为他测试一下天赋。”
“对对对！”
铃月点头，宛如小鸡啄米似的。
白朴那么聪明，天赋肯定不错，这样就能名正言顺让导师收下他啦！
“这……”
米罗面色为难。
“可是今年的测试期已经结束，反正白朴年纪还小，等明年吧。”
“帮帮忙嘛导师，球球你啦~”铃月抱紧大腿，撒娇卖萌，“导师最好啦~天底下最棒最喜欢的导师~”
见米罗仍然皱着眉头。
铃月骨碌碌转了转眼睛，索性道：
“只要导师为白朴测试天赋，今晚我就帮导师把我妈妈约出来。”
唰！
米罗的脸瞬间红了。
“你……小……小孩子不要乱说。”
“呜呜，铃月好可怜，打小没了爸爸，妈妈一个人照顾铃月好辛苦，也没有人愿意帮妈妈分担——”
“我愿意！”
刚说完，米罗就后悔了，只好道：
“导师这次就为你们破例，不过，你母亲的事不要在其他人面前乱说，名节对女人——”
“那可以在导师面前乱说咯？”
米罗：……
“咳咳……”佯装咳嗽了下，只好看向白朴正色道：“小家伙，你确定要测试吗？五岁才是标准的天赋测验年纪，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你现在还小，可能承受不住测试的痛苦，其实，等两年后再测试取得好成绩的把握才是最大的。”
铃月和薇薇安此刻不禁沉默。
事关前途，毕竟还要白朴自己做决定，虽然来之前白朴点头了，但万一他改主意了呢？
白朴毫不犹豫：
“我想现在就测试，麻烦您了！”
话语干脆。
神色坚定。
充满自信
米罗忍不住愣了下。
这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哪怕是在同龄人中最为成熟的薇薇安，也没有这个男孩的眼神给自己的震撼大。
也许，真的是个好苗子？
“不是要测试吗，跟我过来吧。”
米罗扶了扶眼镜框，转身朝楼梯走去。
“嘿嘿~”铃月狡黠冲白朴一笑，主动牵起男孩的手，小跑着跟了上前。
只剩薇薇安留在最后面。
轻轻咬唇。
为什么感觉前面两个人牵手的样子好刺眼，有点不开心……
一行人来到三楼。
这是每年开放一次的天赋测验大厅，无论结果如何，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测试机会。
在大厅最中央，放置着一个玻璃的高脚杯，红色的“酒水”静静躺在其中。
白朴不禁皱眉。
“紧张了？”米罗温和地抚摸了下男孩的脑袋：“放心，圣血能量霸道，就连教皇大人都不敢将永约大圣杯的圣血喝光喝下去，待会你只是喝一滴，还是用一碗水兑着喝，哪怕结果没有达到预期你也不会有事，副作用就是会让你多睡几天而已，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破坏的。”
白朴先是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不是紧张。
而是觉得这个红酒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脑海中似乎浮现了一个人影端着高脚杯、红酒在杯中摇曳的模糊画面。
既然小男孩做了决定，米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打开橱柜。
一排排大小不同的白色瓷碗依次排列。
米罗微微踮脚，取出放在最上层几乎从来没用过、最大的那只碗，碗口相当于一个桶宽，几乎能把身边三个小家伙的脑袋同时塞进去。
“呼。”
吹了吹里面的灰，又拿清水洗了遍，米罗这才往里面盛水，足足舀了五大瓢。
小心翼翼地端着水碗，来带“红酒”杯旁。
铃月和薇薇安明白圣血有多么珍贵，主动牵着白朴的手，站在远处，生怕打扰到米罗。
在酒杯之上，一个小巧纤细的毛笔垂挂在内侧，笔尖前端因长期使用被染上了猩红色，却没有丝毫凝固的迹象。
此刻，米罗慎之又慎地拿起毛笔，全神贯注。
轻轻地在酒杯里点蘸了一下。
然后快速将请到圣血的毛笔拿到盛满水的大碗上方，短促一甩。
哒！
鲜艳的红色在水里绽放出。
眨眼间，一整碗水都被浸染成血红色。
薇薇安朝白朴身边凑了凑，小声介绍：
“圣血蕴含力量强大，直接服用会导致爆体，因此需要用水冲兑缓释浓度。”
“嗯嗯，没错就是这样。”铃月附和。
白朴点头，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明白了。
继续看向中央。
只见那根毛笔已被挂回到酒杯上方，米罗端着碗，来到自己面前：
“喝吧孩子，只要能喝完这碗水你就算通过了，无论喝多久都行……对了，如果感觉撑不住就及时停下，强行吸收圣血会有生命危险，明白吗？”
“谢谢导师。”
白朴接过碗，面色有几分难堪。
好重！
好沉！
好多……水啊！
忍不住瞟了眼最中央的“酒杯”，想到爆体风险，还是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吸溜吸溜地趴在碗边喝起来。
“加油！”
“白朴最棒耶！”
铃月和薇薇安一左一右地围在白朴身边鼓劲叫好。
米罗导师不禁有点悲伤。
这可是艾瑟隆天赋最好、长相最漂亮的两个女孩子，小男孩真可怜，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找对象的烦恼。想当初，自己足足在九岁时才第一个有女孩子主动搭讪，还是借钱……
正想着。
面前小男孩眉头紧皱，不再继续喝，此时碗里的水已经喝下去了三分之一。
天赋只是如此吗？
米罗微微遗憾，不过嘴上还是鼓励道：
“孩子不要心急。
圣血霸道，需要慢慢吸收，若是难受就稍微等等再喝，等你实在喝不下了再开口告诉我，好吗？”
话虽如此。
但米罗心里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
以往天赋测试，80%的孩童都能喝下二分之一，但越往后越难，最后只有1%的人能喝完一整碗水。
面前这个孩子才喝了三分之一就面色紧皱，唉……
别说天赋平平。
只能说是毫无天赋。
无信城的人果然由内而外没有一丝信仰之心。
可惜铃月和薇薇安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以后还是尽量看着点，别让她们再和小男孩一起玩耍了，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
“好吧。”
本想说什么的白朴，只好点头，继续埋头开始喝。
吸溜溜溜溜……
强撑着，又喝了三分之一。
白朴面色愈发难受，不得已再次停下。
“导师我——”
“实在撑不住了吗？”米罗只好伸手，准备将没喝完的碗拿走，一边道：“你才3岁，身体还没发育完全，能喝这么多已经不错了，可惜……若是你愿意耐心等到五岁的时候来测试，这一碗水你肯定是能喝完，唉，还是太心急了啊。”
铃月咬了咬唇，低着头道：“对……对不起，都怪铃月。”
薇薇安：“不，怪我！”
白朴朝左右各看了一眼，眨眨眼，只好抓住米罗拿碗的手道：
“导师，我不难受。”
“嗯？”
“水太多，我肚子喝的好涨，但是我一点都不难受。”
说着，白朴露出自己鼓胀胀的肚子，几乎和一个巨大的圆西瓜似的。
“可不可以只喝圣血，不喝水？”
米罗愣了下，忽的反应过来。
对啊！
一个三岁的孩子，一次性喝5L的水的确是有点为难了，他本想是多用点水稀释圣血让小男孩吸收更平缓点……
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正常测试的孩童，哪有喝的这么快的？
短的6小时，长的甚至在这里一碗水喝上几天都有可能，可这才过了三分钟，三分之二的圣血就被吸收了？
除了因为水饱肚子太涨，身体还一点都不难受？
霎时。
一抹不可思议的猜测在米罗心底升起。
不过还是试探着问：
“真的一点都不难受？”
白朴摇头。
“身体没有发热？”
摇头。
“心脏跳动变快？”
摇头。
“嗓子眼疼？”
还是摇头。
“身体发痒？”
继续摇头。
“骨头抽筋，浑身酸痛？”
他问的都是以往圣血到达吸收极限的身体征兆，一旦出现这些症状，意味着不能再继续服用，否则会爆体而亡。
这次不待白朴摇头，米罗主动握住小男孩的手腕，仔细感受。
体温……正常。
心跳……正常。
呼吸……正常。
再看向小男孩的面部，乖巧自然，平和微笑。
没有任何强忍疼痛和抽搐之色。
“谢谢导师关心，我真的不难受。”
“既然如此。”米罗导师扶了扶眼镜框，内心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试探问：“如果重新再喝一次，你愿意吗？”
“愿意。不过……这次可以不加水吗？”
“好！”
这次，米罗导师没有再从橱柜里拿碗，而是从下方的抽屉里掏出一根棉签样的东西。
轻轻在盛满圣血的“酒杯”里蘸了下，肉眼可见，这次滴蘸的圣血大约只有上次的一半，大约是考虑到白朴还小生怕不小心吃多了超过身体承受能力。
递到白朴面前：
“这是糖心棉制成的棉签，可以食用，你可以和吃糖果棒一样舔着慢慢食用，如果能将这块棉签吃完，那测试便算通——”
还没说完。
啊呜。
白朴一口咬进嘴里，嘴巴嚼动几下，喉咙滚动，发出享受的咂嘴声。
“好吃！”
这就……吃完了？！！！
米罗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糖心棉可是用来给成年普通教众进行“绯红蜕变”仪式的用品，就算成年人也不可能吃的这么快啊！
再次捏住小男孩的手腕，仔细感受。
体温、呼吸、心跳……
全部正常！！！
一旁，铃月忍不住戳了戳薇薇安的腰，小声问：“你测试的时候用了多久？”
“……两个小时。”
“导师骗人，他还说薇薇安是艾瑟隆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
薇薇安立马捂住铃月的嘴巴，神色复杂：
“不是导师骗人，而是……白朴……太不正常了！”
“唔？”
不正常，啥意思啊？
“以后你不用担心他能不能和我们一起上学了。”
米罗导师咽了口唾沫，身体不禁颤抖，试着问：
“白朴，你这次是什么感觉？”
“好吃。”
“还有呢？”
“还想吃——”
三个字刚出来，米罗导师的身体忍不住晃了晃，强撑着墙壁才没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