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辞手指动了动,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确认云淑月真的昏死过去,从地上爬起来,将她扶到床上,瞥了眼自己的心口,顿时嫌弃的不行,解开衣裳,取出盛着猪血的袋子,去隔壁的房间沐浴更衣,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优哉游哉回了卧室,坐在床边,用打湿的巾帕擦拭云淑月的脸。
虞烟赶到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喝着茶,颇具闲情雅致。
“解决了?”
“解决了。”
“你倒是厉害。”
“当然,”沈亦辞眉头轻挑,轻咂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从恢复记忆那天起,我就在等着今天,我的人,她动不得,动了,得死。”
虞烟瞥了眼不省人事的云淑月,“她醒来,你打算怎么解释?”
沈亦辞眸子黯淡几分,抚着杯口,“二姐,你有失去记忆,见到二哥的时候,依旧会爱上他的经历吗?”
“有啊,”虞烟在他对面坐下,“有些人失忆,就是失忆了个寂寞,真正爱一个人,爱他爱到骨子里,是不会真正忘记他的,即便是失忆,也只是一时,见到他,依然会不可救药的爱上他。”
“我和她同样没了记忆,我不可救药的再次爱上了她,为什么她没有爱上我呢?她因为我来到三千世界,我应该感到高兴的,可现在,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是我太贪心,我想让她和从前一样,她从前对我怎么样,你见过。”
“我可以让她恢复记忆。”
沈亦辞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必要,有记忆就爱我,没有记忆就不爱我,那她的爱也太廉价了。我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朝夕相伴一万余年,是不是,已经变质了?”
“变没变质,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多说什么,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二姐一定帮你。”
“我想离开这里,散心,我现在脑子有些乱,想好好理一理。”
“其实,你不用离开,我有个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
“什么法子?”
“我封住你的七情六欲以及记忆,今天之前的事情你全部都会忘记,就如同初生婴儿,白纸一张,后面的事情如何,谁都无法知晓,同样,你与她后续如何,也无人知晓,是分还是离,全看你们自己。”
虞烟继续说道,“她会记得所有,你什么都不记得。”
沈亦辞垂眸沉思,“封住我的七情六欲,我真的不会爱上她了吗?”
“那就得看她的心够不够让你重新爱上她,你们两个人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对等,你知道剧情,以为她就是反派,又是同情又是怜悯心疼,光这一点,你就输给她了,再加上后来你有了之前的记忆,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女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你就是对她太好了,她才不会珍惜,觉得你永远不会离开她,会永远陪着她,所以才肆无忌惮。灵淑这个人,”虞烟摇了摇头,“自负又自我,你如果争气些,可以借此,驯服她。”
“驯服?”沈亦辞一脸疑惑,“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虞烟挑眉,“不然呢?”
沈亦辞眸子轻晃,唇角露出一抹坏笑,“二姐,我似乎,想到治她的法子了。”
“哦?”
沈亦辞两手托着腮,“既然要驯服,就得恩威并施。”
“所以?”
沈亦辞微微一笑,“秘密,二姐只需要配合我就好。”
“需要我做什么?”
沈亦辞拖着椅子凑到她跟前,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虞烟点点头,比了个手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你二哥还等着我呢。”
沈亦辞摆摆手,“去吧去吧。”
虞烟回到房间的时候,祁砚躺在床上一个接着一个打哈欠。
“你回来了?”
“不是让你先睡吗?怎么还不睡?”
“等你,”祁砚又打了个哈欠,“和小辞说好事情了?”
“说好了,”虞烟一边说话一边解着腰带爬上了床,将人搂怀里,“冷不冷?”
“你搂着我我就不冷了,小辞那里怎么样了?”
“解决的差不多了,但是,需要乖宝配合演一出戏。”
“还有我的事?”
虞烟点头,“谁让那家伙这次真惹恼了小辞呢?虽然我那妹妹有点惨,但,这是她应得的。”
祁砚不解。
虞烟在他唇上啵了一口,“谁让她狂妄自大,不将小辞放在心上,你说她该不该受些惩罚?”
“该。但长公主也并非不喜欢小辞。”
“喜欢是喜欢,爱是爱,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云淑月对小辞是喜欢,小辞对她却是爱,可以为了她付出所有甚至自己的性命,当两人付出不对等,多的那一方,久而久之就会失望。”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小辞那种性格的人,也会伤心难过,换做是你,掏心掏肺对我好,事事为我考虑,而我呢,丝毫不顾及你的感受,我行我素,送你的东西从未动过心思,只送你钱财那些身外之物,你会怎么想?”
“这辈子吃喝不用愁了,唔……”
虞烟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喜欢?”
祁砚连忙摇头顺毛,“不喜欢,我只喜欢烟烟。”
话锋一转,“虽然相敬如宾听着是挺不错,但时间长了,也很是无趣,我若是他,真心相待,你却不珍惜,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天底下女人多的是,总会有比她好的。”
“乖宝是在提点我?”
“没有。我困了,要睡了。”祁砚眼睛一闭,装睡,一会儿功夫真睡着了。
虞烟叹气,火葬场,这不就来了?
*
次日清晨
云淑月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阿辞……”
“你醒了?”
云淑月一把攥住虞烟的手,“阿辞呢?他在哪儿?”
“他在隔壁睡着,你昨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昏倒,差点把他吓死,守了你一整晚不眠不休的,我怕他身体撑不住,让他去睡了。”
“我昏倒?”云淑月显然是不信的,她分明记得沈亦辞在她面前自尽,在她怀里咽气,“我去找他。”
“哎哎哎,你倒是穿上鞋子啊!喂!嘿!哈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