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瑄,你知道什么叫做爱吗?”
杨云赶着马车,同时还回头对着马车里询问一声。
叶瑄侧躺着,本不想理他,但又担心答不上来要被小看,立时脱口而出,“爱不就是爱,还能是什么?!”
“肤浅!”
杨云很是干脆的给出一个评价。
叶瑄不由得移开头上的草帽,问了一声,“那你说什么叫做爱?”
“爱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叶瑄,你千万记住,等你什么时候,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要见到一个人,只要没见到便感觉度日如年……”
杨云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那就说明,你爱上了那个你苦思而不得的女人。”
叶瑄想了想,反问一声,“就非得是女人吗?”
“啊这!”
杨云瞬间呆愣住,直接就给整不会了。
好家伙!他情绪刚上来,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他干哪来了???
“小叶瑄,你小子没事吧?”
杨云回过头来,难以置信道:“天下那么多女人,你闲的蛋疼想男人干嘛?”
叶瑄反问一声,“我想我爹还有错吗?”
“你,你爹……”
杨云又是一愣,好歹是松了口气。
他这才发现,从始至终都只是他想多了。
想想也是,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杨云没好气的冷喝了一声,“你小子怎么回事,我跟你说爱情,你跟你爹那是亲情,这能一样吗?”
叶瑄又问道:“你有爱情吗?”
杨云一愣,旋即哈哈一笑,“老子天天在矿上挖矿,女人都没见过几个,有个屁的爱情!”
叶瑄撇撇嘴,“那你说个屁!”
“老子过的桥比你吃的盐都多,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杨云反驳,“没有爱情,不代表不懂爱情!”
叶瑄有些不耐,“爱情到底是个啥?”
杨云一锤定音,“爱情就是,今天你想跟她睡,明天还想跟她睡。”
叶瑄不解,“睡个觉就是爱情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
“想当初,就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老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姑娘说一句……”
杨云情绪酝酿了好半天,这才满怀深情的道:“下次来,我还点你。”
叶瑄一脸懵,尽管感觉听了个寂寞,但还是问了一句,“这有什么好追悔莫及的?”
杨云解释,“我下次再去的时候,得知那个姑娘已经上岸了,在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她。”
“上岸?”
“就是不卖了。”
“……”
“杨家兄弟,你跟小孩子说这个做什么?”
连红听了好半天,总算是听懂了杨云都那个故事,说的那么凄美,其实就是嫖客遇上了一个妓女的故事。
“那种地方不干净,你以后少去。”
连红说道:“等回村里了,我给你张罗张罗,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了。”
“行,嫂子你帮我把把关,我不挑。”
杨云应了一声,一扬手里的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马车速度稍稍快了几分。
街上人头攒动,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要抵近南城门。
——此时。
一个卖草帽的摊贩,正卖力的对四五个顾客介绍着自家的草帽。
突然,他不经意间的抬了抬头,视线好似惊鸿一瞥,竟是见到一驾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倒是没什么印象,但那车上坐着的一人,头上戴的草帽倒是颇为眼熟。
仔细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他的手艺嘛。
“总算让小爷逮到你了!”
摊贩想起了前两日的那个正午,有一大一小两人,买了草帽不曾付钱,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他放下手里的一切,左右看了看,旋即抄起扁担就拦在了那架马车面前,一声断喝,“停车!”
“吁——”
杨云见有人拦路,急忙忙勒住马缰绳。
随着马车停下,杨云立时怒骂一声,“你踏马找死啊?!”
“找死的是你们!”
“光天化日抢小爷东西,你们还有理了不成?”
摊贩提着扁担走到马车一侧,伸手就要去摘裴礼头上的草帽。
“砰。”
木棍轻轻顶在摊贩胸膛,令其不得靠近。
“哎呦呵!动武是吧?”
摊贩当即后跳一步,用扁担摆出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把式。
“小爷告诉你,小爷我可是练过的,等闲三两个人根本近不了小爷的身!”
摊贩嗤笑,“像你这样的瞎子,我能打十个!”
裴礼蹙眉,“不知小哥,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把草帽还我!”
“大家快来看啊,这家伙上次来我这买草帽,不付钱就跑了,现在居然扣着草帽不给我!”
“有没有好心人,劳烦帮我去报个官!”
摊贩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本是人头攒动的街头,立时围上来一圈又一圈的人。
一个个的对着裴礼指指点点,大抵是有钱坐马车,没钱买草帽之类的讥讽之语。
裴礼眉头愈发紧了几分,“小哥莫要胡搅蛮缠,我当日分明付过银子了。”
“狡辩!!”
摊贩很是不客气的道:“那日你说没零钱,我蹲下身去拿秤,你眨眼就跑没影了,还有脸说付过银子了。”
“哦对了,还有与你同行的那个小子,跑的那叫一个快,兔子都撵不上。”
闻言,裴礼愈发疑惑,实在是这小哥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动作,都不似作假。
可问题是,裴礼记得真切,已经付过钱了。
他不得不提醒一声,“我当日分明将二两银子放在了你的摊位上,都没打算没让你找零,你没拿银子吗?”
“你少胡说!我摊位上可连一个子都没有!”
“再说了,就你穿的这穷酸样,就算拿出了二两银子,能不让我找零?”
摊贩讥讽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叶瑄。”
裴礼掀开车帘,唤了一声。
叶瑄能清晰地听出来,裴礼声音中的冷意,不由得紧张地坐了起来。
裴礼问道:“我当时留了钱,你跑什么?”
“我……”
叶瑄稍稍语塞,旋即坦白道:“谁让他笑话我的,我就想捉弄他一下。”
“钱呢,你也拿走了?”
“钱我没拿,我只是扒拉到地上。”
叶瑄补充一声,“我当时还顺带踢了一脚,银子应该就在他摊位下面。”
裴礼转而望向摊贩,正要解释,怎料摊贩愈发激动,
“得了吧!别假惺惺了!”
“我摊位下面不仅没银子,反而我自己的钱袋都被一只成了精的香炉抢走了。”
摊贩唾沫横飞,“你们肯定跟那只香炉精是一伙的,赶紧把钱都还来!别逼我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