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江尘、无崖子连同段誉、段正明四人来到了天龙寺外。
原来就在前一日,段誉忽然浑身鼓胀,痛苦难忍。
无崖子这才发觉,原来段誉竟然还修习过北冥神功,体内已有多份异种真气,相互交缠,并不能融为一体。
无崖子知道这是段誉初学乍练,对北冥神功这门内功修行尚浅,只能被动吸收,而不能主动消化,所以要经受异种真气鼓胀之苦。
本来这点症状对精通北冥神功的无崖子来说,随意指点几句便能化解,但江尘却及时将他拦住。
要是让无崖子就这么指点解决了,岂不是浪费段誉小兄弟一个大机缘?
两个能轻易解决的人作壁上观,段正明招来太医,诊断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段正明无法,只得带上段誉,前往天龙寺求救。
江尘拉着无崖子赶紧跟上,对于二人说要一起同行,段正明虽然感觉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当江尘是个热心肠,担忧朋友安危罢了。
天龙寺实质便是段氏皇家寺院,段氏历代先祖做了皇帝的,最后往往都会避位为僧,皆在这天龙寺出家,是以天龙寺地位在这大理国当中,乃是极其尊贵的。
段正明见着方丈本因大师,将段誉的症状一一说明,身后的无崖子看着这构筑精丽的天龙寺,面带回忆,忍不住开口道:
“天龙寺啊,不知贵寺枯荣大师尚在否?”
本因大师一愣,他天龙寺在这大理虽地位尊贵,但到底因为僻处南疆,于中原武林名声不显,枯荣大师名号更是少有人知,这位老先生竟然一口道破,莫非与枯荣大师有久?
本因摸不准,开口问道:“这位施主莫非与枯荣大师乃是旧识?”
“枯荣大师若在,你且通报一声,就说逍遥派的无崖子前来拜访。”无崖子摸了摸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江尘惊讶看向无崖子,没想到你这老宅男还有熟人?
细想一下倒也合理,无崖子当年带着李秋水在无量山洞隐居,也不可能说从来不出门,毕竟这个年代又没有网,成天待在一个山洞里,也就只有小龙女干得出来。
原剧情中,无崖子遇上虚竹后,还特地问了一声枯荣大师有没有来,想来当年在大理隐居时,他们俩多半有过交集,甚至可能是朋友。
而且六脉神剑剑法作为天龙寺镇寺绝学,连身为皇帝的段正明都只知传闻,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存在,偏偏琅嬛福洞密藏的大理段氏那一列,注明缺了这一门武功,足以见得,无崖子极有可能亲眼见识过六脉神剑剑法。
果然,当本因命一个小僧弥入内通报后,不多时,一个身形消瘦的老和尚急匆匆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年长的僧人,老和尚见着无崖子的身影,面带喜色。
“果然是无崖子先生,三十多年再未相见,先生风采,一如往昔。”
身形枯槁的枯荣大师亲自出迎,段正明见了心中一喜,暗想有枯荣大师在此,侄儿的病症算是有救了。
段正明心中是欣喜,旁边的本因大师就是惊骇了。
枯荣大师于寺中面壁数十年,今日竟然破功而出,亲自出面迎接外人,这叫他这个住持怎么能不惊讶。
无崖子见枯荣大师身形枯槁,却并不惊慌,反而钦佩说道:“大师的枯荣禅功更进一步,距离那‘非枯非荣,亦枯亦荣’至高境界仅是一步之遥,可喜可贺。”
一向心如止水,荣辱不惊的枯荣大师听了这话都面带苦色:“究竟是一步之遥还是咫尺天涯,实难定论。”
几人入了寺内,来到牟尼堂,枯荣大师将近日所忧之事道出,无崖子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位大师见了自己如此喜悦。
盖因前几日天龙寺收到大雪山大轮明王信笺,言道不日便要亲自造访天龙寺,为友人慕容博老先生求得六脉神剑剑经,焚于友人墓前,慰其在天之灵。
枯荣大师自身禅功尚未大成,寺中也没有功力高深的僧人,这几日一直忧虑能否抵挡住大轮明王。
虽说无崖子乃是外人,然而今日之事毕竟是护卫镇寺绝学,就算落了人家话柄,受外人相助才能击退强敌,天龙寺就此威名扫地,但终究保住寺中绝学不失,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这位大师在,难道还惧那大轮明王?”江尘突然指着一位老和尚说道。
那老和尚正是前几日在万劫谷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帝,段智兴。
枯荣大师见江尘与无崖子同行,自然以礼相待,解释道:“智兴师侄功力倒是足够,只可惜修行六脉神剑时日尚浅,如今仅能做到三脉齐出,未能达到剑经中六脉轮转的至高境界,能否敌的过那大轮明王,尚未可知。”
江尘点点头,一灯大师本身一阳指造诣已然登峰造极,又曾与王重阳交换武功,习得内功绝学先天功,之后还有幸一览九阴真经,武功早已臻于化境,若能精通六脉神剑,抵御外敌自然轻而易举。
只是来人是那个“天下间能跟小僧打成平手的没几个”的大轮明王鸠摩智,依靠半吊子的六脉神剑,是不是对手就很难说了。
“此战本来以智兴师侄作为主力,我等各习一脉剑法,作为策应,如今有无崖子先生引为后援,大轮明王之难已无忧矣。”
枯荣大师说话始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但谁都能从中听出欣喜之情,显然对于无崖子这位不期而至的强援,枯荣大师是极其放心的。
“既然忧虑已解,大师请来看看我这侄儿,他体内真气鼓胀,不知是何缘故。”段正明见气氛缓和,赶忙拉着段誉上前,向枯荣大师求救。
枯荣大师听见“真气鼓胀”这几个字,心中一动,伸手按住段誉腕脉的列缺穴上,口中突然轻咦一声,看向无崖子。
无崖子微微一笑:“正是我门派那北冥神功之故。”
枯荣大师奇怪道:“无崖子先生既然在此,何不为这小儿解忧?”
“我若早早帮他解了,如何有借口来这天龙寺与你一聚?”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