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云皎起床的时候,沈澈的房门依然紧闭。
“韩婶子,沈澈昨夜回来了吗?”
韩婶子笑着点头,“小姐,沈校尉深夜才回来,不过,这一大早,就早早出去了。说是刚上任,要好好表现。”
韩婶子的话让邱伯顿时欣慰不已,“这孩子,我就知道是个好孩子,以前没人扶着,如今,总算走上了正道。”
“是啊,我啊就喜欢这孩子,你们看,他现在多好。”邱老太太也忍不住夸赞。
“爹,娘,你们说谁呢?”
邱峰坐着轮椅出来,疑惑地问道。
“我们在说沈澈这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这回,他去北庭立了功,皇上让他当了校尉,这不,早早就去忙了。”
“那真是挺好,我们回来两日,可能太忙了,还未曾见到他。”
“见了,见了,那日宫里来宣旨的时候,他也在的。”
这时,邱峰才想起,那日确实有个俊秀的少年站在一旁,身姿卓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感慨地看着爹娘,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爹娘认识的人已经这么出色了,他倒是有些登不上台面了。
“等这孩子休沐,到时候我们再 好好聚聚。”
“好,好。”
苏丽凤从早上到现在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的撇撇嘴,没人看出她到底想干什么。
“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医馆了。”
邱伯听了,赶紧抬手,“我也去。韩婶子,你送小少爷去学堂。”
“好嘞,我一定把小少爷安安稳稳地送去。”
安排好一切,大家都各忙各的,只剩下苏丽凤在院子里愤愤然。
不一会儿,一车竹子就送到邱家门口,邱峰见罢,忍不住满心欢喜地就要开工。
“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其他人要么做官,要么当县主,你可倒好,你是亲儿子,就在这儿做这下等的苦力活。”
一句话让邱老太太和邱峰顿时变了脸色。
看到娘在一旁,邱峰想着帮苏丽凤掩饰,笑着对她招手,“这不正好吗,他们有能耐,还能罩着我们呢。快,过来帮我一起编篮子。”
没想到,苏丽凤压根就不在乎他的好意,“凭什么要我编篮子?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回来还要干苦力活,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
邱老太太看着苏丽凤,好半晌才开口:“凤,你,你该不会认为他们的赏赐是你老公爹给的吧,你误会了呀,他们是靠自己的本事才有今日的。”
“就是,丽凤,你别胡搅蛮缠了。”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我也是这家的一份子,为什么我们俩就要干苦力,其他人却都有人伺候,我不服!”
邱老太太总算明白为何老头子昨晚上愁的睡不着觉,担心这个儿媳妇心思不纯,原来,这是真的。
“凤,你弄错了,他们有今日全靠他们自己,而我们才是那个沾光的人。”
“峰儿,要不是云皎这孩子,你爹你娘现在不知道过什么样的日子,人可不能做出没有良心的事啊。”
邱峰此刻脸黑如锅底,恶狠狠地瞪着苏丽凤,“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一个平头老百姓,让你跟他们搭上关系,分明是你占便宜了,竟然还在这儿嫌三嫌四,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干脆回北庭。”
这句话着实把苏丽凤吓坏了,她来京城前,不知道京城人过的什么日子,可,如今待了两日,她怎么舍得放弃这种吃香喝辣的日子?
果然,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屋里。
看到她消停了,邱老太太才和邱峰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对方眼里 的无奈。
或许是邱峰说的太狠了,苏丽凤安稳了几日,看到邱伯老两口也是一副乖巧的儿媳妇,让两位老人家顿时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看走眼了。
骆云皎总算等到了沈澈的休沐之日。
这一日,她早早就敲响了沈澈的房门。
沈澈看到门口的骆云皎眼睛一亮,随后眼神暗淡下去,“有什么事吗?”
骆云皎有点诧异他的态度,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便说道:“在朝歌山的事,我还没谢谢你,我......”
没等她说完,沈澈便打断了,“没事,那是我应该做的。”
骆云皎笑了笑,“总归是你救了我,这个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
沈澈不知道她打算想干什么,只能直直地看着她。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去了,你自然就知道。”
沈澈心里想着自己和她身份差距大,现在还不配和她站在一起,可,心里又忍不住想跟着她。
“走啊,傻愣着干什么?我今日可是特地抛下医馆的事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沈澈也笑了,“那是我自愿的,不需要你报答什么。”
说归说,可,到底是救命之恩,她怎么能不在意。
沈澈不知道她要去哪,跟着她亦步亦趋,直到走到了一座隐蔽的宅院前。
“这是哪儿?”沈澈一头雾水。
骆云皎也不多做解释,上前就敲门。
等门打开,开门的人和外面站着的人都愣了。
“福,福叔?”沈澈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很快,眼眶微红。
沈福也激动的嘴巴颤抖,“少,少爷”
骆云皎看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赶紧提醒道:“赶紧进去吧,免得被人看到。”
这下,沈福才想起来,连忙招呼二人进去。
“福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活着?”
沈澈或许是许久未见到亲人了,看到沈福许久不能平静。
沈福看到沈澈擦拭了脸上的老泪,缓缓说道:“少爷,跟老奴进来吧。”
沈澈不明所以,不过,他现在特别相信沈福,直接跟了上去。
等他到了屋内,看到床上的人之后,顿时愣住了,许久,他才大哭道:“娘,娘......”
沈福站在门口抹泪。
骆云皎见状也心酸不已,待沈福稍微平静,便问道:“伯母如今怎么样了?”
沈福摇摇头,“还是那个样子,时好时坏。”
说完,他看向骆云皎,摇摇头,无比痛心,“三小姐还是没消息,大小姐和二小姐自从上次离开后就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