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婉秋此刻目光通红，整个人近乎失去理智一般。
她已然顾不上自己半张通红的脸庞，只是目眦欲裂的瞪着那道剑意。
“你！你！你怎敢——你怎敢！”
她嘴里不停发出夜枭般的骇人尖嚎，体内的灵力暴动起来。
“你竟然敢伤我家少主！”
高婉秋抬手，神游五重的力量涌出，避退了黯淡的剑意。
可原地已然不见高衍的身影，只余下一袭有些破碎的华服落在地上。
“啊！！！”
高婉秋心神俱震，发出尖利的叫声。
“你杀了少主！你杀了他！”
“不可能！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这不可能的！”
李牧却丝毫不理会这个近乎疯狂的女子，只是并指为剑，凌空一点。
又是一道剑意掠出，却并非指向高婉秋，而是其头顶某处。
虚空一阵扭曲，有空间波动荡漾。
一枚拳头大小，美轮美奂的金丹忽然窜出，避开了剑意。
熟悉的气机荡开，立刻让高婉秋恢复神智。
“少主！你没死！”
金丹“高衍”此刻不断颤动，不断散发出强烈的神识波动。
愤怒、惊惧、杀意、疯狂……
凡此种种情绪，充盈此间，若是灵魂之力不够强大的，只怕连这般波动都无法承受！
“李——牧！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你竟敢对我动手……整个皇城，将永无你的立足之地！我要你把你抽筋扒骨，碎尸万段！我要让你永生永世为今日后悔！”
一道道神识波动，皆是对李牧恨意滔天的威胁。
然而李牧的神色始终不变，只是眸中的杀意愈发凛冽，几乎将要化作实质一般。
高家的少主又如何？
便是高家的家主亲至，他都不会惧怕，何况只是这样一个疯子。
既然对方如此肆无忌惮，敢在此地对他出手。
李牧自然也不会忌惮对方的身份！
毕竟，既然是对方先动手，那么他就算反击，也并不违背皇城规矩！
反正连曹家他都得罪了，燕家似乎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那么他也不会介意，再多少这么一个所谓的高家。
“反正，不过是日后多一个清算的目标罢了！”
随着这道低语响起，他再度抬手。
强盛到极点的剑意毫无征兆出现在金丹“高衍”面前。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枚黄灿灿的金丹瞬间被弹开。
“啊！”
一道满是痛苦的神魂波动传递开来，更带着无尽愤怒。
“混账东西！我绝对饶不了你！”
“高衍”发出“怒吼”，金丹骤然炽盛起来，散发出强绝的力量。
凝丹之境，随着丹纹的完善，金丹发挥的力量便会越来越强。
而一旦达到神游，哪怕肉身损毁，金丹更是依旧能发挥出十成的力量。
甚至事实上，每个人的金丹，往往比自己的肉身还要更加坚固。
且根据凝丹时期凝结的金丹品质不同，更有不同的加持，实际亦能展现强大战力。
只是内丹之法，金丹乃是根本中的根本，为性命之本。
一般任谁肉身被灭，都是第一时间以金丹遁逃，绝不会恋战。
毕竟这世上，可是有不少直接针对金丹的神通秘法。
然而高衍本就是个疯狂的性子，加上认定李牧为凡俗，也不可能有这般秘法。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给我去死吧！”
金丹嗡鸣，海量的灵力暴动，毁灭气息弥漫，直接朝着李牧撞去。
李牧早已动了真火，自然也没什么心思陪他骂战，唯有指尖的剑意明灭。
他一指点出，剑意激荡。
杀伐之力澎湃，仿佛要磨灭一切，直接撞上了“高衍”。
却不想“高衍”气息忽然爆发，出乎李牧的意料，竟是直接撞散了剑意。
“爆发比之前还强了？”
李牧眉头微动，却并不慌张，只是抬手握住九霄剑柄，顺手一挥。
化作白芒的剑意第一时间覆盖了漆黑质朴的剑鞘。
剑身挥动之间，奔雷真意加持，瞬间爆发出一股狂烈的气息，撞上了金丹。
“高衍”感知到这股气息，瞬间觉察不妙，然而却为时已晚。
他已然狠狠的撞上了那道剑光。
刹那间，他只觉仿佛万刃加身，又好似被千雷交击，无穷的痛苦包围了他。
恐怖的杀伐之力冲击着金丹。
只听一道清晰无比的“咔嚓”声响起。
高婉秋感觉自己的心态仿佛漏了一拍，瞬间花容失色。
“少主！”
金丹“高衍”直接倒飞而出，在空中接连转了数十圈。
最终才堪堪停在半空。
在高婉秋悚然的目光之中，那枚原本浑圆如艺术品般的金丹，此刻却是多了一道细微的裂隙！
金丹乃内丹法性命之根本，容不得一丝差错。
当初李牧在妖族强闯天狼妖城，曾遇上一位垂死的炎武卫，同样是金丹破碎。
尽管李牧有心相救，奈何却也回天乏术。
这是真正的致命之伤！
哪怕只是发丝般的一道缝隙，可对于金丹来说，却也不亚于死刑宣判！
随着这一道缝隙裂开，高衍原本凝实的生命本源开始不断的流逝。
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的存在，从根本开始一点点消逝。
这一刻，哪怕疯狂如高衍亦是清醒了，堕入无边的恐惧之中。
所有的愤怒都在顷刻消解，被对死亡的恐惧取而代之。
“不！不！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
“高衍”此刻出奇的清醒，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心中一片冰凉。
甚至可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冷静的一次！
“不能和他死磕，必须得走！”
“快！婉秋快救我！”
他惊惶不已，金丹狂颤，海量的灵力朝着李牧倾泻，几乎要将这里直接淹没。
高婉秋此刻亦是急眼，直接将“高衍”护在怀中。
同时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玉牌，瞬间将之捏碎。
玉牌破碎的瞬间，化作一道无形的光华，将她包裹起来，与空间融为一体，瞬息遁走。
李牧挥动九霄，剑意澎湃之间，将此间四散的灵力尽数抹灭。
整个厅堂之中再度恢复平静。
只是周遭在战斗中已然变得一片狼藉，不少摆饰等皆是碎裂。
纵然有阵法保护，可李牧也没办法主动激活。
李牧眸子冰冷，望着那道缥缈力量遁去的方向，并未追去。
“高家……不愧是大炎四柱，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知道，从今日往后，盯上的他敌人，又多了一个！
心中微怒之间，那一抹紧迫感亦是再度浓重许多。
“‘斩仙’更加拖不得了……必须尽快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