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林浪多想,就听到楚伊人声音哽咽地催促道:“老公,怎么样,你算没算出点什么来?”
林浪面上强装镇定,看了一眼身旁仍沉浸在悲痛中的楚伊人,只能敷衍地回道:“老婆,卜卦玄学之事,本就缥缈,仅可参考,我试试看。”
说着,林浪缓缓伸出手,掐着指头,装模作样地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我掐指一算,南哥本是富贵命,按命理实在不应该出此夺命血光之灾。”
“可这卜卦终究有局限,我并不能确切算出这场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蓄谋制造。”
楚伊人虽然怀疑大哥的车祸有蹊跷,但理智告诉她,这种人命关天的大案,认定案件性质还是要依靠警察。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哥他今天早晨好端端的出门,他知道我们今天相约登记领结婚证,还说晚上要和我们小两口一起,在楚宅设家宴庆祝一下,怎么就意外出车祸了呢?”
说着,楚伊人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林浪轻轻搂住楚伊人的肩膀,心疼地安慰道:“老婆,别太难过了,如果南哥的死并非意外,警方一定会全力调查。”
“但如果警方认定南哥是意外车祸身故,我也希望你可以接受这个现实,毕竟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楚伊人听后深吸了一口气,为大哥的死感到不甘和愤懑。
林浪试探问道:“开大车撞死南哥的肇事司机,警方是否控制起来了?”
楚伊人冷若冰霜地愤然回道:“肇事司机弃车逃逸了,目前警方已经发布协查通报,正在发布悬赏信息,对肇事司机进行通缉抓捕。”
“我们楚门集团动用了黑白两道的人脉,正在抓逃逸的肇事司机,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该死的肇事司机揪出来,审出是否有幕后主使,给我大哥的死报仇。”
说话间,楚伊人的粉拳攥得咔咔作响,一看就是动了大怒。
林浪听到这里心中一惊,若是被楚门集团的人抓到肇事司机,以楚伊人冷血无情的性格,动用一些极端的手段,迫使肇事司机供出赵乾坤买凶杀人的线索,怕是分分钟的事。
一旦有蛛丝马迹指向与楚家有断腿过节的赵乾坤,那么楚伊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赵家满门,赵阑珊一定会吃瓜捞跟着倒血霉。
一想到赵阑珊的腹中已经怀上自己的孩子,林浪是一万个不舍得她死。
毕竟祸不及家人,赵阑珊和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
林浪的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在心中暗骂“赵乾坤这个老不死的,这是闯下了多大的祸呀!你他娘的事真该死啊!”
念毕,林浪心虚地说道:“老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肇事司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楚伊人听后冷哼了一声,泪眼藏不住她眼眸中的杀意,明显是一心想为大哥报仇,对肇事司机动了杀心。
待财阀夫妇二人走到医院太平间大门口,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细密的雨丝随风而下,透着丝丝凉意。
阴沉的天空仿若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楚伊人的心头。
就在这时,楚门集团的保镖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快速排列成为两排,整齐有序地撑开黑色的雨伞,瞬间形成了一条遮风挡雨的通道。
林浪搂着楚伊人的肩膀,缓缓走出了太平间大楼。
伤心不已的楚伊人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下颤动都似一把钝刀,割扯着林浪的心。
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默哀。
司机钟叔早已等候在劳斯莱斯旁。他身着黑色制服,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脸上满是悲戚与恭谨。
林浪扶着楚伊人,在整齐的两排黑色雨伞下,缓缓朝着路边的劳斯莱斯走去。
林浪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仿佛双腿灌满了铅。
他感受着楚伊人身体时不时传来的颤抖,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对未知局面的担忧。
见林浪和楚伊人在伞下走来,司机忠叔立刻上前,动作利落地打开后排座车门,微微躬身,眼神中流露出对楚伊人的关切。
林浪先让楚伊人坐进车里,随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司机忠叔轻轻关上车门,快速绕到驾驶座,动作娴熟地坐进车内,拉上安全带。
他微微侧过身,用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问道:“大小姐,是去集团总部,还是回楚宅呢?”
本以为会听到回楚宅休息的答复,没想到一向雷厉风行的楚伊人,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冽,回道:“去楚门集团总部。”
林浪听后心中一紧,他知道楚伊人这是一刻都等不了,迫不及待要利用楚门集团的资源,彻查大哥楚天南的死因。
司机忠叔驾驶着劳斯莱斯豪车,缓缓驶离了医院太平间。
雨滴不断地敲打着车窗,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却清晰地映照出林浪内心的不安。
楚伊人坐在后排车座椅上,伤心地依偎在林浪的怀里,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带着杀意的冷冽气场。
林浪几次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在心中盘算着对策,必须想办法在楚伊人之前找到肇事司机,或者至少阻止她血洗赵家满门,否则赵阑珊和她腹中的孩子危在旦夕。
车子很快抵达楚门集团总部,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林浪扶着楚伊人下车,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进几天公司大楼。
进入集团内部,林浪陪着楚伊人坐着专属电梯,来到了集团会议室的楼层,一路上员工们纷纷投来关切又敬畏的目光,恭敬地欠身行礼问好。
楚门集团的部分公司高层,已经提前侯在了会议室内,包括集团保安部经理、法务部经理、公关部经理、特殊事务部经理等人,都在低声窃窃私语,议论着总裁楚天南车祸意外离世。
当楚伊人和林浪踏入会议室的瞬间,原本还交头接耳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整齐划一地站起身,身姿笔挺,脸上带着沉痛与敬畏,齐声恭敬行礼,那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响亮:“董事长好!”
楚伊人充耳不闻,她走路带风,高跟鞋重重地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跺地有声的脆响,每一步都似在宣泄着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这声音一下又一下,仿佛是重锤砸在众人的心上,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楚伊人径直走到主位正中,猛地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放在桌上,眼神如利刃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林浪特意走向总裁楚天南专属的那把椅子,稳稳坐下。
这个举动看似简单,却有着别样的深意,他想让楚伊人知道,即便大哥楚天南不在了,自己也会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陪她一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或许这就是细节注定成败,果然和林浪预想的一样,看到林浪坐在了大哥楚天南专属的椅子上,楚伊人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不用猜也能想到,林浪坐在楚天南的椅子上,在楚伊人的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
待林浪和楚伊人落座后,会议室里的众人才敢缓缓坐回自己的椅子。
大家都明白,董事长楚伊人此刻正处在爆发的边缘,他们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会议室里弥漫着压抑到近乎窒息的气氛。
林浪坐在会会议桌前,表面上神色平静,可内心却似翻江倒海一般。
楚伊人坐在主位上,周身散发着冰冷彻骨的寒意,她的目光如刀,直直地扫视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三天之内,必须把那个该死的肇事司机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保安部经理率先站起身,拍着胸脯说道:“请boSS放心,我们保安部已经全员出动,黑白两道的关系都在疏通,就不信找不出一个小小的肇事司机!”
法务部经理也赶忙接上话:“一旦抓到人,我们法务部保证从法律层面,让他受到最严厉的制裁,绝不轻饶!”
公关部经理则微微皱眉,面露难色:“boSS,楚总裁车祸意外身故的新闻,是企鹅网的记者拍到的车祸现场照片在网上报道的。”
“目前楚总裁遭遇车祸身亡的消息,已经在网上传开了,舆论对楚门集团的股价造成了利空影响,我们公关部正在想办法控制舆情。”
林浪听后多少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就是企鹅互联网公司的老板。
“老婆,要不我现在就给企鹅公司打个电话,把报道南哥车祸身亡的网络新闻撤掉?”
楚伊人却摆了摆手,回道:“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结果!肇事司机一天不伏法,我大哥就死不瞑目!”
公关部经理说道:“boSS,为了避免外界胡乱猜测,我建议公司立马发布楚总裁车祸意外离世的讣告,并在讣告中说明,暂时将由boSS您兼任集团总裁,稳定内外部的人心和公司股价。”
会议桌上的签字笔,“咔嚓一声”被楚伊人无意识地单手掰断了,吓得会议室内的众人一哆嗦。
紧接着,就听到楚伊人冷冷地说了一个字“好。”
特殊事务部经理汇报道:“boSS,肇事司机的身份资料已经查到了,此人名叫汪大勇,35岁,丄海本地人,有盗窃和诈骗二进宫的案底,人送外号烂赌勇。”
“这个烂赌勇父母均已过世,前妻叫做郭晓娜,在足疗店当女技师,早就跟烂赌勇离婚了,有一个女儿今年8岁,名字叫做汪菲菲,抚养权判给了郭晓娜。”
“根据线报烂赌勇的女儿汪菲菲,患有严重的肾衰竭,在昨天刚做完了换肾手术。以郭晓娜当足疗店女技师的收入,似乎很难凑齐女儿换肾手术的大额医疗费用。”
楚伊人听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怒声吩咐道:“马上派人去调查,烂赌勇女儿换肾医疗费用的经济来源,一有消息立刻汇报。”
“是,boSS。”特殊事务部经理匆匆派手下照办。
林浪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想到楚门集团这么快,就能够掌握到肇事司机烂赌勇的个人资料和家庭信息。
林浪不用系统提示也能猜到,一定是赵乾坤给烂赌勇的女儿,出的这笔换肾的大额医疗费。
所以烂赌勇才敢豁出命去,为身患肾衰竭的女儿赌一把,冒死伪造车祸撞死豪门贵公子楚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