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越坐在当初和刘一菲曾经坐过的那个椅子上,开始拷问自己。
因为他妄图通过惩罚自己来赎罪,就像茜茜用力扇他巴掌时,他反而轻松一般。
忽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嘴里咸咸的,这是口腔软组织的血管破裂。
这一巴掌算是扇醒了自己。
不再拷问自己,而是复盘,和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对待家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以及自己,和小丽的事,即使万般无奈之下说,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阴差阳错有过一次,且小丽并不知情。
这叫九假一真。
以后绝对不能再有关系,除非茜茜...
想到这儿的时候杨灵越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嘴角渗出鲜血,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想有的没的。
专注于工作,事情终究会过去的,毕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如果说茜茜和他在一起,基于现实的原因占很小一部分之外,那么其他三位就占了很大一部分。
本质上讲,曾莉、于俐、樊兵兵她们仨人,只要杨灵越愿意,她们顷刻间就会一无所有。
当然这并不是说几人能在一起就单纯地是物质交换,没有真实存在的感情羁绊怎么会如此为难。
就在上了老齐开着的车后,杨灵越才想到:茜茜是怎么开始有的怀疑?
他不相信是蒋荣、老齐、张姐这些人透露的,因为都是聪明人,而且他们任何一个人没有确切实据。
这种事情又不能让人去调查,慢慢来吧,现在就是等小丽姐的消息。
“老板,去哪?”
“回家。”
老齐应了一声,往四合院的方向开去。
“老齐,你送茜茜回去时,她的状态怎么样?”
“没注意,刘小姐也没和我说话。”
“嗯。”
杨灵越靠在椅背合上了眼。
此刻的刘家别墅,刘一菲见到了从楼上走下来的小丽姐。
彼此对视,双方都从各自的眼里看见了陌生感和不自然,各自走向彼此的脚步也停顿了一下,不过终究是对彼此的关心占了主位,直至走近。
刘小丽心疼地看着面色苍白,眼睛有些肿的她。
“ma~”
这一声带着哭腔地喊声,再一次击碎了小丽姐仓促间构起的心防,心疼,自责。
伸开双臂抱住了她,她没有躲闪。
于是两人就这般在旋转楼梯口紧紧拥抱着,各自啜泣着。
“我和他分手了。”
“我知道,他给我打电话说了。”
听到这句话,刘一菲脱离了她的拥抱,看向了她,没说话。
小丽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他要过来,我没让。他让我和你说,那天的事是他的责任,我不知情。但我不想骗你,有药的关系,可是我也愿意,对不起。”
小丽姐终是对男人有情,不愿意把过错推脱到男人身上。
而且她也明白,如果把过错全推到男人身上,茜茜也不会信,毕竟这几年的相处模式茜茜都看在眼中,还闹腾过一次了。
经过各种脑补画面冲击,并内心确认了的刘一菲,听到这话并没有更加不适,因为她内心的疼痛已经达到了峰值,不可能再疼了。
而且正如小丽姐预想的那样,茜茜更相信她现在说的这个版本。
因为杨灵越的言之凿凿而撬开的缺口,进一步扩大了一些,此刻的刘一菲竟然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这都是人性里趋利避害的基因作祟。
像杨灵越那般抽着自己耳光逼着自己去复盘,是逆人性的事,是痛苦的,但那也是正经做事的方法。
“哦。”
“茜茜,回房间吧,你想问什么,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能好受一些。”
“嗯。”
上楼时,一直没有说话。
走到拐角处时,刘一菲开口:“你爱他吗?”
小丽姐身形一顿,实话实说:“不知道。”
刘一菲点点头,很清晰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爱有时候是纯粹的,不知道就是不爱。
爱有时候又不是纯粹的,不知道就是出于现实目的地依恋,下意识地亲近。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回到卧室。
刘一菲看着自己卧室里,到处都有他的东西,床头柜的书、衣架上的衣服、柜子上添的便签,更别说浴室里的全套洗漱用品....
见她神情又开始低落,小丽姐轻声说:“咱们不在这儿说,不在这儿...”
“能去哪儿呢,他参与了我生活和工作的全部,去哪里,做什么也都有他的痕迹。”
说着便拉起小丽姐的手:“我想躺会儿,躺你怀里。”
小丽姐并没有松了口气,而是愈加自责,想着如果自己死了她能好受一些,她也不会犹豫。
两人躺在了床上。
“小丽姐,和我说说吧,从开始到现在。”
小丽姐本想说,你别喊我这个,不过也没有反驳,因为她不想说,她怕她难受。
“我....”
刘一菲看着小丽姐语塞的样子,心进一步沉底,却有些报复性地快感,也有些自责,五味杂陈,便诱导性地轻声说:
“没关系的,我之前说我能理解你们之间有感情,是我的真心话。那次我想了很久,也慢慢接受了,我也很喜欢我们彼此之间的相处,这也是我的真心话。所以我想听到你的真心话。”
“那次之后,我们谈过一次话,就当是个误会,谁也不要再提及。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他连拉带拽地让我有了舞团,帮着我处理了一切我处理不了的问题,找人找渠道,让我有了自己的兴趣和事业;他拉着我做投资,让我们有了不再为未来担忧的钱。
他面面俱到的体贴,他少年老成的风度,他的才华和财富,他的一切都让我着迷,我知道他是爱屋及乌,我知道这不对,可我还是按捺不住。
在尔湾的房子四下无人的时候,我主动去找了他。
他说:我们就这样相处下去吧,我可以是亲人、朋友、知己、欣赏者,唯独不能是恋人。
我能看得出来,他当时是痛苦的、是犹豫的,但他还是坚定地拒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