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一看见姜楠两人就一阵欣喜:“小楠,终于找到你们了。”
姜楠咽下嘴里的饭问道:“你找我们了?这么大的县城,你怎么找啊?”
吴桐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凉茶咕咚咕咚的喝了,嘴巴一擦才说道:“城中出事那天我一听城门要封我就想上明德书院去找你们,结果你们已经不在明德书院了,我就猜想你们可能来了茶楼。我跟着衙门的人查疫病的时候,就跟他们打听你们,结果有人说你们不在茶楼,被关了,我都快要急死了。今天要不是你给我送信,我都要想办法进大牢了。”
姜楠:“我们没事,你还不知道我吗,在哪都能过的好。”
吴桐舒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有本事保住自己,可是这次的事不是闹的大吗?我怕你招架不住,出问题。话说这怎么闹的这么严重,那个法缘听说发病很严重?”
姜楠一提起这件事就一肚子火:“我哪知道那个法缘发什么颠,我们一进这茶楼就看见他和林家的族长打成一团,当时他就满身脓包了。”
越想越气,她狠狠的咬了一口肉说:“这秃驴那天回去肯定没干好事,不知道跟哪个小娘子滚到一起去了。”
吴桐在桌下踢了一脚姜楠,眼神示意她万俟昕还在呢,这怎么说话口无遮拦的。
姜楠低头不说话了,心中不服,现在嫌我说话不顾及了,你还给他看小黄书呢,弄的这孩子现在天天大早上顶帐篷。
万俟昕看到了吴桐的举动,怕他们尴尬,笑容温和的跟吴桐说:“多谢兄长操心了,你还没用饭吧,跟我们一起吃一点吧。”
万俟昕一句兄长叫的吴桐心里暖暖的,要知道万俟昕可是比他大的,愿意心甘情愿的叫他一声兄长,那肯定是把姜楠放在心里的。
他也关切的说:“这几天在牢里受苦了吧,你也多吃一点,好好补补。”
万俟昕笑着看看姜楠:“没有吃苦,小楠用银子打点了,这几天我天天都有参汤喝。”
吴桐看着万俟昕眼里那藏不住的宠溺眼神,再看姜楠被看的不好意思抬头的样子,总觉得不对,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刚成亲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客气的,一点也不像心中有对方的样子。
当时他们还愁这两个没感情的人以后怎么过日子,难道这么快两个人就有了感情?
难道这三天在牢里发生了什么?
忽然他一个激灵,牢房狭小,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两个人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吧?
吴桐打量万俟昕,看他还是胳膊腿都绑着木板,肯定不是他主动的,这家伙在那方面还什么都不懂呢。
他又看向埋头吃饭的姜楠,肯定是她,她急着要孩子,在牢里就把人家给那啥了。
要不然姜楠那么抠,在大牢里还天天给万俟昕喝参汤,在牢里要买东西那可得花大钱。
想到这,吴桐觉得自己真相了,他又在桌下踢了一脚姜楠,真是的,就这么猴急, 一点也不顾及姑爷的身体,看他那个脆皮的样子,你也不怕用坏了以后没的用。
姜楠被踢了一脸懵,她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吴桐。
吴桐狠狠瞪了她一眼。
姜楠,(⊙_⊙)?
这是几个意思?她啥也没说啊?
吴桐又回头笑着对万俟昕说:“喝参汤是应该的,你身子弱,理应好好补补,一会儿我出去再多买两根参,咱天天喝啊。”
不补起来咋办,怕姑爷经不住姜楠折腾啊。
姜楠哪知道在吴桐眼里她是一个连病人都不放过的禽兽啊。
她对吴桐说:“一会儿你别走了,这茶楼要卖药茶,这里估计忙不过来,你留下帮帮忙。”
吴桐有些为难:“恐怕是不行,衙门那边派的活我还没做完,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们有多累,挨家挨户的抽查,觉睡不上,饭吃不上,我这着急来看你们一眼,还得回去干活。”
姜楠就看向万俟昕,万俟昕心领神会:“兄长先吃饭吧,一会儿我去同知县大人说一声,你就留在这里帮小楠吧。”
这下抡到吴桐一脸懵了,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和知县大人这么好了?
姜楠两个人都没有给他解释,等吃完饭,掌柜的匆匆回来了,不用他们说,衙门已经贴出了告示,大夫也派来了。
掌柜又带着人急匆匆的去医馆买姜楠要的药材,姜楠在后厨用大锅熬药茶。
宁县这么多的人,不可能都在富春茶楼买药茶,那得挤死。
赵都铭派人在每一条街都找一家茶楼或者医馆药铺卖药茶。
这是挣钱的好事,每一家都很配合,衙役也上街敲锣告知百姓。
很快就有人来富春茶楼买药茶了。
姜楠说的是对的,大家都怕得了疫病,全都愿意花钱消灾,当然因为自己的过失让全城的百姓白花银子,姜楠过意不去,她给的方子都是对身体好的,不会让百姓花冤枉钱。
夏日本来热中暑生病的就多,再让天花这么一吓,不少人没病的也吓病了,姜楠给来的每一个人都免费检查身体,配适合他们身体的药茶。
尤其是一些女子,平时有病大家都是忍着,不好意思看病,今天姜楠还特意让茶楼掌柜的腾出一间病房给一些女子看诊。
就是在场的大夫也会免费为百姓治病,在这免费治病总比去林千院给那些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的和尚看病强。
一时间城里又热闹了起来,不仅富春茶楼起死回生,等着喝药茶看病的会在他的茶楼里坐一坐,就连姜楠的名声也打了出去,大家都知道这里有一个专门给女子看病的女医,不仅病看的好,脾气还好,一时间来找姜楠看病的女子更多了。
万俟昕帮不上忙,但是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姜楠十分的心疼,只能在换病人的空隙一会儿往进送杯茶,一会儿送点糕点,一会儿笨拙的用胳膊夹着帕子给姜楠擦汗。
这么一忙又整整忙了三天。
而在姜楠施药治病的第一天,谭延风派人去明德书院把姜楠送去的两本书追了回来。
罗昌甫刚拿到书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要走,他心中不满,气冲冲的来找谭延风理论:“谭大人,虽然您的品级比下官高,但是下官好歹也是管着一府的学子,下官要书是为了整个汇州的学子 ,您要是想要书,也得等下官抄腾完再说。”
谭延风倒是对罗昌甫的无理没有在意,他神色淡淡的问:“罗大人可知这两本书的出处?”
罗昌甫脖子一扬:“当然知道,陇西程氏,正因是陇西程氏的书才对学子们的用处更大,谭大人不要断了学子的进学之路。”
“呵。”
谭延风冷笑:“罗大人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给本官扣这么大一个帽子,你既然知道这是程氏的藏书,那你没有经过程家的同意,就私自用了,可有想过后果?”
罗昌甫一愣:“程元邦不是程家人吗?书是他默的。”
谭延风:“程元邦一个十岁就被关的孩子,即使逃出来也不通人情世故的,他是好心献书,可是这么贵重的孤本,他怎么会知道程家让不让用呢?万一上面一句你是诓骗他,骗他默书,这个罪责不知道曹大人能不能担的起?”
罗昌甫傻眼了,混身 冷汗都下来了:“怎能这样呢?下官也是为了汇州的学子好啊。”
谭延风看吓的差不多了,又开始安抚:“罗大人,本官知道你一心为了学子们的心,但是这种犯忌讳的事还是要提前打好招呼再说。
你要想想现在程家人在什么位置上, 这书理应先送往京城,让官家查验,确认可用后才能用。”
罗昌甫擦了擦的冷汗忙道:“下官是打算这么做的。”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私下就拿着程氏的孤本用啊, 再说这书本来就是一本敲门砖,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万俟昕脑子里的其他书啊。
谭延风是不知道他和万俟昕有什么约定,只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本官替罗大人送往京城吧,本官这几天每天都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信,这样更快一些,你放心本官不会贪了你的功。”
罗昌甫忙不迭的点头,他原本就是在赌,现在让谭延风一吓更加不确定这件事是福还是祸了,既然这样还不如让谭延风送书,只要能确认程元邦是程家人,他何愁以后没有书。
罗昌甫走后,谭延风写了两封长信,一封是介绍汇州现在的疫病情况还是民间在自发施药防疫的事情,还有林千院 的一干罪证。
第二封就是私信,写的是万俟昕的详细情况,顺便他还根据记忆画了一幅万俟昕现在的丹青,连同那两本书一起八百里加急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