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昕以前练武的时候出脚的力度都是带着几十斤铁链的力度,现在因为担心姜顺德伤害姜楠,所以没有控制力度,这一脚踹的还挺重的。
姜顺德直接向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撞在了谭延风躲的角落,落在谭延风的旁边,一口血喷了出来。
可怜的谭延风再一次受到惊吓,要不是为官多年练就的定力 ,他差点吓的夺门而出。
同时在心里给疯子人选又多加了一个人——四皇子。
也是,被关了十二年,能正常才怪。
宣武帝看到重伤的姜顺德吓了一跳,立马不满的出声:“元邦.......”
万俟昕扭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的一点情绪都没有,只是看,但是宣武帝却从那平静的眼神中看出了冷意,他被冷意激的收住了后面的话。
程晚清倒是没有责怪万俟昕踢人,但是他和姜楠都是姜顺德的晚辈,还是他的女儿女婿,虽然不会认他,但是这种关系不是不认就可以撇清的。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姜楠和万俟昕踢了自己的父亲,不管是这其中有什么原因,他们两个都会被冠上不孝的名声。
自己这么好的儿子和儿媳不能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不能对姜顺德出手,但是他们不能动手,她可以啊,她是一国皇后,还是姜顺德的长辈,打他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她像是一只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冲上去对着姜顺德又踹了几脚:“你凭什么不听,小楠受了那么多的苦,你却连听的勇气都没有,你个懦夫,你算什么父亲,你这种人也配成家,也配有孩子。
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一句一句的给我听清楚,还要牢记在心中,后半辈子的每一天你都要想一遍,忏悔一遍。”
程晚清一边踹一边骂,姜顺德不躲不闪,又吐了几口血。
万俟烨怕姜顺德被踹死,赶紧搂住了程晚清:“母后,别踹了,再踹就踹死了,父皇还需要他办事呢。”
程晚清也踹累了,靠着万俟烨喘粗气,小可怜谭延风又往旁边躲了躲,又疯一个,他自己都想疯了,这是他该看的戏码吗?
要不是乾清宫的地面太硬,他都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姜楠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了,她走到姜顺德的面前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他吐血:“当年姜家人以我是女子无法传宗接代逼着我祖母和母亲过继他们的儿子,既然他们能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逼死我祖母和母亲,那就别说什么稚子无辜了,一起断子绝孙好了。
那么在意传宗接代,在意自己孩子的前程,我想他们的孩子死在他们的面前对他们的惩罚才算是更有效果。
姜顺德咽下嘴里的腥甜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姜楠,姜楠笑出了声:“怎么觉得我残忍?”
“我就是残忍啊,我只是恨我当年不够大,不够残忍,任由他们在我母亲面前耀武扬威逼死了祖母和母亲。
你知道我外公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他后悔识人不清,把母亲嫁给了你。
他后悔听信了你的那些甜言蜜语和保证,相信你会照顾好母亲离开了庐州。
他后悔只教会了我母亲医者仁心,教她善良,教她救人,从未教过她害人,所以让姜家那些人一直在我母亲面前耀武扬威。
他后悔没有教母亲下毒,他说要是教会了母亲自保,教会她下毒,她也不至于活活被气死。
所以残忍有什么不好,对别人残忍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残忍一点可以活命啊。”
姜顺德此时哑口无言,他就是说任何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也无法弥补曾经造成的伤害。
他缓慢的又重新跪好说:“好,我答应把他们全都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程晚清冷哼:“这事由不得你答应不答应,一群坏了根的玩意,就该和林家人一样斩草除根。”
“走吧,现在就去侯府把他们交给小楠,免得夜长梦多。”
姜顺德撑着膝盖慢慢的站起来,给宣武帝行礼告退。
万俟昕扶着姜楠跟着往外走,程晚清也要跟着,万俟烨拉住她:“母后您去哪?”
程晚清:“我跟着他们一起去,他们是晚辈,没个长辈在场容易被人用孝道拿捏,我去给他们撑腰。”
万俟烨想了想,有些事长辈在确实好办的多,于是点头:”儿臣陪您去。“
他们两个跟着往外走,宣武帝又不干了:“哎,你们就把朕一个人留在这?”
程晚清回头瞪他:“你不留在这还想去哪?”
皇后偷偷出宫倒是没什么,皇上可是不能随意出宫的,皇上出宫的排场可就大了,就算是微服私访,那明的,暗的护卫也得不少,所以宣武帝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人离开了。
他心中憋闷,看到还蹲在角落里的谭延风火一下就冒了出来:“你不去准备去江东府的事情,还在这里做什么?”
谭延风心里那个苦啊,他早就想走了,可是没有皇上发话他哪敢走啊。
心里苦还不能说,他只能赶紧磕头:“臣这就去准备。”
宣武帝不耐烦的挥手,谭延风如蒙大赦爬起来就走。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宣武帝的声音:“等等。”
谭延风忐忑的回头:“皇上还有何吩咐?”
宣武帝:“闭紧你的嘴。”
谭延风赶紧答应,开玩笑就是让他出去说,他也不敢说啊,那一个两个的都那么疯谁敢惹。
万俟烨让人准备了轿辇,一行人出宫了,路过东宫,姜楠让青松他们去东宫取行李,然后让万俟烨派人送他们去程晚清给他们准备的宅子去。
行李里有她母亲和外公他们的骨灰,她不想让姜顺德和母亲的骨灰相遇,实在是太晦气了,她母亲死之前说过,既然生前见不到,死了也不必相见了。
出了宫一行人坐马车低调的到了侯府,侯府守门的不认识皇后,但是他认识太子,看到他们这一行人立马开大门迎接,又派人去通知侯府的夫人张氏。
等张氏匆匆带着孩子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前院堂屋坐好了。
张氏到了前院看到姜顺德跪在堂屋中间,奇怪的皱了一下眉,这太子来了怎么让侯爷跪着,是侯爷犯什么事了吗?
姜顺德回到自己家也不敢坐着,依旧跪着,因为有了内伤,他此时的脸惨白,张氏进屋站在了姜顺德旁边一抬头看向主位瞳孔就是一缩,她是认识皇后的,当年皇上给她和姜顺德赐婚,婚后她跟姜顺德进宫谢恩的时候见过皇后。
她慌忙拉着两个孩子跪地磕头:“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程晚清倒是对张氏没有什么意见,所以也没有摆脸色,语气和缓的说:“平身吧。”
张氏谢恩后站起来,垂着头站在姜顺德的旁边,她侧头姜顺德,看到了他胸口的血迹,只是疑惑的皱眉,猜想他为什么又受伤了,但是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心疼和关心。
张氏三十岁左右,长相中等,看起来脸上带着苦相,从面相上看不像是享尽荣宠的侯府夫人,她身后站着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是个女孩,应该和青池差不多大, 看起来唯唯诺诺的,躲在张氏后面直发抖,一点也不像是侯府小姐该有的样子,那个男孩五六岁左右,他倒是大胆,但是却是眼神不善警惕的盯着屋里的人。
程晚清又对张氏说:“今天本宫来,是为了姜家那些人的事,你无需紧张,姜家那些人呢?”
提起姜家人张氏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看向姜顺德的眼神就带了畅快和讥讽。
她回道:“回皇后娘娘,那些人都在地窖里关着呢。”
姜楠注意到了张氏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厌恶,她挑了一下眉,看着这个张氏也是十分厌恶姜家人的,也是就姜家人那种贪得无厌的性子,姜顺德不在京的时候肯定没少来打秋风,甚至会以主人自居,估计张氏的日子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