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甘雨鑫、孔逍遥三名死士,在钟鼓楼楼顶,斩杀两名锦衣卫,泼火油、烧阁楼的时候。
平南王张可望,正率领一万精锐骑兵,在江桥门瓮城内等候。他的目标,是明军吵闹不休的炮阵。
抚南王张文秀,正率领一万精锐骑兵,在大安门瓮城内等候。他的目标,是明军大营左侧。
定南王马宝,正率领一万精锐骑兵,在清远门瓮城内等候。他的目标,是明军大营后营。
距离子夜时分,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瓮城的门,随时准备打开。
高高吊桥,随时准备放下。
所有将士,身背弓箭,手提长枪,身着铠甲,全副武装,也紧张不已。
只盼三路出击,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狠狠咬下大明的一块肥肉。
......
安西王张定国,大将吴三省,眉山侯郝承裔、德阳侯高承恩、龙韬侯商元大,正跟着张献忠,率领两万骑兵、二十万精锐步兵,随时准备杀出去,夺取胜利的果实。
窦民望、刘侨两人,也带着皇城禁军和大西锦衣卫,跟在张献忠左右。
将军们的目标,是杀敌。窦民望、刘侨两人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大西皇帝张献忠。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中和门城头,大炮不停地轰。三天轰下来,高高的城楼,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片瓦不存。
为了不被这大炮吵扰,为了张献忠许诺的一百两银子、一百亩良田,他们全豁出去了。
即使良田没有田契,银子从未见发过,可他们,也愿意再相信一次。
只要大西王朝不灭,他们也还有活路,至少吃喝不愁。
突然,子夜时分到了,江桥门、大安门、清远门的瓮城城门,同时打开了。吊桥,也同时放下来了。
所有人,目光都注视着城外,都没感觉到,钟鼓楼上,燃烧的火苗。
或许,是钟鼓楼太高,火苗太正。离得近,反而看不清。
平南王张可望一马当先,率领一万精锐骑兵,从江桥门杀出,迂回包抄,狂飙杀向明军炮阵。
他知道明军的火炮,掉头、转身,装弹、射击,速度极快。
可在这黑夜之中,等明军发觉,即使配合再密切,速度再迅速,都绝不可能,快过骑兵的战马和手中的长枪。
隆隆的炮声,炮口喷出的火花,也给张可望和他的一万精锐骑兵,指明了方向。
他甚至看到,大明车炮的形状。
......
抚南王张文秀率领一万精锐骑兵,从大安门瓮城狂飙杀出,冲向明军大营左侧。
人手一张弓,人手一捆柴禾。
他的招数,就是放火:点燃柴禾,烧栅栏。射入火箭,烧帐篷。非得把明军大营,烧成一片火海。
正好,今夜的风,从北往南刮,他正好借风势,在成都府外,再演一出“火烧赤壁”的好戏来。
一夜,烧尽明军的家底。
......
定南王马宝率领一万精锐骑兵,从清远门瓮城杀出,冲向明军大营后营。
依然是人手一张弓,人手一捆柴禾。
依然是放火烧营,射火箭烧帐篷。
他和张文秀,誓言要两路火起,让明军慌不择路、无暇他顾、不知救何方。
......
张文秀率一万精锐骑兵,杀到明军大营左侧,还未来得及点燃柴禾,引弓射箭。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突然,大营之中,黑夜之中,疯狂射出无数弩箭。
又疾、又快、又粗、又大、射程又远的弩箭,瞬间将无数大西骑兵和战马,射翻在地。
弩箭的射程,一般是弓箭的两倍左右。
弩箭的长度和粗度,也是弓箭的两倍左右。杀伤力,则是两倍至十倍之间。
但凡被弩箭射中者,无论人马,绝无生还可能。
看着惨叫连连、哀嚎连连、却又不知道死伤多少的兄弟,张文秀恐惧了。
看着远处黑洞洞的黑夜,不知栅栏之后有多少的弓弩手,张文秀迷惘了。
辛辛苦苦带出来的柴禾,居然点不燃、用不上、扔不到。
辛辛苦苦准备好的火箭,居然都射不进明军大营。
张文秀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张文秀来回转马,焦急不已,突然提起长缨枪,大吼一声:“给我再冲五十步......扔柴禾......烧敌营......”
他实在是不甘心,所有的努力,半途而废,化为泡影。
被射住的大西军骑兵,又硬着头皮把头贴在马首之后,踏着兄弟们的尸首,策马往里冲。
守在大营之内的,是平南伯马士英和大将高杰,高杰的好兄弟刘良佐,被白文选所杀。
虽然白文选被活捉后,直接斩首为众烈士祭。
可血海深仇,不是杀一个白文选,就能了事的。
马士英和高杰,誓言要杀光贼军,为兄弟报仇,为百姓报仇,还天下一个太平世界。
所以,直接命人,将床弩、脚踏弩、连发弩......所有弩箭,全部顶在栅栏上,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气,将弩箭射出去。
绝不手下留情!
“放箭……”
“射死他们……”
高杰提刀大吼。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弩箭不停地射,大西军骑兵冲得越近,弩箭越密集、越凶狠。
又粗又长的弩箭,直接射穿战马的脖颈,射中躲在马背之后大西军骑兵。
张文秀的一万骑兵,死伤惨重,哀嚎遍野。
“撤......”在大约付出三千骑兵伤亡之后,张文秀终于承受不住了,大喊后撤。
随后,一众将士,丢掉柴禾,跟着张文秀,杀向炮声隆隆的地方。
他们干不过弩箭、冲不破大营,只有把仇怨,都撒在明军炮阵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