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东西呢?”
君凝:“你拿去便是,只要不应允他们什么事情就可以了。”
于是,鹿闻笙抱着一堆东西回去,干脆将一帮人叫过来挑。
那些鬼精鬼精的江家弟子不止给鹿闻笙塞了东西,一堆亲传都给了,所以鹿闻笙没叫其他亲传,而是让戒律堂下面表现好的弟子过来挑。
“鹿师兄!柳师兄来找你了!”
听到有弟子通报,鹿闻笙习以为常,叫弟子们自己看着拿,自己出去了。
弟子A压低声音:“哎,你们有没有觉得,柳师兄对我们鹿师兄感觉不一样?”
弟子b:“我也觉得,鹿师兄来之前,可没见柳师兄找哪个人这么勤的。”
弟子c:“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觉得他们有点搭......”
弟子d:“说实话,我感觉柳师兄爱慕鹿师兄,也不会觉得是鹿师兄爱慕柳师兄。”
弟子E:“凭借我的经验来看,柳师兄绝对别有用心!”
弟子A:“怎么说?”
弟子E:“每次见鹿师兄的时候,柳师兄的衣服都没重样过,发型都很精致。”
弟子b:“万一是柳师兄比较精致呢?”
弟子c:“我觉得不是,你看,在鹿师兄来之前,柳师兄怎么穿的?一身弟子服饰可以穿到烂,用心和敷衍完全是不一样的啊!”
弟子A :“你们这观察力,用颜姐的话怎么说来着......显微镜!对,显微镜!”
弟子d:“感觉柳师兄的形象一下变得......他好像孔雀开屏哦。”
隐约听到一些的唐鹤凑过来:“说的什么东西啊?什么孔雀开屏?”
弟子b:“没说什么,小孩子不要知道那么多,唐师兄你去玩吧。”
唐鹤气呼呼的走了,觉得大家在孤立他。
鹿闻笙不知道那些弟子在背后蛐蛐他跟柳霁谦,去了戒律堂待客的庭院——戒律堂待客的地方其实经常闲置,毕竟没哪个弟子喜欢待戒律堂,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柳霁谦常来,这里便又用起来了。
柳霁谦就这么坐在庭院里,手上端着一杯冒烟的茶,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沉默地看着云卷云舒,似乎在想些什么,直到感觉有人走近他才看过来,眸光潋滟,实在荡得人心停摆。
柳师兄衣服还挺多——鹿闻笙回过神下意识想到的竟是这个,思绪翻飞,“奇迹谦谦”忽然浮现在脑海里。
“柳师兄。”咳咳咳,他胡思乱想什么啊!虽然傀儡柳师兄是很好玩......
“我听说傀城重新塑了神像,可要去看看?”放下茶杯,柳霁谦提议道。
他打算闭关一段时间,觉得阳明定会记挂傀城,不如趁机和他一道去——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是最好......柳霁谦没看到颜清姝或者是唐鹤他们,觉得独处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听到柳霁谦的话,鹿闻笙立马正色:“好。”
“那我们走吧。”
鹿闻笙瞥了柳霁谦一眼,觉得他似乎有些开心——为什么呢?
傀城人少了许多,走在路上显得萧条,不过当初他们进来时看见的一片狼藉却是没有了,已经被收拾干净,好些紧闭的门户敞开,一些摊子也摆了出来。
城隍庙人来人往,看着比城里还热闹,经过此事后,破破烂烂的城隍庙总算是可以翻新了,绕开搬着木头的工匠,鹿闻笙和柳霁谦算是看清了殿中的神龛。
青玄道长正在擦拭神像,只见他擦拭的神像满是裂痕,显然是重新拼回去的,而且漆也没刷,和渐渐新亮起来的城隍庙格格不入。
重点是——有两个神龛,一个是新塑的城隍庞云神像,一个是原来“灵”栖息过的旧神像,那挂在神像旁边的祭文也增了一篇,甚至有画匠在新的墙壁上描绘。
鹿闻笙胸腔里的心跳莫名加速,他靠近几步,只见旧神像前摆的神牌上,写着名讳——“庞灵”。
“道长......”鹿闻笙愕然的看着青玄道长。
“不知祂的真名,便以这个暂代......贫道怕换了新像回不来,就将碎了的像拼回去了。”青玄道长摸了摸胡子,神色自然,来往的香客也神色如常,给两边的神龛都上香。
他们原来都知道吗?鹿闻笙看着旧神像,有些动容,他总是会被人性光辉的一面所触动。
“......是什么时候呢。”
“什么时候吗?在看见的那一刻吧......”青玄知道鹿闻笙的意思,看着旧像,眼神放空,似在回想。
祂化作的城隍真身,他在看见的那一刻就清楚了,瑕疵在他眼里实在明显——民众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
祂既然愿意为城隍,想来是在城隍庙许久了,或许就是看着他,看着城隍庙,一起度过了无数春秋。
摇曳的经幡,扬起每一个虔诚炙热的期待,香火萦绕的庙宇,把人间万缕思念与热烈都燃烧在这里,当世人满腹功利以钞票香蜡贿赂,以来世福报阿谀,神明怕是也会捉襟见肘、力不从心吧。
祂做的很好,他心中的神明似乎彻底有了轮廓。
出了城隍庙,鹿闻笙感觉身上似乎都沾满了焚香的味道,甚至有香纸烧尽的灰烬沾在了他的衣襟上,他却觉得心中一片宁静。
他忍不住问:“祂真的还能回来?”
柳霁谦:“燃身作祭,许万家烟火不断,不问身后问苍生,以然可称神——灵本天地而生,受了人间的香火,万物轮回,终复返。”修真界有记载,不过大多人是当作传说看,他却觉得,并非不可能。
祂拂去了人间的是非纷扰,人间万众,也该助祂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