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师兄!出事情了!”
鹿闻笙今早来戒律堂,便觉得右眼皮直跳,分了心思看时逾白和段嘉述,都与平日差不多,直至傍晚,才缓和了思绪,正当觉得没什么事情发生,忽地听见不小的动静。
抬头便见平日一向沉稳的于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听到他冲进来说的话,顿时感觉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怎么了?”他站起来跟着于赫往外走去。
“段嘉述被发现杀了举报魔修细作的弟子,人赃并获,被证实是魔修了!”
“什么?!”鹿闻笙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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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述被季晏礼手下的弟子压着,他黑色的衣袍上凝着血污,白皙的脸上也沾满了粘稠的血液,身下是斑驳艳丽的血迹,不远处是面目全非的尸体。
鲜血是还滚烫的,段嘉述却觉得心已经冷了,全程都很安静,按住他的弟子不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打量。
段嘉述怔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鹿闻笙带着人过来,吴飞蓬慌张的跟在其身后.
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不自觉的就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臂上,好似要灼穿了他的皮肉,段嘉述低着头,不敢再看。
原来叫鹿闻笙被怀疑是其次,最终的目的是搅乱问仙宗,叫大家人人自危啊——而他就是投入湖水,荡起涟漪的石子。
段嘉述身上沾染的鲜血顺着他洁白的手腕缓缓流下,滴在漆黑的泥土之中,月光穿过稀疏的花树照在一行人身上,光影斑驳,惨淡如霜。
鹿闻笙看着这场景都不知道说什么,倒是季晏礼主动开口,态度也还好。
“我带着弟子听到这边有动静,想着此处偏僻,便一齐过来看看,却见他站着,身上沾了血,地上便是尸首......缉拿后,身上确确实实有因为暴露而翻涌的魔气,派了弟子去他屋里搜查,还找到了液化的魔气。”
不是段嘉述干的似乎也无济于事,他确实是被安排进来的魔修,这是事实,这人......便不是他杀的也得是了。
而且那什么液化魔气,怎么会这么随便的放屋里?
时逾白笑眯眯:“季师兄你放心,证据确凿,我们戒律堂是不会包庇门下弟子的,师兄,你说对不对?”
逃过问仙宗的检查,却没躲过玄阴宗的黑手吗......鹿闻笙扫了一眼严重怀疑对象,过来时还一脸“惊讶”的时逾白,没搭理他的话,扭头看向季晏礼。
“季师兄打算如何处理?”
此话一出,鹿闻笙倒是一脸平静,就是跟过来的弟子皆是齐刷刷的看过来,那表情说是眼巴巴也不为过。
季晏礼:“暂时压在牢塔......等师尊他们商量吧。”他刚才就想说了,戒律堂这边反应怪怪的,看到同门被抓还是魔修,除了震惊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而且......觉得他们震惊的点似乎也不太对。
“嗯。”
戒律堂里混进魔修可是不得了,而且因为性质特殊,除了陶隐那边,段嘉述到底如何还要等君凝和太上长老表态。
“师弟可有什么想说的?”季晏礼表现的相当大度,让鹿闻笙跟段嘉述说几句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季师兄,我们去其他地方再谈吧。”
“好。”
段嘉述垂着头,身子微微一颤,什么也没说,时逾白抱着胳膊,并未将鹿闻笙的话放在心上,觉得事已至此,很是悠闲的走了。
吴飞蓬看看被主峰弟子拉起来带走的段嘉述,又看看离开的鹿闻笙,心里急躁,不知道鹿闻笙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不好此时追上去问。
唐鹤在旁边急得转圈圈:“怎么搞得?怎么搞的?”
于赫:“唐师兄,你别转了,看的我头晕。”
戒律堂其他的弟子见主峰弟子他们走完了,绷着的脸松下来,顿时开始叽叽喳喳。
“事到如今,只能等鹿师兄了。”
“段嘉述应该不会想咱们前几天看到的那样吧......”
“呸呸呸,说什么呢。”
“戒律堂的细作,真下了结果,死的可不会比台上轻松,这可是踩宗门脸面的事情!现在单靠鹿师兄一个人的嘴可没用。”
“对啊,还要过咱们道君和太上长老那一关呢。”
“叫柳师兄说情?”
“你咋不叫太上长老说情?”
“就是啊,除了我们,怕是没人知道实情了,而且段嘉述这身份确实没什么可争议的。”
“而且看鹿师兄的样子,说实话,我感觉很没底。”
“对哦,也不知道是师兄演的好,还是......”
最后的冷静下来的吴飞蓬开口:“我们不要过多议论了,也别打听,免得惹麻烦,以前如何就如何。
背后要问去问鹿师兄就好,别被藏在暗处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了,现在情况没那么简单,我们最好不要掺和,大家先回去。”
与其白操心这些,不如适合的时候再去问鹿师兄,吴飞蓬尽量不叫自己乱想,催促众人离开
弟子们面面相觑,一一应下。
......
鹿闻笙和季晏礼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设了结界。
“其实我觉得蹊跷,巡逻之事虽然最近主峰和戒律堂都在做,但是我却不是都跟着的,偏偏今晚夜巡是我带队,刚好在偏僻的地方,又碰巧听到不寻常的动静......这些都太巧合了。”
“过多的巧合可不叫巧合,而是蓄谋已久。”
“而且,抓人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反抗,虽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是作为先上前的,却没察觉到什么杀意,擒拿后问了些问题也不见他回答,只是满眼茫然,像是无话可说。
不过,我不太理解的是,若是这弟子不是魔修,身上的魔气又从何而来?”
“因为他就是魔修。”
鹿闻笙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季晏礼:“???”
沉默了一会儿,季晏礼整理好思绪:“什么意思?”
鹿闻笙:“字面意思。”
“你知道?!”
“准确来说,戒律堂的基本都知道。”
不太懂戒律堂在玩什么paly,季晏礼选择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