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鹿师兄受罚了!”
唐鹤急匆匆的跑进门,气喘吁吁,众人听了他的话,顿时有些震惊。
“好端端的,鹿师兄怎么就受罚了?师兄不是去找君长老了吗?”
于赫面色也不好,跟在后面进门,接着唐鹤的话解释:“就是君长老的意思。”
大家面面相觑,顾不得手上的事情,连忙往戒律堂的执法殿去。
那里有露天的刑台,之前宋闻和江津风那次就是在这边惩戒的。
他们赶来的时候,就见鹿闻笙自己塞了咬木,上半身趴上长凳,执法的弟子拎着带了倒钩的鞭子,鞭子是红色的,上面有炙热的流光浮动。
看着鹿闻笙十分自觉的样子,两个执法弟子表情有些怪异和为难。
戒律堂露天的刑台一旦有什么动作,外面看的还是很真切的,本来是凑热闹的一些弟子,过来看见趴着的居然是鹿闻笙,好险以为是中了幻术,反复确认后,惊呆了——鹿闻笙居然会被罚?!
这般消息顿时跟插了翅膀似的,没一会儿,刑台这边就人山人海了——大家都很好奇,鹿闻笙到底犯什么事情了。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吴飞蓬他们借着一身衣服,挤到了前排,看着确确实实卸去防御,趴在长凳上的鹿闻笙,还有些不可置信。
鹿闻笙摇摇头,因为咬着咬木,没有回答他们。
此事甚至惊动了其他亲传和高层。
宋闻看着执法弟子手里的刑鞭呲牙咧嘴:“这是干什么了?这鞭子打起来可比水火棍厉害。”
李瑞希和金见闲皆是看向季晏礼。
季晏礼蹙着眉:“鹿闻笙应该是去跟君师叔说事情去了,怎么......”是鹿闻笙说什么激怒君师叔了?
陶隐等人来是来了,不过没有现身戒律堂,而是站在高处,有些不解,也没见到君凝。
颜清姝在人群中倒是很镇定,看着鹿闻笙平静的样子,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其中应该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考量。
不过......颜清姝环顾四周,有些奇怪——柳霁谦怎么没来?
时间到了,执法弟子甩鞭前,高喝判决:“摄律道君座下弟子鹿闻笙,因监管不力,有失责之过,现承三十火鞭,养伤期间,戒律堂事务转交弟子时逾白!”
观刑弟子们一片哗然,还以为鹿闻笙是犯了什么天条呢,结果就因为这个?!
与很早的时候江津风和宋闻那次不一样,大家看着鹿闻笙的目光,更多的是不解和怜惜——他们多少听了些风声。
据说,是戒律堂有弟子是卧底已经被抓了......所以鹿闻笙这才被罚了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只是三十鞭,是不是太——他们都觉得君凝罚的有些重了。
君不见,季晏礼出一些纰漏,宗主也只是把他叫过去,口头教育一番,再罚一些资源,就这么过去了。
却不想鹿闻笙这里只是看管不力,顶多是有卧底没抓着,反而让同门的其他人发现抓了,罪过要再重一些,但是也不至于此啊。
“师妹这不是胡闹吗?!”陶隐有些不满——到底是自己的亲传,罚的合规就行了,这般重惩干什么,他要是有鹿闻笙这般的弟子,护着都来不及呢。
顾与兰:“就是啊,回头可要与师妹说说。”
陶隐:“叫这两个弟子等等,师妹胡来我们该阻止才是。”
木槿:“不过师姐不来,怕是已经坚持这般了。”
白文澈:“是啊师兄,君师姐也不是不讲理的,此番或许有什么隐情?若是我们阻止了......”不说会不会打乱师姐的计划,君师姐会找师兄“切磋”吧?
陶隐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几位高层面面相觑,也跟着离开。
戒律堂的弟子自然是愤慨的,偏偏执行期间不得阻拦,若不是鹿闻笙态度摆在那里,他们一帮人怕是早就嚷嚷起来了。
执法弟子甩了一下鞭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示意场上安静,相视后心中了然。
鹿闻笙听到判决内容,有些明白了,瞥到隐藏人中的时逾白,微微阖眼,淡然的不像是受罚的——好戏很快就要开始了。
他这么费力和师尊搭的台子,时逾白可要给力一些。
因为鹿闻笙配合,执法弟子没用捆仙索,行刑前还客气的叫鹿闻笙准备好。
“现在执行!”
执法弟子猛地扬起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随即狠狠地抽在鹿闻笙的身上,“啪”的一声十分清脆,鹿闻笙的身躯猛地一震,一道血痕瞬间浮现,鲜血顿时将衣衫晕染出一片暗色。
那疼痛如烈火灼烧般迅速蔓延开来,鹿闻笙下意识紧咬着牙关,好在有咬木在嘴里,却有细碎的闷哼声从缝隙中钻出。
“师兄!”吴飞蓬等人眼里有了湿意,时逾白勾了勾嘴角。
随着鞭数增加,血珠飞溅,鹿闻笙的背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口,鲜血汩汩流出,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即便是两个执法弟子收了力,但鹿闻笙的身上还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衣衫也早已被鲜血浸透,甚至衣料都和皮肉粘连,同时有血水从他口中顺着咬木流出。
好些弟子只看了几眼便心惊胆颤,犹豫着,便离开了。
有了开头,走的弟子越来越多,似乎没多少人愿意看到结束。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鹿闻笙如今的狼狈,不该被世人的目光看见。
他的痛苦,并不该被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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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谦,你的心已经乱了......”
太上长老悠闲的喝着茶,看着坐立不安的柳霁谦,出声提醒。
“孙儿知道......孙儿可以走了吗?”
柳霁谦听说鹿闻笙被罚,就着急忙慌的往戒律堂赶,结果太上长老直接将他提回去了。
太上长老没吭声,看样子不到结束是不会放人的。
他最了解柳霁谦,看着克己复礼的温润模样,到时候真叫他看见鹿闻笙的样子,肯定动手劫人,然后扑通一跪,要陪对方一起。
柳霁谦手里的茶盏早已凉了,却丝毫未动,太上长老算了算时间,松了口。
“行了,去吧。”
一说完,抬头就没人影了。
太上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