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红玉簪是上官清的,上官清自小体弱多病,上官简听说玉最是养人,红玉更是,所以特意托人从极西之地寻得一块红玉,替她打了玉簪,又请了高僧置于佛前多方加持,这才给上官清常年佩戴,如今宫尚角拿出这个玉簪,明明就是威胁。
宫尚角看着上官简惨白的脸,高深莫测道:“该是她的自然是她的,不是她的我们也不会要,浅浅说这不是她的物品,是以才特地还给上官大人。”
上官简尴尬地陪笑,一直无比关怀上官浅的上官夫人也变了脸色。
原本火热无比的气氛因着一枚玉簪降至冰点。
宫尚角眼神看向上官浅,上官浅微微回以一笑。
那枚玉簪是上官浅和拙梅初到大赋城之时托拙梅拿的上官清的贴身之物,当时只是当心上官简暗中使坏,想关键时候拿来掣肘上官简,没想到最后幽兰倒戈,一直没用上,来上官家之前,上官浅才转交给了宫尚角。
如今看来,这东西对上官简的威慑作用不小,得回去好好感谢一下自己的好叔母才是。
此后,上官简和上官夫人便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上官简烈酒入喉,低垂着脑袋想事。
一则上官浅是无锋早已暴露,可是如今看二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宫尚角似是不甚在意的样子。
本以为宫尚角不知道上官浅在上官家的身份是假的,那便可利用上官浅,靠着宫门这棵大树,以后在宫门,上官家好歹也算上官浅的娘家,自有庇护;在无锋,有上官浅这个宫门新娘,也可周旋一二,若真是周旋不开,也可求得宫门庇护。如今看来,宫尚角是早已知晓此事,大有来兴师问罪的架势。
二则自己替无锋办事不过是求自己的女儿上官清能好好活命,如今与宫门为敌,恐怕难有活路。
上官简视线落到宫尚角和上官浅身上,宫尚角正在给上官浅夹菜,看起来恩爱无比,联想到上官浅显怀的肚子,上官简当下就决定从上官浅的身上入手,上官浅赶来大赋城,说明她早已记起孤山派的身份,凭上官家和孤山派的渊源,想要一条活路当是不难。
宴席散场,满桌的珍馐基本未动。
宫尚角和上官浅在回房的路上便被管家明叔拦住了去路:“小姐,姑爷,老爷有情!”
宫尚角面上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猎物忍不住自曝罩门了。
“夫人,走吧!为夫去替你讨些嫁妆可好!”
上官浅答非所问:“听说……当时宫门给的聘礼很丰厚?”
宫尚角不置可否。
两人随管家到了上官简书房。
房间内茶香四溢,水汽缭绕,上官简已早早泡好茶等候,看到二人来,招呼道:“这是上官家调制的药茶,去湿排毒,来尝尝。”
宫尚角带着上官浅径直坐下,不动声色地拒绝:“过戌时不进水,恕在下习惯难改。”
上官简依然替二人斟了茶,踌躇片刻,抬手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才开口:“宫二先生此次来府上,想来是知道了上官浅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