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奕啧啧两声:“不愧是心狠手辣的老狐狸,放心,保准将这种人渣处理的干干净净,不会脏了你家小玫瑰的路。”
“只是你辛苦绕了一圈,怎么不干脆让小尔尔直接去满江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还怕会有人搞小动作?”
陆亭有些倦淡的揉揉眉心,“小孩儿长大了,有主见了,不然也不会背着我,找了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她喜欢就由着她去吧,就算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能护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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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温梨尔起床的时候,以为陆亭早就已经去集团了。
不成想从旋转楼梯下来的时候,餐厅传来了男人低磁的嗓音:“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先过来吃早饭吧。”
温梨尔乖巧的嗯了声,坐下时才问:“小叔叔今天怎么还没去集团呢?”
陆亭以修长的指骨,慢条斯理的剥着鸡蛋壳,就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一般。
褪去所有的壳,剩下完整的白嫩嫩的鸡蛋,尔后才放到了温梨尔的碗中。
“今天不忙,先送你去学校,再去集团也不迟。”
温梨尔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拢,声音软和体贴:“清北大学和陆氏集团是两个方向,小叔叔不用为了我来回折腾的。”
“送我们家尔尔怎么能是折腾,不喜欢小叔叔和你一路呢?”
小姑娘立时摇头,“不是的。”
她很高兴。
很高兴能和他单独相处,可又害怕,尝到了甜头后,她会越来越不知足,想要尝到更多的甜头。
她怕,会藏不住对他的心思,怕会被他察觉,怕连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乖,吃完了饭再把过敏药吃了。”
小姑娘刚才还很开心的样子,但下一秒,却又垂下了眼睑,情绪明显低落了些。
陆亭想,应当是因为吃药所以又不开心了。
不过在吃药的时候,温梨尔依然很乖,伸手接过了药粒,就着水一口就吞下去了。
口中的苦涩还没蔓开,一颗糖果就塞到了她的口中,男人温热的指腹,无意的擦过了她的唇角。
温梨尔的睫羽一颤,呼吸瞬间错乱,她甚至都不敢喘息,生怕会泄露自己的情绪,只以柔软的舌尖卷起糖果,将半张鹅蛋小脸埋入衣襟处。
糖果是甜的,可她心中却是苦涩的。
唯有露在外的耳尖,克制不住的发红、发烫,彰显着她此刻无法控制的情愫。
“尔尔今天很乖,奖励一颗糖。”
陆亭像哄小孩儿般,却见小姑娘模样有些异常,“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
伸手要去探她的额头,但指尖甚至都没触碰到她的肌肤,温梨尔却往后连退了两步,拉开了恋人之间的距离。
唯有闷闷的声音,透过衣襟传来:“没有,要迟到了,小叔叔我们走吧?”
陆亭收回了手,面上不显,却以两指摩挲着指腹。
小姑娘似乎……有意在回避他。
上了车后,陆亭随手拿了份财经杂志,温梨尔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小叔叔,你后天有空吗?”
“怎么了?”
陆亭的视线从报纸挪到了她的面上。
小姑娘轻轻咬了咬齿贝,“明天是清北的校庆,小叔叔有空出席吗?”
陆亭想起来,前两天陈特助倒是和他提过这事儿,他也是清北毕业的,校方诚恳的想邀请他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出席校庆。
如果能邀请到陆亭,这对于整个清北大学而言,也都是面上争光的事儿。
只是陆亭当时就直接拒绝了。
“明天临市有个论坛,时间上可能会来不及。”
小姑娘灵动的美眸有一瞬的暗淡,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体贴的懂事,“没关系的,小叔叔工作要紧。”
原本她想说校庆上,她会登台表演节目,她辛苦排练了快一个月,就是想要在校庆那天,可以表演给他看。
哪怕心中再失落,她也绝对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
忽的,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头顶,揉了揉她柔软顺滑的乌发。
“尔尔在校庆上是有节目吗?”
温梨尔点点头,但又怕对方觉得自己不懂事,跟着补充一句:“只是一个小节目。”
“我们尔尔表演的节目,怎么能是小节目呢,我会尽量赶过来的。”
小姑娘的美眸亮如白昼,翻涌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没关系的,如果小叔叔来不及,也可以看录播,也是一样的。”
小姑娘从小就懂事,也正是因为太懂事,所以才叫陆亭总会心疼。
他温声说:“尔尔的事情,也同样重要。”
心脏像是被泡发了一般,酸酸涨涨的,她分明清楚,他只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而并没有掺杂任何的男女之情。
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如鼓。
温梨尔只能垂首,放缓呼吸,垂下的睫羽在眼睑处投下斑驳的暗影,遮掩住了她此刻无法掩藏的爱意。
车子在清北大学南门的转弯口停下。
温梨尔下了车,才有了呼吸的机会。
“小叔叔我走了,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陆亭道了声好,迈巴赫重新驶入主路,而温梨尔却还依然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缓缓驶离。
“尔尔,站在原地发什么呆呢?”
室友安沁从身后突袭,顺势挽住了她的手臂。
温梨尔这才慢吞吞的收回了视线,“没什么,周末的时候,你有空陪我一起去红螺寺吗?”
“尔尔你拿到头发了?速度这么快?我可真是好奇死了,能让咱们舞蹈系的系花魂牵梦萦,甚至都不惜迷信求姻缘的男人,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将自己的头发和心上人的头发缠在一起,装在福袋里,挂在红螺寺的千年古树上,有结发夫妻,百年好合的美好寓意。
安沁在得知温梨尔有一个暗恋了许多年,却始终不敢表白后,就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
温梨尔小声反驳:“沁沁你误会了,我没想过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想……能留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安沁恨铁不成钢的捧住温梨尔的脸,“尔尔,你怎么能不战而降呢,就冲着你张美若天仙的脸,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有哪个男人能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温梨尔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笑中带了几分苦涩。
“他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