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宋官的声音很是轻柔,姜婻听着只觉浑身舒畅,连同身上的困倦都顿时消散了不少。
扶着她来到楼下。
此时大厅中已经有了不少人。
众人看到一楼厅中凌乱的模样,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昨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什么都没听到。”
“靠,我们好像被人药倒了。”
“谢老哥是谁杀的?”
“不知道啊!”
“老板娘呢?老板娘在哪!”
“不知道啊!”
“那狗日的店小二呢?店小二又在哪?”
“不知道啊!”
众人就如演小品一般。
一拨人负责问,一拨人负责捧。
“靠,一觉起来,都死了,真特娘的晦气。”
“都死了?那是不是酒钱就不用付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
众人顿时又喧嚣了起来。
“老板娘是你......”
薛宋官看了眼还躺在地上,无人收尸的谢灵,朝着身旁的姜婻轻声问了句。
“不是。”姜婻同样轻声回答。
“也不是我。”
薛宋官这话说的极小声,若不是姜婻一直都注视着她,都可能要漏听。
姜婻当然知道那两人不是眼前的薛宋官杀的。
毕竟,姜婻是看着那女人姜婻店小二杀了,而后自己自杀的。
至于女人为何这么做,姜婻便不清楚的。
可能是因为殉情。
又或者是怕自己孤身一身,贞洁不保。
又或者,失心疯?
这谁知道呢。
总之当姜婻赶到时,碰巧看到她自杀。
至于要问姜婻为什么大半夜去找人老老板娘。
只能,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个理由。
......
鸭头绿客栈的主人一夜之间离奇全死了。
众人只觉这客栈阴森晦气,便纷纷收拾东西,一哄散去。
老板都没了,住店以及吃喝的钱,自然也就无需付了。
姜婻难得被迫吃了一天霸王餐,正欲与薛宋官一同离开时。
身后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二位且慢。”
闻言,姜婻下意识转头朝着身后望去。
只见昨日被一群大汉暴揍的那位白衣剑客贾陆仁,此时正朝着姜婻两人,小步追赶了过来。
他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
昨天被大汉们踹的脚印,此刻还依旧清晰可见。
“这位...踹兄,可是有事?”
姜婻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而后轻淡开口。
姜婻对眼前这人还是有印象的。
毕竟是当时第一个敢上去找薛宋官搭讪的真男人。
且不说他知不知晓薛宋官的身份。
就凭他敢在那么多人中,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好吧,螃蟹是没吃到。
至少勇气是可嘉的。
“踹兄?”
听到姜婻的话,男子眉头一皱,显然是明白姜婻话里的意思。
“二位,我叫贾陆仁。”贾陆仁又介绍了一遍自己。
“好的,踹兄,不知道踹兄有何贵干?”姜婻道。
噗呲!
听到姜婻的话。
身旁的女子没忍住笑了一声。
笑声如清泉般婉转。
听得贾陆仁心中小鹿扑腾。
“不知道二位,是要前往何处,可否一同前往?”
贾陆仁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同路。”姜婻当即开口。
贾陆仁:???
“兄台,大家都是江湖人,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们走吧。”
姜婻没有搭理贾陆仁,转而拉起薛宋官的手,朝着前方就要继续赶路。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贾陆仁眼神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尤其是看到姜婻竟直接牵上了薛宋官的手,眼中的狠辣更是愈发狠决了几分。
贾陆仁紧了紧手中长剑,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缓缓跟了上去。
刚才在他与姜婻交谈时。
他便偷偷对姜婻探查了一番。
发现对方竟只是个没有半分内力的普通人,心中的嫉妒便愈发强烈。
凭什么他一个小白脸能得到那样甜美可人女子的青睐。
自己无非就是脸长的差了点,抛开脸不谈。
自己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自身实力。
他都觉得自己完全碾压姜婻那个小白脸。
这样的女子,就该配他这样的英雄,而不是选择一个花瓶。
在江湖,花瓶有什么用?
至于昨天被打。
那完全是因为对方人多。
倘若一对一单挑,他自信无惧任何一个人。
也就是觉得自己能稳压姜婻,所以贾陆仁才敢选择尾随两人。
来一个杀人夺美!
......
半个时辰后。
姜婻拉着薛宋官,两人就这么缓缓行走在荒凉的大漠。
头顶炽热的太阳,宛若一个超级大火炉,无时无刻不在往两人身上投射热量。
好在两人都不是普通人。
姜婻微微运起一丝混沌之力,便将热浪彻底隔绝在体外。
至于薛宋官,她则也是同样用自己的内力,将热浪隔绝在体外。
两人就这么一步一步缓缓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距离两人一千米左右的位置。
又一白色身影正大口喘着粗气。
他浑身衣服已被汗渍打湿,右手疯狂的对着自己的脸扇着风。
男子望着前方第三坡上的两道身影,眼中凶煞阵阵。
......
“是谁出钱让你杀谢灵的?”
姜婻又将昨夜这个薛宋官忽略的问题,问了出来。
“姑塞州慕容家。”
薛宋官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把自己的金主说了出来。
“为何?”
姜婻对北莽势力委实不太了解。
这个所谓的姑塞州慕容家,姜婻也只是听过,并不是特别了解。
在他印象中。
慕容子啊北莽应该也算得上大姓。
至于姜婻为什么会知道慕容是大姓名。
这就全赖于雪中北莽那几个特别有名的名字。
像什么拓跋,呼延以及耶律。
这类的复姓。
在北莽无一例外,都是皇室宗亲,一等一的大姓。
这慕容既然也在北莽,想来应该差不到哪去。
“两年前,慕容家有子弟经过鸭头绿,被谢灵挖了心肝。”薛宋官边走边说着。
“原来如此,是为了复仇!”姜婻恍然道。
这么说来,那慕容家花钱请这位魔头榜第五的魔头去杀那位第十的魔头,便也就彻底能解释清了。
自家小辈被杀,这仇不可能不报。
这若都能忍,那他慕容家,还被人诟病至死。
说到此处,姜婻话锋猛地一转。
一步迈出,挡在薛宋官面前,语气有着严厉道:
“所以,又是谁请你来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