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黎随官方出席伦敦峰会后,又辗转慕尼黑洽谈商务合作,以至于出差行程一拖再拖,长达半个多月。
因而,当她回到京州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月底。
这半个月里,要不是随行医护人员每日的关心问候,营养师精心准备的孕妇餐,还有顾淮如唐僧般一天十多遍的唠叨,云黎几乎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孕妇了。
她整日埋头工作,没有丝毫怀孕的感觉。除了饮食口味有了些许变化,其他方面与往常并无二致。
天合医院妇产科
“孩子发育得非常好,阿黎的各项指标也都很不错。”袁主任和舅妈看着检查结果,喜笑颜开地说。
“阿黎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的,倒是这顾淮瘦了不少,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呢?”舅妈忍不住问道。
云黎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反倒是顾淮,胃口不佳,夜不能寐……”
“主要是她国外出差半个多月,我有点担心,所以才会这样的。”顾淮赶紧解释。
袁主任安慰道:“新手父亲难免会紧张,但是你要尽快调整好。要知道,你的情绪就像一面镜子,会直接影响到阿黎。”
“是这个道理!”舅妈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孕期焦虑症可不是孕妇才有的,你要是不能及时调整好心态,那可就不适合陪在阿黎身边了。”
“我会调整好的!”顾淮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她回来我就安心了……”
云黎握着他的手,调笑道:“正好这心理咨询师,可以派上用场了。”
袁主任又嘱咐了几句,舅妈看着这小两口,心中满是欣慰。
顾淮对阿黎的爱毫无保留,满心满眼都是她,才会因为心疼和担心而情绪不稳定;阿黎也理解和包容着顾淮,这便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半个小时后,二人回到黎苑。
“要不然,今年春节我们就不回南城了吧……”刚踏入卧室,顾淮便把云黎圈入怀中,轻声说道。
“过年时孕期已满三个月,没有影响的。”云黎轻叹一声,“爷爷奶奶估计都已宴请完宾客了。”
她轻轻揉了一下顾淮的脸颊,嫣然笑道:“我们今年回去一趟,明年就不回了。毕竟,那时候孩子尚小,回老家多有不便。”
“老家那边条件不佳,我是怕委屈了你……”顾淮稍作犹豫,“那些医护和营养师要一同带去吗?”
云黎摇了摇头:“自然不带!若有紧急情况,南城医院也相距不远。”
她又忽地提及一事:“昨天大哥问我,他们是否要前往南城,以表尊重?我说不用。”
“他若前往,难免会兴师动众,甚至可能惊动当地政府……”云黎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确实如此!”顾淮颔首表示赞同,“且路途遥远,颇为折腾。”
“你有没有想我啊……”顾淮轻轻吻上云黎的红唇,“还记得家中独守空房的老公吗?”
“自然是想的……”云黎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啊……”
未尽之语被顾淮悉数吞没在唇舌之间,分开半月之久的夫妻,犹如涸辙之鱼急盼甘霖。
直至卧室温度节节攀升,两人衣衫渐褪,顾淮吻至云黎的小腹时,他才如梦方醒。
他赶忙松开身下的人儿,喘着粗气问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刚才一时忘情……”
“你离我远点儿……”云黎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娇喘吁吁,“纵火却不负责灭火的混账!”
“说得好像我不难受似的……”顾淮小声嘟囔着,“都怪这两个小家伙,剥夺了我的合法权益……”
云黎白了他一眼,“你就忍着吧!”说罢,她翻了个身,背对着顾淮。
顾淮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背后轻轻地抱住她,“你好好休息会儿,待会我叫你起来吃午饭。”
云黎嗯了一声,便沉沉睡去。最近忙于工作尚无感觉,如今放松下来着实有些嗜睡。
顾淮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盈满了幸福和满足,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与此同时,宁夏和周瑾弋应双方长辈的要求,已经搬进同一栋别墅,开启了同居生活。
“婚礼定在明年的三月三十,现下只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些许细节恐难尽如人意。”周瑾弋一边优雅地用餐,一边随口说道。
“无妨,简单一些就行。”宁夏微笑着看向他,“你儿子不和你同住吗?”
“自然与我同住,只是他的幼儿园距此较远,故而近期与我母亲同住。”
周瑾弋稍作停顿,继而说道:“待我们结婚之后,他也会与我住在一起。当然,你的女儿也可与你同住。”
“我明白了。”宁夏欣然应允。
“这便是我们的共同话题。”周瑾弋嘴角轻扬,微笑着说道,“于孩子的事情上,我们更能感同身受,也更易达成共识。”
“你知道我女儿的生父,我却对你儿子生母的情况一无所知……”
“日后再谈此事吧!”周瑾弋打断宁夏的话语,“若我们以后感情更浓,再谈这些也不迟。”
“我只是随口一提,你莫要放在心上。”宁夏笑着摆了摆手。
“宁夏,站在男人的角度看,你着实不必在云霄身上费心思。”周瑾弋忽而说道。
“那依你之见,站在男人的角度,此事该当如何……”宁夏顿生兴致。
“他不爱你……”
“我当然知道!”宁夏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白眼一翻,“这还用你说!”
周瑾弋轻声闷笑:“你别急,且听我讲完!云霄不爱你,确切地说,他压根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
“云霄如今这样,真是像极了十年前的我……”周瑾弋仿若堕入了回忆的深渊,“终有一日,他会遇到一个教会他爱情的女人。只可惜,那个女人注定不会是你……”
他二十岁左右时,也如云霄一样,性情高傲,风流不羁,视感情如儿戏。可后来,不也是栽了……
“你且看看云黎便知。那般强势霸道的人,邂逅了点化她爱情的男人后,不也成了绕指柔。”周瑾弋继续给宁夏分析着。
“是么……我还真是难以想象,云霄会真心爱上一个人……”宁夏低声呢喃。
“宁夏,我挺欣赏你的性情,因而以朋友的身份劝诫你,切勿爱一个男人超过自己。”
宁夏看向周瑾弋,挑眉轻笑:“连你也包含在内吗?毕竟……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自然包括我!”周瑾弋点了点头,而后打趣道,“我们日后应该会相处得很不错,至少我们都已玩够了……”
宁夏的语气颇为无语:“瞧你这话说得,好似我们玩够了,便去祸害老实人一般!”
“哈哈哈……”周瑾弋蓦地纵声大笑出来,“宁夏,你当真是有趣!至少我们以后的生活,不会无聊了!”
宁夏举起酒杯,“如你所言,咱们不谈情,只为搭伙度日。为了未来的生活不无聊,干杯!”
“干杯!”周瑾弋嘴角轻扬,端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
他与宁夏,一个心中挂念着难以忘怀的白月光,一个心头盘踞着爱而不得的朱砂痣。
如此,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