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朝歌城内孩童失联一案未得破解,令众捕快忧心如焚,然线索渺茫,一旬有余,此案陷入困顿。失女之家悲痛欲绝,日日赴官府处哀求,令捕头不堪其扰,竟颁令此后再有哭闹者,以妨碍公事之罪收押。
因近来无人失联,此案暂被舆论淡忘,然邪魔却趁百姓戒备松懈之际现形。一夜之间,城中十三位年仅十岁左右的女童离奇失踪,待次日晨曦微露,家长们惊骇地发现爱女已消失无踪。此妖魔竟能于众人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夺走孩童,其嚣张跋扈,令人发指。
此事再度震动全城,民众惶恐不安,日夜难安。失女之家齐集官府门前,恳求查明真相,救回失踪的女儿。官府虽有心缉凶,却力有未逮。捕头直言犯事者非人,乃妖邪作祟,此类超凡案件,非官府所能处置,需寻仙门高人降妖除魔。
在民情压力下,捕头应允延请道长降妖。闻听云来客栈有位少年法力高强,擅长伏魔卫道,捕头心中大喜,即刻遣人前往客栈邀约。
众捕快步入云来客栈,寻得凌云霄、叶小柔。凌云霄见众人逼近,误以为来擒拿自己,慌忙逃窜,却未及出门便被截住。
一捕快奇道:“道长为何奔逃?”
凌云霄颇感困惑:“你们不是来捉我吗?”
捕快含笑答道:“道长误会了,我们特来相邀,我家捕头要见您。”
凌云霄不明所以:“捕头要见我,所为何事?”
捕头回道:“事关重大,还请道长随我们走一趟。”
凌云霄在众捕快的簇拥下,步入官府,面见捕头。二人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
捕头问道:“道长师承何派?”
凌云霄答道:“我曾在玄天道宗修行。”
捕头闻之面露喜色:“原来道长乃玄天高徒,闻名已久,贵派专精伏魔,今日有幸得助,实乃我城之福。”
凌云霄询问:“捕头召我前来,有何要事相托?”
捕头叹道:“城内频发孩童失踪之异事,道长可曾有所耳闻?”
凌云霄点头道:“略有耳闻。”
捕头续言:“此事本应由我官府负责,然其中诡异之处甚多,我等疑心行凶者并非人类,故特请道长前来降妖。”
凌云霄慨然应允:“降妖伏魔,乃我玄天弟子之责。捕头放心,我必倾力捕捉妖邪,救回失踪女童。”
捕头大喜:“道长果真爽快,若能成功救出女童,全城百姓皆会感念道长恩德。”
凌云霄谦逊道:“小事一桩,无需挂齿。”言毕,凌云霄告辞离去。对于女童失踪一案,决心探查究竟,然不愿与官府合作,只因其人常多事而少成,若与之共伏妖邪,恐生变故。失踪女童是否为妖邪所掳,尚属未知,须待查明后再行定夺。
凌云霄返回客栈,恰逢师妹叶小柔正焦虑等候。叶小柔惊问:“师兄,你不是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吗?怎如此快便归来?”
凌云霄解释道:“官府请我去商议降妖之事,事毕便归。捉何妖邪,尚不清楚,但与女童失踪案有关。”
叶小柔追问:“何等妖邪胆敢在城中掳掠女童?”
凌云霄分析:“妖邪本无形无质,唯有修炼邪法者方能现世作恶。若女童果真为妖邪所捉,其生机堪忧。”
叶小柔不解:“为何?”
凌云霄解释:“妖邪抓走女童,意在吸取其精元以修炼邪法。女童一旦失去精元,便如行尸走肉。依我推断,失踪女童恐已凶多吉少。”
叶小柔愤然道:“如此残忍!师兄,我等务必降伏此妖,以解民厄。”
凌云霄断定妖邪不会就此罢手,必将再施诡计。当下之策,唯有静候其现身,伺机除之。于是凌云霄在客栈内闭门不出,静候数日,朝歌城内果然平静无事,妖邪似已察觉有人坐镇,竟避而不现。
凌云霄耐着性子等待,直至第六日,城中突生一桩惨事。某富家公子新婚之夜,与美妻共度良宵,孰料翌日清晨,新郎暴毙,新娘失踪。此事与半月前新郎夜半身亡、新娘失踪之案如出一辙。
凌云霄闻讯立即赶往现场,查验新郎遗体,只见其精元耗尽,形销骨立。新郎死状与先前两案一般无二。
凌云霄将三案关联审视,断定杀害几人的凶手,并非新娘与小梅这般简单,其中定有隐情。经一番查证,凌云霄发现这几位新郎的媒婆竟是同一人。
此媒婆在朝歌城内颇有声誉,不少富贵人家均请她牵线搭桥。
凌云霄认定此媒婆可疑,遂决定寻其问个究竟。
凌云霄欲寻的媒婆,年逾四旬,身姿丰腴,面颊之上点缀一粒朱砂痣,于城北山脚下筑起一座仙灵阁。此女口若悬河,凡经其牵线搭桥者,无一不成佳缘。媒婆另辟一门术业,即为世人解命卜运。
这位唤作芳姑姑的媒婆,深谙梅花易数之妙,推算生辰命数,向来精准无误。
凌云霄步入芳姑姑的仙灵阁,只见诸多求签问卜之人络绎不绝。男女老少,或求财禄,或问姻缘,各有所需。待至凌云霄时,已是申时四刻,阁内仅余芳姑姑与两位少年修士。凌云霄缓步上前,取出一两银子,投入功德香炉,目光紧锁对面的芳姑姑。
芳姑姑身着一袭土黄法袍,跏趺坐于蒲团之上,面前设一案台,以示与求测者之距离。凌云霄对面落座,默然无语,悉心揣摩芳姑姑神情之变。
芳姑姑微阖双眸,审视面前少年修士,问道:“这位小友欲卜何事?”
凌云霄含笑回道:“我身无所缺,唯独缺位伴侣,还请芳姑姑为我卜算?”
芳姑姑面色微变,又问:“小友欲观手相,亦或详批生辰八字?”
凌云霄道:“我自幼孤苦,生辰八字无从得知,便请姑姑观我手相。”
芳姑姑细察凌云霄左手纹路,言道:“小友乃是富贵命,子孙繁盛。”
凌云霄朗笑一声,赞道:“日前我心仪一位世家千金,不知姑姑可否助我促成此段佳缘?事成之后,这一百两银子便是姑姑之赏。”
言毕,凌云霄取出一百两银子,置于案台上。芳姑姑瞥一眼熠熠生辉的银子,问道:“敢问小友心仪哪家姑娘?”
凌云霄笑言:“乃是李太尉之掌上明珠,李婉瑜。”
芳姑姑闻得此名,脸色陡变,原来李婉瑜正是近日新丧的新娘。此桩婚事之媒婆,正是芳姑姑。受男方之托,芳姑姑前往李府提亲,终成此段良缘。未曾想,原本喜庆之事瞬息化为悲痛,新郎死于洞房,新娘亦亡于乱葬岗,成了一场阴婚。
芳姑姑心境平复,淡然道:“小友应知,李婉鱼已经成亲。”
凌云霄霍然起身,怒喝:“哪个狂徒胆敢与我争女人,姑姑告知,我必除之!”
芳姑姑平静道:“那人已经死了。”
凌云霄故作惊异:“竟有此事?那宛瑜如何?”
芳姑姑答:“死了。”
凌云霄眉头紧皱,语带惋惜:“唉,我倾心之人死了,姑姑以为我该如何是好?”
他目光锐利,察觉一丝端倪,新郎新娘一死一葬,身为二人的媒婆,芳姑姑理应痛心自责,然而此刻她谈及此事,却淡然如常,似早已预知如此结局。
芳姑姑言道:“皆由天定,小友且节哀顺变。”
凌云霄笑言:“天定之事,有时亦可逆改,譬如邪魔歪道插手其中,夺人性命。”
芳姑姑面色一滞,沉声道:“小友此番前来,怕是另有目的吧?”
凌云霄直言:“姑姑目光如炬,有何事能瞒过您?李婉瑜与新郎之死,姑姑不觉其中另有玄机?”
芳姑姑回应:“我乃卜卦之人,非查案之士,此事小友应求助于官府。”
凌云霄冷声道:“姑姑若敢对天发誓与此事无关,我便信你。”
芳姑姑脸色一变,怒道:“小友此言何意?难道疑我为杀人凶手?”
凌云霄冷哼道:“幕后真凶究竟何人,姑姑心中想必再清楚不过。”
芳姑姑怒目而视,失了镇静:“他们之死,与我这媒婆何干?你休要血口喷人,诬我清白。”她眼神闪躲,回避凌云霄锐利目光:“想要查案,恕此地不能如你所愿,请便!”
凌云霄警示道:“人鬼勾结,戕害生灵,必将遭天罚。姑姑切勿执迷不悟。”
芳姑姑语气坚决:“我不明你所言何物,何来鬼怪之说。”
凌云霄起身,朗声大笑,道:“人在做,天在看,无愧于心,何惧鬼神敲门。芳姑姑,我定会再来讨教。”言罢,凌云霄昂首阔步,拂袖离去。
芳姑姑端坐蒲团,面色阴郁,似被人抓住了把柄。两名少年修士送走凌云霄后,紧闭阁门,回到芳姑姑身旁,神色紧张。
男修士问道:“师傅,他是否已知晓我等之事?”
芳姑姑安抚道:“料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试探我等。”
女修士问:“师傅,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芳姑姑思索道:“非官府中人,便是道门中人。”
女修士担忧:“官府尚可应对,只怕他是道门中人。”
男修士愤然道:“道门中人何足惧哉?我等合力,定能将其降服。”
芳姑姑沉吟道:“万不可轻举妄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