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的心情有些郁闷,身为考古学家,他原本期待在考察历史的过程中发现更多有趣的秘密。
他早知老丈人多年前就向大唐传授了现代知识,这无疑使得这里的历史进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他心中有些疑虑,不知道是否还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多少值得研究的考古资料。
尽管如此,玉书仍抱着希望,认为即便历史进程改变,但民风民俗的研究依然有其价值。
没想到老丈人不但把现代知识传授给大唐人,还把古人的行为方式也改变了。
玉书心中的希望不禁破灭。他感到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究竟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考古资料。
凝绿也是考古学家,本来也是同样的想法,但她遗传了母亲豪爽的性格,对这些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事情不再纠结,她选择放下心中的疑虑,专注于欣赏大唐的夜景,享受这次美好的游玩时光。
“百年不见,长安的变化真大啊。”李春婷感叹道,“我记得当年这一片还是荒芜之地,现在已是楼宇林立了。”
“主母说的是。”赵宏附和道,“长安城现在已是寸土寸金,哪还有什么荒芜之地?早就被人买下建房了。尤其是曲江池这一带,都被有钱人买完了,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李春婷点点头,再一路看下去,高兴地指着窗外道:“咦,程家的别院还在。妙声,你记得吗?那年程处弼请我们来这里,打了一夜的麻将。”
张妙声探头看去:“还真是,这座别院一点也没变,不知道还是不是程家的。”
赵宏回道:“据老奴所知,这宅子还是程家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张玉书的怨念更深了,连麻将都带过来了,唐朝还有唐朝的样子吗?
凝绿倒是心中一动,问起母亲来:“妈,那屋檐上雕的图案可有什么说法吗?”
“那个啊,那是……”李春婷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凝绿趁机将这些珍贵的信息一一记下,她发现这些资料对于研究唐朝的建筑和文化具有很高的价值。
灯会所在地离赵家的宅子不远,他们说说笑笑,一会儿就到了。
张妙声一家人下了马车,一起走进五光十色的灯海中。
街道两旁挂满了灯,这些灯的制作没有现代的花灯那样精美,却也体现出了这个时代的特点。
一盏盏用纸糊成的灯笼上画上了花鸟鱼虫、神话人物,还有山川美景,让游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小欣月拉着赵阳穿梭在灯海中,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好不快乐。
张妙声夫妇笑眯眯地一路赏灯,一路追着两个孩子,乐不可支。
玉书以考古的眼光看待这些花灯,糊在灯笼上的纸做工不算精致,大概在明清时代的造纸水平,不过对唐朝来说,已经很好了,这肯定又是老丈人传授知识导致的。
不过花灯上画案倒还有些研究价值,这可以反映这个时期人的生活和思想状态。
他一路看过去,愕然发现竟然有一盏灯笼上贴着个倒写的福字。
一旁看灯的一个女子还以为他没有见到倒写的福字,笑盈盈地解释道:“公子是第一次见吧,福字倒着字意喻着福到了。”
玉书白了她一眼,这我还不知道,这是清朝的典故,也有说是明朝传下来的,不管怎么样,放在唐朝实在是太违和了。
他幽怨地看了张妙声一眼,显然是在埋怨他连这个也抄袭到唐朝了。
这个眼神张妙声看懂了,玉书埋怨他修改历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还没出声,春婷就小声地对玉书说:“这个可不怪你岳父,这是我到了现代社会后,看到这个倒写福字的做法很有趣,那一年灯会我就照着做了,没想到还流行起来了。”
玉书:“……”
那解说的女子还想追着玉书说个没完,凝绿追上来拉着玉书跑了,想泡我老公,没门!
一行人走走玩玩,在灯会的一角见到一群人聚在一起,聊着西游记的事,玉书好奇地挤进去,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原来玄奘法师去西天取回来的经文是来自如来佛祖的,难怪当年他回到长安时这么轰动呢。”
“这是真的,我爷爷跟我说过,当年玄奘法师回长安,长安城万人空巷,全都上街去一暏玄奘法师的风采了,太宗皇帝还亲自出城迎接呢。”
“这么厉害!要不明天我们去寺里烧炷香,拜拜佛?”
“贾老六,你不是去道观拜玉皇大帝的吗?”
“现在不一样了,道门没有佛门厉害,拜佛好过拜神。”
嚯,西游记对大唐人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玉书想着,忍不住插嘴道:“就算道门比佛门厉害,我还是觉得去道观拜神比较好。”
贾老六诧异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文士,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玉书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说道:
“你看,不管佛祖有多厉害,他也只是管着西方而已,又管不到我们大唐。
“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在大唐,拜神还是要拜管着这里的玉皇大帝比较好。”
聚在一起聊天的贾老六等人半晌说不出句话来,这道理还真是无可反驳。
贾老六最后不得不承认,还是拜玉皇大帝比较好。
另一人说:“对对,我们村拜的都是龙王爷,求龙王爷才能风调雨顺,下雨都是龙王爷管的就算我们去拜佛,佛祖总不能派个菩萨来降雨吧。”
玉书听了噗嗤一笑:“那也不用拜龙王,西游记不是说了嘛,玉帝下旨降雨,龙王不敢违抗,错了点时辰,少了点雨量都要被砍头。”
说得一群人目瞪口呆,看来还是得拜玉皇大帝啊。
张玉书说得正得意时,突然被凝绿一把揪住耳朵拉了出来。她气呼呼地说道:“你还说我爸乱改历史呢,你现在又是做什么?在这胡说八道,把历史改得更离谱了。”
张玉书被揪得耳朵生疼,只能悻悻地解释道:“我这不是一时兴起,说嗨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