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月的这番话让臧学文陷入了困惑:“你们难道不是头一遭乘坐火车么?”
话音刚落,他脑海中开始回放这家人一路上的举止,确实透着几分怪异。
要说他们从未坐过火车,人家对火车的技术了然于胸,也没有一般人对火车的高速感到惊讶和兴奋的感觉,反而觉得太慢了。
若说他们之前坐过火车,他们明显对这辆火车不熟悉,连在中途停车等候这种事都不了解。
除非他们坐的是别的火车,才能解释得通。
见他起疑,张妙声在一旁解释道:“我们是第一次坐火车。我这小孙女说的是我们自家的火车,做给小孩子玩的大玩具。”
哦,是这么回事。臧学文了解了,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唐的长安洛阳,还有别的地方有火车吗?
臧学文笑了笑,这怎么可能?原来只是小女孩的玩具。
不过,这家人能自己做出火车来,即使是小孩子坐的玩具火车,也很厉害了。
小欣月察觉到外公故意编织的谎言,也明白了这是为了瞒过眼前这位好奇的臧叔叔,于是她便乖乖闭上嘴巴,转而和赵阳玩起游戏来。
就这样聊着天,终于在太阳下山之时,火车停在了洛阳站。
在排队下车时,他们需等候车里的大人物先下车。
张妙声看了眼车厢前半部分被封闭的区域,听说那里是贵宾区,专门隔离出来给大人物乘坐的。
他们一家人上车后,没过多久,前面的区域就被封闭起来了,想必大人物就是在那个时候上的车。
“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他们小声地议论着。
赵宏道:“贵宾区里不是皇家的人就是朝中重臣。”
确实,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会有这样的特权了。
玉书扭头从车窗看出去,看到那大人物已经下车了,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向外走去。
那个被随从护在中心的大人物,俨然就是上次在车站上遇到的太子。
“糟糕,是上次遇到的太子。”玉书突然低声惊呼道,“如果被他碰到,肯定又会缠着我东问西问的。”
张妙声等人闻言也是面色一变,遇到科学院的学士也就罢了,大家探讨一下技术问题也没什么,但如果被太子缠上,迟早会暴露他们的身份的。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张妙声果断地说道。
于是,在太子一行人走远后,他们一家人迅速下车,上了赵宏早已安排好的马车,匆匆离开了车站。
臧学文走出车站,正四处张望寻找马车,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太子李亨。
李亨出了车站后,与来接站的洛阳官员寒暄了一阵子,还没有离开。
正准备上车,就一眼瞅见了正在找车的臧学文,他还认得这个科学院的学士,记得上次就是这学士带自己玩电堆的,就招呼他一起坐车。
尽力结交科学院,这是李沁教他的,他一直记在心上。
而且,李亨觉得和这些学士打交道比较舒服,没有朝里的官员那么多心机,很好相处。
他热情地拉着臧学文上车同坐,臧学文推辞不下,只得跟太子上车,
上车前,他看看了四围,发现已经没了张玉书等人的身影,想必人家已经离开了,只能遗憾地摇摇头,上了太子的车。
李亨看出了他的异样,便关切地问道:“臧学士莫非在找人?”
臧学文如实答道:“是的,太子殿下。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能人异士,此人学识渊博,令在下十分佩服。可惜没有留下对方的住址,希望日后还能再见到此人吧。”
李亨笑了笑:“说到这个,孤也在车站遇到过一个能人异士,与他攀谈一阵,令孤大为钦佩,受益匪浅。可惜我也没有留下对方的住址,如今想找此人也找不到了。”
“太子殿下也在车站遇到过能人异士?也对,大唐的火车闻名天下,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只为看一眼火车。像这种能人异士,肯定会来看一看的。”
“哦,你这个想法倒也新鲜。这么说来,孤只要守在火车站,就可以收罗天下的能人为朝廷效力啰。”
说完两人哈哈一笑。
笑完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遇到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李亨忙问臧学文:“那能人异士长什么样?”
等臧学文将张玉书的体态外貌、穿着打扮描述一番后,李亨发现真的和他上次遇到的人一样,而且那人身边同样带着妻女和岳父母,这都对上了。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李亨遇到的那人下巴光溜溜的,像是宦官,但这次臧学文遇到的这位是有胡茬的,还不能确定是同一人。
两人陷入了沉思,再考虑这两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人,一旁李沁无语了,开口道:“这是同一人没错了。殿下想想,宦官怎么会有妻女?人家只是上次剃了胡子而已。”
李亨这才恍然大悟:“那人来了洛阳,赶紧派人寻找。”
李亨立刻派人快马追上去,在火车站和去城门的道路四处寻找。
几匹快马沿路寻找,到了城门口,也没有发现太子要找的人。
原来,张妙声他们根本就没走这条路。
因为他们出了车站后,远远地看见太子在和接站的官员说话,就绕得远远的。
上了马车后,也没走最近的城门,而拐了个弯,从另一处城门进了洛阳,以免和太子从同一城门进城,万一碰巧碰上,就麻烦了。
这样一下,太子的人当然找不到了。
张妙声一家进入这个人口仅次于长安的大城市后,太子再想找人就难喽。
就在他们一家人坐火车去洛阳的时候,长安城里,佛道两门的大战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