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柳韵出门就看了穿着一身没有打补丁的且把自己收拾的很整洁红叶,愣住了。
“你这衣服哪里来的呀。”
“石头哥的!”
难怪她觉得有些眼熟,她见石头穿过的。
以前听老人说,最穷的时候,一家人只有一件衣服,谁出门给谁穿。
原来是真的啊!
之前见秋丫和小河光着腿,以为是天气热的缘故,没想到可能是没有多余裤子的原因。
柳韵看着已经看不出是小乞丐模样的红叶,有些懊恼,她怎么没有想到给红叶他们几件新衣服呢?
既然现在知道了,那只有等从衙门回来后,去布庄一趟啦。
想到添衣服,柳韵就想到红叶他们的窝棚里也没几件家当,搬新家的话,也要添置一些东西才行。
这样算下来的话,柳韵默默的捂住了荷包,好像又得出血一回。
不过,柳韵转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旁才到自己胸口的红叶,暗自叹了口气,出血就出血吧,买房子的大头都出了,这些零碎东西又值几个钱啊!
不然等以后半夜想起来没考虑周全的话,自己绝对会失眠几天的!
哎,我这该死的良心呦。
我现在的身价可是李莲花的十几倍啊,不算穷了吧!
东海某海滩,蹲着身子正在拆船舱的李莲花忍不住打了一喷嚏,揉了揉鼻子,抬起头打量了一番无人的海滩,随后想到了什么,突然间自嘲的笑了笑:“李相夷啊李相夷,是不是又有人在骂你啦。”
说完就又埋下头,继续努力扒拉好的木板出来。
带着红叶买了两个馒头做早餐,又一次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买了一文钱的红辣椒。
嗯,不出意外,嗓子再次沙哑起来。
来到府衙时,果然看到伙计,不是,是黄忠已经到了。
看见柳韵赶紧迎了上来:“柳公子,早上好!”
柳韵微微一笑:“黄小哥,我没来迟吧!”
黄忠:“没有,没有,公子离约定的时间还来的早呢!”
黄忠随即看了一眼红叶,以为是柳韵的书童,只是对着他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后邀请柳韵从府衙的侧门走了进去。
又是左弯右拐的路,绕的柳韵头都快晕了。
哎,古代的房子,大是大,环境好是好,就是,路就太复杂了。
等黄忠带着柳韵和红叶走进一间茶室:“柳公子,麻烦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接刘管家过来。”
柳韵看了看红叶,示意他在这里等她一下,她跟着黄忠走出了茶室,站在回廊上。
黄忠:“柳公子,有什么嘱咐我吗?”
柳韵看了看正乖乖坐在座位上的红叶,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说话注意点儿的话,茶室里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的。
柳韵轻声的说道:“黄小哥,这房子是我给我弟弟买的,你也看到了弟弟现在年纪还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想麻烦你立房契的时候,把弟弟的名字写上。”
柳韵知道房契上买家的姓名是可有可无的,知道钱到位,有也没什么嘛。
所以不等黄忠回答她,柳韵赶紧又塞了一两银子到黄忠的手里。
黄忠捏了捏手里的银子,有些羡慕的瞄了一眼红叶的身影,原来那小、小公子是柳公子的弟弟,“公子放心,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
得到黄忠的保证后,柳韵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忧放下来了:“我弟弟姓季名红叶,禾子季,秋日红叶的红叶,麻烦小哥了!”
“季红叶!”
黄忠在嘴里念叨了一遍后,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先行告别去接人去了。
用钱来开道就是好。
柳韵把重新书写有买家季红叶姓名,且在地点,出售价格和见证人、牙人、出售人签字三处盖上红色官印的地契收进了袖子里。
看了一眼走出府衙后,整个人都轻松了的红叶,柳韵忍不住笑了笑:“你又没犯事,怕进衙门做什么?”
红叶听到柳韵的嘲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不过,想起柳韵来府衙办的事,红叶顿时双眼放光的看着柳韵:“你买房子啦!”
柳韵笑而不语。
红叶此时倒是把进府衙后的拘谨跟惶恐给忘记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柳韵买了房子这件事,叽叽喳喳开始问起来:“你房子买在哪里的,你什么时候搬家,我们可以来帮忙打扫卫生。”
柳韵看着开启十万个为什么终于有点儿他现在这个年纪才有的活泼的红叶,突然眼里有些湿润起来。
怕被红叶看见自己眼里的异样,柳韵一把按住红叶的头,使劲揉了揉,在红叶跳起来要反击时,赶忙一溜烟儿的往前跑去。
身后传来了红叶咬牙切齿的叫声,柳韵哈哈大笑跑的更加用劲儿了。
和红叶一路打打闹闹的跑到了红林巷,带着红叶来到房子前面。
红叶一走进房子,就满屋子乱窜起来。
“啊!这房子好大哦!”
“好多房间哦!床也好大哦!”
柳韵一脸微笑的站在院子里,看着红叶跑跑跳跳的身影。
看着红叶高兴的模样,自己的心情也随之开心起来。
看来红叶很喜欢这个房子呢!这样子,自己离开了后,就会放心很多。
“红叶!”
“哎!”
柳韵看见红叶从屋里走出来后,就把门钥匙扔给了他。
“我去买东西去了,卫生归你啦!”
红叶拿着钥匙,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柳韵边走边想家里什么都缺,红叶他们好像什么都缺!
那就大采购吧!
首先厨房,柴米油盐酱醋茶,想起红叶他们窝棚里用的瓦罐,瓦片,碗瓢盆也需要。
锅倒是不用买,之前看房子的时候,柳韵看见厨房里的锅没有被带走,所以不用重新买。
穿的更不用说了,床上的东西也没几样是好的,所以棉被枕头这些都得买起来。
柳韵搓了搓手,嘻嘻,大采购!
走进布庄,买布都是一匹匹买的,粉色来一匹,鹅黄来一匹,蓝色来一匹,青色来一匹,夏冬两季的被子各来六床。
一匹麻布的价格在400文左右,四匹就是1600文,而一两银子=1贯(吊)铜钱=1000文铜钱,也就是一两六钱银子。
夏被一床的价格在800文,冬被一床的价格是1500文,一共就是文,也就是13两八钱。
柳韵没想到只单单在布庄就挂掉十五两四钱,都是一半房子了。
也多亏布庄对于她这类的大买主有送货上门的服务,要不然那么多东西柳韵只有转身去叫红叶他们来帮忙搬了。
反正她现在压榨童工,已经都顺手了。
是吧,红叶!
正在院子里井口打水的红叶,忍不住打了一喷嚏。
走出了布庄,又来到了粮铺,看着糙米旁边立着的木牌,柳韵沉默了。
糙米10文一斤。
一升米重1.25斤,10升米为一斗,因此一斗重12.5斤。
就算她买五十斗米,625斤米,也才六两多银子。
又去了杂货铺,买了一斤酱10文钱,一斤醋8文钱和五斤盐625文钱(古代有斗米斤盐的说法),还有一斤香油65文钱,一套碗碟里面有十个土碗和五个土盘子12文钱,一特大一中大一小的瓦罐15文钱,一共735文钱。
柳韵还让杂货铺的老板送了她十双筷子,然后送货上门,老板忸怩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最后去了肉铺,买了两斤猪肉和十斤板油,花了450文。
又去菜摊子上买了一些青菜萝卜豆腐十三文钱,看见卖柴的,又买了四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