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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徐平的话,徐沧颇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两人青梅竹马,算得上情谊深厚,且对方于自己儿子而言,从无半分利益掺杂。
对于这样的女人,徐沧自然也是满意。无论身份地位,乃至政治利益,若为正氏那也是不错的人选。若有朝一日此女有异心,再行处置也未尝不可。
儿子既然提到了姜云裳和司徒娴韵,那么心中想必有了倾向。
念及此处,他一把掐住对方脖颈。“好大儿啊,如此说来,你是更倾向于司徒府那个小丫头?”
“你就非得问到底么?”徐平撇了撇嘴,心中似乎有些抵触。“倒也不是倾向于谁,无论纪月华还是司徒娴韵,她俩谁为后我都能接受。
一个嘛,自幼跟着我耍,对我毫无心机与戒备。
另一个嘛,对我也是掏心掏肺,为了你儿子我能经略大梁,她把青、幽二州搅得是乌烟瘴气。且不说军需与钱粮,便是于我的诸多相处之中,咸鱼给的帮扶也极大。
并不是单纯的好与不好,若立纪月华,我怕她会死在司徒娴韵的手中……”话到此处,徐平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他饮下一口酒,随后拍开了老爷子的胳膊。“此女不是和善之辈,她的好,仅限于她心中所在意之人,这点我在她小时候便看出了端倪。
若是与她背道,或是有利益冲突,她下起手来可是不留余地的。
老爹啊,她有一万种好,但她只对你好,这可是很危险的事。你阅女无数,应当明白这个道理撒!”
徐沧先是一愣,随后豁然大笑。“哈哈哈哈!臭小子,你这是在调侃老爹吗?”几息之后,他坐正了身子,一边叹气,一边朝向北地的方位望去。“你说的司徒府那丫头,性子与白玉茹倒是有些相似。这心机手段嘛,与她二姑也如出一辙。话说回来,比之此二人,她要毒辣得多。”
“正是这个道理!”徐平点头颔首,随后极其八卦的趴在了徐沧后背上。“老爹,白玉茹是啥情况?有没有说法?让儿子也听听你的英明神武之迹呗!”
“狗东西!”徐沧回头一笑,抬手便扭住了徐平的耳朵。“想听啊?也没啥大不了。
白玉茹作为永福昭郡主,在北蛮的身份地位颇为不凡。有个牛逼的哥,不过被你爷爷给嘎了。还有个纨绔的弟,不过被你老子我给干死了。
她自己呢,对此完全不在意。就像你说的那般,她只在意她自己在意的人。莫说外人如何,即便是她的亲族,她看不顺眼,一样不给面子。
此女火辣啊!修为也不低!对于老爹我是爱得死去活来。那咋办嘛?谁让老子如此霸气无双?对吧!
不过,她哪儿都好,就是唯有一点……”
“哪一点?”徐平抠了抠鼻子,随手便擦在了徐沧的背上。“她接受不了小妾的身份?”
“啊?那倒不是!”徐沧揉了揉眉心,语气也重了几分。“当初啊,为了争老爹,她和你老娘斗得是死去活来。她……”
“那她也不行啊!否则靖北王府的世子也就不是我了撒!”没等对方说完,徐平便出言打断。
“……….”对于好大儿的话,徐沧却是摇了摇头。“这你还真说错了。当初老爹我其实打算以正妻之位迎娶她过门,但最终她却放弃了。”
“为何?”此话一出,徐平满脸疑惑。“你特么的,我靠!你小心我老娘晚上来找你哈。”
“兔崽子!”徐沧一巴掌甩在逆子的脑瓜上,随后脑海中浮现出安凝雪的身影。“老爹当初随纪凌挥军北上,却逢百年难遇的大雪。粮草断绝,兵卒走散,老爹险些死在了关外。
不但是白玉茹救了爹,连带着逃出北蛮也是她一手安排。得知此事,其父与之断绝了父女关系,其族更之逐出家门。即便如此,她也未曾胁恩求报,只是单纯的看不爽你娘。
你娘得知此事,自知老爹我亏欠她颇多,主动让出了正位。
只不过嘛,这人算不如天算。在老爹答应娶她之际,她却又变卦了。”
“什么玩意?”徐平听得一头雾水,他拍了拍徐沧的肩膀,随后把脑瓜子凑上前去。“你婚前偷吃啊?”
“我偷吃你*****?”徐沧没好气的将之一把推开。“老爹我在你心里就这种人?”
听闻此言,徐平捂着嘴巴笑出声来。“你不是吗?小姨多少次将你从青楼抓出来的?整个府上是鸡飞狗跳,你忘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徐沧老脸一红。“这回还真不是!”
“那是为啥?”
“因为她爹以死相逼,并且将白玉茹她的娘的牌位都给抬了出来。”话到此处,徐沧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遗憾。“父精母血,生养之恩。她再怎么自我,那也不能全然不顾啊。”
“原来如此!那现在她又愿意了?”
“现在她爹死了撒!蠢货!”
“合着我娘是备胎?”
“备胎!啥意思?”
“就是后备军!”徐平满脸的黑线。
“哈哈!那倒不是!”徐沧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怎么会,怎么可能?我和你老娘自小便相识!她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般。”
“哦!原来如此!懂了懂了!”徐平接着下巴点头颔首。随后鸡贼的再度凑上前去。“那司徒孝怜呢?”
此话一出,徐沧骤然起身。“你他娘的还有完没完?问东问西,你吃饱了闲的?”
“你先问的嘛!老爹,许你问,难道不许我问?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这什么态度!”徐平同样起身,一把便抓住了对方的衣袍。“你可别说我多嘴,你当年怒闯皇帝的立妃宴,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儿子佩服!”
“你真这么想?”徐沧拍开对方爪子,颇有些狐疑的问道。
听闻此言,徐平使劲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撒!如若不然,我又怎会学你强闯纪允的赐婚宴!爹,我可都是学你的!咱俩一样!”
“好像是哦!”徐沧转回身来,随后双手环臂,饶有兴致的朝着屋外走去。“此事嘛,说来也是话长啊……”
“不长不长!一点都不长!”徐平快步跟了出去,随后俯在对方耳边问道:“还有你说北蛮的皇后,那也是真的?”
“真!比他娘的黄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