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脸得意的赵龙飞,此刻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中,一时间化做了石雕。
愣了片刻,秦思洋又结结巴巴问道:“啊……不是……呃……卡夫区长,你……说什么?”
“我说,我准备投靠秦先生,不知道秦先生是否愿意。”
赵龙飞都懵了。
本以为今晚卡夫会告诉他以后听令赵家,这顿饭是赵家统一第7区的喜宴。
怎么卡夫说要投靠秦思洋?!
“卡夫区长,你要投靠秦思洋?!你是认真的么?该不会在开玩笑吧?!”
秦思洋同样一脸惊异地盯着卡夫,感觉仿佛活在梦里。
“当然是认真的。”卡夫收起笑容,郑重点点头。
“我是真心实意希望秦先生能够接纳我。”
赵龙飞仍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缓缓看向秦思洋:“你小子,给他下药了?”
秦思洋也同样张大嘴巴:“我还以为是你给他下的药呢!”
卡夫摇摇头:“没有谁威胁我,也没有谁控制我,我这么做,是反复思虑之后的结果。”
“反复思虑?卡夫区长,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的决定让我有些大开眼界。你不妨跟我和小秦讲讲,你是怎么思虑的?”
“好。”
卡夫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
“其实在昨晚之前,就有人劝过我,让我不要与秦先生闹僵,有机会的话多帮帮小秦。他告诉我,秦先生是他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有未来的年轻人。”
秦思洋听见有人在背后给自己如此高度的赞誉,不免好奇:“请问这个人是谁?”
“第14州州长,乔纳森。”
“你认识乔纳森?”
“何止是认识。”卡夫略有追忆地嘴角上扬:“我们两个人就读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都在校足球队,还一起组建了乐队,所以对彼此非常熟悉。直到末世之前,我们两家还经常互相邀请做客。”
“原来如此。可是乔纳森州长的话,似乎不足以让你做出投奔我这个刚刚十八岁小毛孩的举动吧?”
“的确,他的推荐不可能让我赌上全部。但他的话让我对你更加留心,注意你在平时的一举一动。”
“你观察过我?什么时候?”
赵龙飞同样皱眉,想听卡夫是如何监视一直在南荣大学之内的秦思洋的举动。
卡夫直截了当道:“南荣大学归赵校长管辖,想要在中高层安插人员,尤其困难。但是如果只是在普通的清洁工人、在校学生中混入一些提供实时消息的眼线,不算难事。”
听着卡夫的话,秦思洋不住点头。
傅万里逝去的女友们,证明了南荣大学并非净土一片。
也恰好证实了卡夫的话没有撒谎。
卡夫继续说道:“虽然因为你,我非常信任的部下达多瓦失踪不见,但我必须要承认,你的个人能力,自身的品质,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卡夫说起达多瓦,并未使用【死亡】二字,而是说的【失踪】。
即便大家心知肚明,达多瓦是被秦思洋杀死,但卡夫的措辞依旧十分谨慎,避免秦思洋认为他今晚宴会投诚是假,偷录证据是真。
赵龙飞解开衬衫扣子,一把扯下今天精心挑选的条纹领带,冷眼问道:“我不明白你究竟是心怀怨恨为了侮辱我赵家,还是准备捧杀小秦。卡夫区长,你是觉得我们赵家,比不过小秦自己一个人么?”
“当然不是。”卡夫微笑否认:“赵家是安全区内数一数二的家族,我自然不会看轻。可赵校长是否考虑过,如果我要投靠某个家族,为什么不去投靠明面上实力更强的姜家呢?”
“你想说什么?你本来打算投靠姜家?”
“赵校长不用充满敌意,我只是和你理性探讨而已。”卡夫又喝了一口红酒,保持着自己的温文尔雅。
“在我眼中,不论是姜家还是赵家,都只不过是个大一点的理查尔家族罢了。只要是家族,那就一定以利益为绝对导向。我在联合政府担任要职,又是理查尔家族的核心成员,尚且会被抛弃。若是加入姜家赵家,我又怎么能奢求你们对我真诚以待,另眼相看?”
赵龙飞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小秦不会以利益为核心,所以能给你更好的庇护?别逗了,他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保得了你一个区长?”
卡夫摇头:“我不指望他能保护我。连燕步东都会被人随手杀死,天衣无缝地嫁祸给我们家族,别人的保护就更不用提了。”
“我投靠秦先生,有三点原因。第一是看中了他的未来与前景。我这把岁数了,基本不敢豁上全部赌一把。但是家族把我踢出,逼迫我回到原点,从头再来。想要打个翻身仗,那就必须押宝在回报最多的点数上。放眼整个安全区内,没有谁比孤身一人且实力惊人的秦先生更适合投资。”
“第二,我为家族倾尽所有,最后被扫地出门。心中的怨气与委屈根本无法消化。我投奔新主,最在意的就是【公平】二字。日常中不难发现,秦先生少年之心尚存,投桃报李,绝不辜负别人的情谊。”
“第三,除了未来前景,他的当下实力也十分可观。秦先生能够拿到论文听证会四票赞成,我想不出安全区内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让四个出身不同、立场不同、利益不同的常务理事共投赞成票。”
“未来非常可期,当下正在崛起,品德有目共睹。说实话,我认为如果现在不投靠秦先生,很快他的身边就会被实力强大的人占据,再无我的容身之地。”
赵龙飞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跟小秦合作?”
“不,不是合作,是投靠!”卡夫坚定地否认,“如果这个概念说错,那我今晚就算是白来了。”
“所以,你要听命于小秦?”
卡夫点头承认:“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不论是你们赵家,顾家,还是我的朋友乔纳森,都与秦先生是合作的关系,没有任何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直接听命于他。”
他的目光坚定:“我押上全部身家,来做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