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桐面色凝重,幽怨地看着自己哥哥,不愿走。
月公子看出了妹妹的小心思,无奈地对雪重子说:“雪重子,我有急事,就让舍妹代我送你一程。”
说完轻轻的瞟了一眼月疏桐,提着刀快步走了。
刚才还轰轰烈烈热闹非凡的竹林,瞬间静得只听到竹叶细弱的落地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蟋蟀在草丛里蠕动的声音。
月疏桐觉着有些尴尬,眼睛瞅了瞅雪重子,希望他主动说话,但是雪重子就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神色凝重的看着她,似乎等着她先开口。
月疏桐看到他身边有几丛金灿灿的雏菊,圆圆的雏菊像散发着金光的太阳,一只漂亮的七星瓢虫,在叶子上慵懒地爬着。
“好漂亮的虫子。”月疏桐由衷赞叹。上前几步,蹲在了雪重子的身边。
她试图打破彼此的尴尬,装作漫不经心,逗弄着小虫子。一会儿把小虫从叶子上滑下,一会儿又轻轻放在自己的手心,任它慌乱爬行。
“幸好你们没有把它伤着。”月疏桐打趣道。
雪重子看着一人一虫,不禁嘴角扬开了弧度。
他也蹲下,静静的蹲在她的身侧。他比她高了半个头,她的耳际刚刚够着他的嘴唇。一厘米的距离,他唇上的热气吹到她小巧的耳垂上,她觉着有点痒,轻轻仰头,瞬间,她的嘴唇一下触碰到他的嘴唇,又极速地分离。
月疏桐瞬间脸红,只觉得唇上燃起了火苗。雪重子亦红了耳根,转头去采脚边的一朵雏菊。感觉异常口渴,止不住喉结滑动。
两人更加沉默。
他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发神。微风习习,她的几根发丝缠到他脸上,他没有撩开,感受着一种莫名的纠缠的快感。
他甚至希望这一刻能永驻,没有宫门,没有无锋,没有雪宫,没有月宫,只有彼此的他俩。
他耐着性子等着她想好了再开口。他知道她一定很好奇,会问他很多事。
过了一会儿,月疏桐在心里把想法梳理了一遍,她站了起来,轻轻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雪重子,真的是你吗?”
“是!”简洁而有力的回答,毫不迟疑,十分肯定。
“那你怎么?”月疏桐瞳孔放大,散着诱惑的光。看得雪重子有些失神。
“因为我练了葬雪心经。”他喃喃道。
“葬雪心经是什么?”月疏桐更加疑惑,她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的武功,可以让人返老还童。
看到她的反应,雪重子声音放柔和了些:“这是我自己钻研的一套功法,会让我每四年告老还童。”
“前几天四年期限到了,所以我恢复了成年的模样。”他尽量把音量降低,怕这门外人看起来比较邪门的功法吓着月疏桐。
月疏桐不但没吓到,心里反而有些欣喜。
“那你到底多少岁了?”满心期待,却又怕他是七老八十的年龄。
月疏桐的脸又热又红,静静跟着答案,心里七上八下,手心捏出了汗。
“我25了。”
“你和哥哥同岁,真太巧了!”月疏桐几乎跳了起来,提起了裙摆,转了两圈。
“我还以为你只有十二三岁,还把你当弟弟,想着做你姐姐……”月疏桐自嘲的笑了笑,“是我眼拙。”
“不是你眼拙,是你太笨!”说完,雪重子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双肩却颤动不已。
月疏桐一脸的尴尬和羞愤,正要反驳,见雪重子离去,匆匆小跑起来,喊着:“等等我,雪重子哥哥,等等我……”
月公子回到府里,准备进书房。
书房的门轻轻掩着,只透出一条缝隙。心生疑虑,摸了摸腰间的佩刀,轻轻的走到门前。
透过门缝看着瑾儿正在茶几上,对着桌上的画卷发神。
那是云雀的画像。月公子一下踢开了门,快步走了上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画卷,眼里露出杀气。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瑾儿早已红了眼圈,紧紧咬着嘴唇,身体颤抖不已。
又突然感觉自己失态,忙垂下眼帘,“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哽咽着:“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在收拾书房的时候见到了这幅画。”
月公子将画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完好如初,立刻把画放进卷轴。
“谁让你来收拾书房的?”
瑾儿不敢抬头,紧张得两只手扯着衣角:“没有谁,是我自己。”
“你好大的胆子,书房岂是你一个下等丫头能够进的?”月公子提高了声音。
瑾儿吓得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满脸愤怒,又吓得垂下头:“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奴婢被公子和小姐收留,想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心想着为公子小姐做些事情,可是月宫里的人,什么事都不要我做,所以我就……”说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她知道月宫的人都不信任她,排斥她,提防着她。怕她是无锋派来的细作。
跪着的女人和云雀多么相似,一直没完没了的哭着,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般,看着让他心烦意乱。
见她着实可怜,月公子有些心软,说道:“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到书房。”
瑾儿做了一个叩头礼,缓缓起身,快速离去。
看着那娇小玲珑的身影,月公子想起了两年前。
月公子从竹林练刀回来,看见书房门掩着,他匆匆进屋,却见云雀正在茶几上写字。
“在写什么?”一看到云雀,月公子心情就无比轻松愉悦,脚步也轻快起来。
云雀抬眸浅笑:“公子回来了。”
见他满头大汗,云雀立刻起身,说道:“公子,我去给你打一盆水来。”
月公子拉住了她,将她轻轻揽在怀里说道:“不用,我已经洗过了。”看着云雀娇艳欲滴的红唇,他俯身低头,嘴唇轻轻压了下去。朱唇微启,潮湿又温热。
唇舌缠绕,不依不饶。最终两人气喘吁吁,放开了彼此。
“雀儿,你在写什么?”
云雀满脸红晕,眼睛一愣,立刻上前去抓写的字。
但是宣纸已经到了月公子的手中,只见宣纸上写着蝇头小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云雀满脸娇羞,垂下了眼眸,扯着衣角。
见她憨态可掬,娇羞无比,月公子又轻轻将她抱在怀里,纤细手指抚摸她绯红的面颊:“雀儿,天天把你关在暗室委屈你了。”
“公子,我不委屈。公子救我一命,又待我情深义重,云雀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眼里闪烁着盈盈泪光。
“雀儿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月公子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玲珑的的鼻子,又轻轻印上一吻。
“对了,上次的画像还没画完。”
说完,他立刻从茶几下的暗盒里拿出画卷,轻轻展开,只见上面是云雀的画像。
“雀儿,你帮我研墨,让我把这幅画画完可好?”眼里一片柔情似水。
云雀点头,挽起衣袖,拿过墨石,在一个雕花的砚盘里研磨了起来。
夜灯如红豆,情思尽缠绵。
两人时不时偷偷看彼此一眼,满心欢喜,满眼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