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桐一觉醒来,就闻到了一股菜香。
床边已经凉了好会,抬眼望去,只见雪重子站在灶台忙碌。
长长的宽袖被高高的扎起,露出了雪白的手臂。
听到床咯吱的声音,雪重子回眸,浅浅一笑:“月儿,你醒了。早饭马上好。”
月疏桐匆匆起床,快速穿了外衫,走了过去。
只见灶台上放着一盘绿色野菜,居然还有一盘红肉,眼里透出惊讶。
“哪来的肉?”
“我刚才去外面猎了一只野兔。”雪重子打开粥锅,热气蒸腾,一张俊秀清贵的脸在气雾中若隐若现。
月疏桐见他外衫下面湿了一大截,有些心疼。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身:“重子哥哥,以后我不吃肉了,你别起这么早。”
雪宫子身体僵直,感受着背后女人的体温,宠溺说道:“怎么能不吃肉,你身体那么瘦。”
话刚说完,又觉得不妥,立刻掩饰地哼哼嗓子。两人都不觉红了耳根。
月疏桐身形纤瘦,但曲线玲珑,身姿曼妙。但听雪重子这么一说,心想,难道重子哥哥喜欢胖一点的?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从上往下扫了一遍,想到几天前宫门的十个新娘,个个身姿绰约,上凸下翘,美丽妖娆,不由地有些自惭形秽。
“月儿,想什么呢?”见她神思恍惚,雪重子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心想她难道后悔了?
月疏桐眼角微红问道:“重子哥哥,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雪重子眼角弯弯,含了笑意。原来她误会了。
他立刻放下手中勺子,抬起她美丽的下颌,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傻月儿,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一向性格内敛的他,终究没有说出后面两个字。只是将她揽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月疏桐羞涩地将小脑袋埋进他的颈窝。
两人做了两菜一汤,放在一张小木桌上。
雪重子一个劲地朝月疏桐碗里挑肉,月疏桐愁眉苦脸地看着堆成小山的碗。她打小就不喜欢吃肉。
看见她不动筷子,雪重子挑起一块肉,放到她嘴边哄着:“月儿,吃了肉,我带你去狩猎可好?”
月疏桐一听,眼里放光,立刻张开嘴。雪重子宠溺地将肉放进她嘴里。
吃完第一口,雪重子又夹了青菜到她碗里。
月疏桐还是不动筷子,睁大眼睛,半张着嘴,等着。
雪重子无奈,又挑起青菜送了过去。
月疏桐调皮地眨眼,一脸的笑颜。
一个只管喂,一个只管吃。两人都甘之如饴。
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月疏桐撑得像个皮球,突然发现雪重子碗里的饭却没有减少。关切地问:“你怎么不吃?”
雪重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答道:“秀色可餐。”说完满眼笑意,笑得春风十里。
月疏桐听罢,如吃蜜饯,亦笑得灿烂无限。
……
虽然才入秋,但是雪宫后山已经很冷了,天上飘起了雪,纷纷扬扬,如同撒盐。
地上很快铺了一层雪,路上湿滑无比。承受了两人重力的马,精疲力尽,停了马蹄。喘着粗气,打了长长的响鼻。
两人下了马。雪重子走到月疏桐面前,蹲下身子:“月儿,我背你,别把靴子弄湿了。”
“我……”月疏桐正欲拒绝,可是雪重子双臂已经环了过来。
她爬上他坚实的后背,感到暖和又踏实。
一路上,雪重子感觉耳朵上源源不断地传来一丝丝热气,原来是月疏桐见他耳朵冻红,不断地给他哈着热气。
“回去我给你做对耳罩。”月疏桐喃喃细语。
“那你可要对手指善良点。”说完雪重子轻笑。
月疏桐被他打趣,瞬间不好意思,在他肩膀上轻轻打了一下,撅嘴撒娇:“那我就不做了,哼。”
“月儿,我错了,回去我们一起做。”雪重子怕她像上次绣锦囊那样,弄得满手都是伤。
突然,树林哗然,树上雪纷纷落下,似乎有野物出没。
雪重子立刻放下月疏桐,快速从腰间拿出两把短刀。月疏桐也立刻抽出配剑,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往树丛走去。
“吱吱——”一只獾猪窜了出来。
雪重子一个侧身,正要一掌打去。突然身后闪电般扑来一个巨大的东西。
“小心!”月疏桐惊叫。
雪重子肩膀吃痛,被偷袭的野物抓伤,瞬间鲜血淋漓。
竟然是一匹野狼!
“嗷呜——”野狼仰天长啸,贪婪狡黠的眼睛散发出幽幽绿光。
紧接着,树影晃动,雪簌簌落下,顷刻间,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十来匹狼围了过来。其中一匹足有半人之高,是狼王。
狼王狠厉的眼睛一直盯着雪重子,满眼警惕。
雪重子立刻把月疏桐拉到了身后。
十来匹狼一点一点向他俩逼近。
“月儿,我对付狼王,你自己小心。待我替你杀出一条路来,你就径直跑,不要回头!”雪重子扭头嘱咐她,眼里充满不舍。
“不,重子哥哥,我要和你一起进退。”月疏桐坚定地说。
雪重子内心悸动,心生敬意。
两人不再说话,全神贯注地看向狼群。
“嗷呜——”狼王仰天长啸。狼群纷纷如同闪电般扑了过来。
雪重子两把短刀脱手而出,两匹狼“嗷呜”一声倒地。
狼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雪重子扑去,雪重子手心运气,一个凌厉的掌风扫去。狼王立刻斜身避开,又朝着旁边的月疏桐扑去。
月疏桐长剑正插入袭来的一匹狼,无暇顾及,眼见要被狼王扑倒,间不容发的瞬间,雪重子纵身而去,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把狼王撞飞,自己则跌落在地。
狼王同时落地,鲜血喷涌而出,痛苦地哀嚎一声,流出眼泪,闭上了眼睛。
剩下的几匹狼见狼王已死,立刻四处逃散。
月疏桐慌忙跑去,轻轻地去扶雪重子。只见雪重子脸色苍白,嘴角缓缓流出鲜血。
雪重子捂住胸口,摇摇欲坠,刚才的硬撞,又从高空中坠落,受了内伤。
月疏桐眼里含泪,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哽咽声。
他在用命救自己。
月疏桐将受了重创的雪重子扶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对着雪重子的胸口,输入内力。
“不……”雪重子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闭眼凝神纳气。
半炷香时间,雪重子吐出几口瘀血,感觉好了很多,睁开眼的刹那,月疏桐满头大汗,朝他嫣然一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