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同一幅水墨画,画上缀着星星点点的光,美好宁静和谐。
月疏桐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盈盈一笑。
柳叶眉自然舒展,轻入云鬓。银杏眼的眼睑上抹了一层淡淡的墨粉,使眼睛显得更加的清澈如镜。
长长的剪羽微微上卷,眉宇间点上了一朵嫣红的梅花,流露出妩媚,朱唇轻启,娇艳欲滴。
云雀站在她的身后,不禁看得有些痴迷。
“小姐,你真漂亮!”
月疏桐站起来,拉着云雀的手:“云雀姐姐,我嫁出去后,就辛苦你照顾我哥哥了。”
云雀微微一笑:“放心,我会的。”
云雀眼里升起了一层水雾:“真舍不得你走。”
月疏桐眼睛也湿润了。云雀慌忙劝道:“小姐,都怪我惹你伤心了,你千万别哭,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云雀立刻拿巾帕给她。月疏桐仰头,眼睛努力朝上,不让眼泪滚落。可是在看见月长老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立刻快步跑过去,一下抱住了月长老,头埋进月长老的胸前,未语泪先流。
七尺男儿的月长老,此时也忍不住心头泛酸,湿了眼角。
他轻轻的拍着月疏桐的背,温柔的说:“月儿,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眼睛哭肿了,就太丑了。”
月疏桐努力吸了吸鼻子,平复心情,抬眸看向月长老。
月长老狭长的眼睛,有着月华一般的清冷,今天却多了春日的明媚。
“走吧,妹夫已经到了。”
云雀立刻将绣着鸳鸯的红盖头盖上了月梳头的头。
月长老伸出右臂,月疏桐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臂上,朝门口走去。
“来了!来了!”宫紫商伸长着脖子望向月疏通,激动得一把拉住了金繁的手臂,像个小姑娘一般雀跃着跳了起来。
宫远徵、宫子羽与宫尚角、云为杉,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只见门口出现了月疏桐和月长老的身影。
月疏桐在月长老的引领下姗姗而来。一袭正红喜服上面绣着金丝纹饰。前胸后背都绣着鸳鸯戏水图案。袖口与喜服下襟处绣着云纹,云纹缭绕间有一轮明月。
月疏桐大半张脸被正红鸳鸯盖头遮住,只露出娇艳欲滴的嘴唇。朱唇如同清晨带露的玫瑰,一小截雪白如玉的脖子在喜服的映衬下,异常白皙纤细。
雪重子见到雪疏桐出现在门口的刹那,心跳加速,眼眉止不住流露出笑意,嘴角上扬。
“还愣着干嘛?”身边的雪公子见他迟迟未动,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襟。看呆了的雪重子这才快步迎了上去。
雪重子伸出了手,手指微微颤抖。月长老微微一笑,发出温润如玉的声音:“妹夫,月儿就交给你了。”说完将月疏桐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手里。
雪重子在握上月疏桐手的刹那,如同获得了全世界,眼里星光灿烂。
大家都为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感到欣慰。
宫子羽深情的看向云为杉。云为杉脸色依然惨白,因为心中有愧,避开了那夺人的目光。
宫尚角看着两人,嘴角挂着笑容,心里一下想到了关在地牢的上官浅,莫名地有些许失落。
宫紫商眼角泛红,鼻子泛酸,忍不住抹眼泪。
金繁立刻拉了拉她的衣袖,宫紫商趁机抓住金凡的手,破涕为笑。
金凡想要挣脱,却被她抓得更紧,索性由着她。
只有宫远徵紧紧抿着嘴唇,面无表情,看着两人。
“月长老,快请上座!”雪长老指着旁边的空位说着。
雪重子自小父母双亡,雪长老作为雪重子的长辈出席。
月长老立刻走上去,对雪长老失礼后坐到了旁边。
“新人就位,开始拜堂!”作为婚礼司仪的花长老高声的喊道。
“一拜天地——”花长老雄浑的声音瞬间响起。
雪重子和月疏桐立刻对着门外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二拜高堂——”两人又转身对着月长老与雪长老跪下,恭敬的磕头。
“夫妻对拜——”两人彼此对拜磕头。
雪重子透过红盖头的流苏,看到月疏桐被盖头映红的半张脸,娇艳绝伦,灿若星辰。
雪重子心潮澎湃,不觉失了神。
月疏桐也偷偷瞄了他几眼,却只见到他好看的嘴唇轻扬着弧度,不觉羞涩的红了脸。
“礼成——”花长老长长的声音划破寂空。
“哗哗——”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妹妹,妹夫随我去月老树下。”月长老说完,对雪长老点点头。
于是几位长老走到前面,新人走在中间,其他人跟在后面,一行人往月宫后面走去。
“太好了,今天终于可以亲眼目睹传说中的神秘的仪式。”宫门的年轻人都有一些激动。
宫门子弟大婚仪式之后都会到月老树下去祭拜祈福。以获得月老的庇护,绵延子嗣,荫蔽后人。
一行人来到月老树下。1000多年的月老树,是一棵千年银杏树。
月老树被千年的岁月斑驳了树衣。树干巨大,需要十几个人手拉着手才能够合抱,树枝苍老遒劲,向天空肆无忌惮延展。
满树的金黄色的叶子,肆意的生长着,如同给树戴上了一顶金灿灿的华丽无比的王冠。
微风过处,树叶如同精灵一般,从天而降,翩翩起舞。
雪重子与月疏桐各自手里拿着一炷香,在月老树下跪着,对着月老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将香插在地上。
紧接着,月长老和雪长老一人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走了上去。宫子羽和宫尚角则端着两只白玉碗,碗里乘着上好的桃花酿。
桃花酿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雪重子与月疏桐两人的手腕相交,宫子羽与宫上角立刻将盛着酒的碗放在他们手下。
月长老和雪长老在他们的手心上轻轻划了一刀,瞬间鲜红的血涌了出来,滴进了酒碗里。
空气里立刻散发着酒与鲜血交融的奇怪的味道。
紧接着,花长老立刻从月老树下拈了一些泥土,放进了碗里。
所有人双手合十,放在了胸口。
花长老开始念念有词,口里念出的像是一种古老的咒文,又像是经文。
谁都听不懂,但是谁都无比虔诚的跟着念起来。
随着经文的结束,花长老眉开眼笑:“喝下吧,从此后汝等将百年好合,开枝散叶,同享齐福。”
两人相视而笑,仰头饮下。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
突然从树上发出一阵狂魅的声音,一个黑影从树上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