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站在广袤的草原上,感受着草原的风轻柔地拂过她的脸庞。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空气让她感到心旷神怡。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心中的烦恼和疲惫也似乎被风吹散了。
她睁开眼睛,望着远处的雪山,忽然明白自己是属于这片草原的,尽管她曾经去过北京、上海等繁华的城市,但总感觉乌鲁木齐淡了草原味,多了城市的喧嚣。而在这里,在阿勒泰,她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是完整的,惬意的,宁静的。她知道,这是因为这里有那个深爱的人。
这时,天上飞过一对老鹰,它们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翅膀划过空气的声音清晰可闻。李文秀抬头仰望着它们,目送它们远去。
看着那成双成对的老鹰,她的眼里闪出泪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想起了自己和巴太的点点滴滴,他们一起在草原上奔跑、欢笑,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她知道,自己深深地爱着巴太,而巴太也深深地爱着她。
当天晚上,李文秀钻进张凤侠的被窝,一把将她搂住。张凤侠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奇怪地问道:“文秀,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粘人?”
李文秀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张凤侠。张凤侠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安慰道:“你又要回北京了吗?回去也好,等你想回来的时候,就再回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睡吧。”张凤侠转身背对着她,准备睡觉。
李文秀却突然坐了起来,说道:“妈,我明天去学校应聘汉语代课老师。”
张凤侠也翻身坐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她:“真的吗?”
李文秀轻轻点头,微微笑道:“是真的。”
张凤侠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问道:“是为了巴太吗?”
李文秀点了点头,说道:“不,是为了我和他。”
张凤侠有些紧张,她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知道汉族与少数民族之间存在很多的不同,甚至有的是很难沟通融合的。特别是苏立坦作为哈萨克民族的老一代,执拗固执,甚至腐朽,脾气还很暴躁。
“你不后悔吗?”张凤侠问道。
“后不后悔只有做了才知道。”李文秀笑道。
“文秀,其实前几天你去边防小屋,吴然来找过你,还送了几个笔记本和一些书。我觉得那小伙子也不错。”张凤侠说道。
“妈,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恋爱自由。”李文秀说道。
“那杨明呢?杨明是不是对你也有意思?这小伙子也不错呀。”张凤侠又说道。
“妈,杨明只是我朋友,你别乱说。对了,杨明这两天人呢?”李文秀这才发现好几天没见到杨明了。
“那小伙子啊,简直就像是草原上的野马一般,前几天跟着几个哈萨克民族的小伙子放牧去了。对了,他还买了两件羽绒服,你一件,我一件。”张凤侠对杨明感觉不错。
“啊,你收了吗?”李文秀瞪着张凤侠。
“那怎么可能?我给了钱的,家里的现金全都给了。还别说,他送我的那件羽绒服和你爸送我的那件红色羽绒服很相似,穿上年轻了好几岁了。”张凤侠笑道。
提到死去的父亲,李文秀的目光一滞,眼角泛红:“妈,你还想爸吗?”
“废话,怎么会不想?但是想又怎么样呢?人死又不能复生。”张凤侠微微地摇了摇头。
“妈,要不你再找一个吧。”李文秀说道。
“再找一个哪那么容易,去找一个像高晓亮一样的渣男,还不如一个人生活无忧无虑的,自由自在的。”张凤侠说道。
“文秀,大胆去做吧,妈绝不反对,也不支持。”李文秀白了她一眼:“为何不支持?你是我亲妈吗?”
张凤侠倒头睡下:“自己的路自己走,即使打掉了牙齿,也要和血一起吞下,别人永远都是旁观者。”
“妈,你真是个语言大师,总是频频爆出金句。”李文秀赞叹道。
“是个屁!那是你妈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睡吧,明天你还要一大早去学校。骑马都要一个多小时呢。对了,你走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哈,别弄醒了我,我可要睡到九点后才起床。”说完,张凤侠钻进了被窝。
李文秀看着只露出了半个脑袋的张凤侠,她乌黑蓬乱的头发里夹杂着几根银丝,才四十几岁的母亲,比起三年前似乎老了很多。
李文秀不禁鼻子发酸,心想,或许自己选择留下来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