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与蝎揭留波对此也表达了赞同之意,又坐了一会儿,约定明日再来探访,两人便一同告辞离开了。
叶鼎之将他们送出院门,听着他们拌嘴的声音渐渐远去,不免有些头疼,在心中暗自腹诽:“无心这可真是不够厚道啊!竟然将这两位一同安排过来,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有一番热闹了。”
无心全然不知叶鼎之心中的腹诽,他正在紫府之中接待聂怀桑与萧瑟二人。
“你们是说,雷无桀在你们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无心眉头微蹙,脸上露出狐疑之色,疑惑地问道。
“正是如此,他今日前来司命府寻我,尚未交谈几句,便倏然在我们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萧瑟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的说道,“我与怀桑竭尽全力,却始终推算不出他的下落,这才前来向你求助。”
“他是否无意间触碰了司命府的什么东西?”无心关切地问道。
“没有……”萧瑟脱口而出,随即又迟疑了一下,目光转向聂怀桑,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说道,“怀桑,你当时是不是将命盘随手搁置在书案之上?”
“啊?!对对对,雷无桀到来之时,我们刚驱动完命盘,你与他说话之际,我回到桌案继续处理命簿,便顺手将命盘放在了上面。”聂怀桑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说道,“雷无桀正是在我办公的桌案前消失的!不对!倘若他真被吸入命盘之中,我们不可能寻觅不到他的踪迹啊!”
“你说得对,如果雷无桀真的是被命盘吸纳进去,我寻不到他也就罢了,可连你这位司命星君都无法感知他的存在,就有些不对了,但若不是命盘,又有谁能在司命府内动手脚呢?”萧瑟一脸疑惑地说道。
“你们先不要慌乱,待我推算一番再做定论。”无心眉头紧锁,轻声安慰道。
说罢,他当即伸出手指,开始推算起来,随着推算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结果如何?”待他停下推算,萧瑟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他确实被命盘吸纳了进去,但却不在三生世界之中,所以你们才无法寻觅到他的踪迹,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他并无性命之忧。”无心语气平缓,安慰道。
聂怀桑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心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他疑惑地问道,“不在三生世界?那雷无桀究竟去了何方?这命盘又怎会突然将他吸纳进去?”
“他……你们姑且当他去历劫了吧。”无心沉吟片刻,声音柔和地说道。
“那他何时能归来?又该如何归来?”萧瑟满含关切地问道。
“时间一到,他自会归来,你们无须忧虑。”无心神情温和地说道,言语间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当真无恙吗?”萧瑟迟疑片刻,再次确认道,眉宇间难掩担忧之色。
“嗯,他的确没有性命之忧。”无心言简意赅地回应道。
萧瑟凝视着他,神情有些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终是点了点头,未再追问。
聂怀桑见状,也识趣地选择了沉默,与萧瑟一同向无心告辞,离开了紫府。
走出一段距离后,聂怀桑看着神情略显忧虑的萧瑟,出言劝慰道,“柏麟仙帝既然已经言明雷无桀无性命之忧,想必他真的无甚危险,你也无须过分挂怀。”
“嗯。”萧瑟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但眉宇间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
“往后我们还是需谨慎些,莫要再让其他人进入我们的办公之地,以免再发生今日这等意外。”聂怀桑感慨道,言语间带着一丝后怕。
“你说得对,往后再有访客,我们便在外间招待,还有,命盘用完也需及时收起,不可再随意摆放。”萧瑟赞同的说道。
他自然看出无心方才似有隐情,却也明白对方既然未说,那便不是他们能随意探问之事,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雷无桀那个夯货真的能平安无事。
两人边走边谈,渐渐往司命府的方向行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
送走聂怀桑与萧瑟后,无心不禁轻轻揉了揉眉心,发出一声轻叹,随即,着手处理桌上仅剩的几份公务,待一切妥当后,与殿外的仙侍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前往太晨宫。
“师父,雷无桀是不是被……送出了三生世界?”无心抬眼望向虚空,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询问道。
“你猜得没错。”东华帝君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声音平静的说道,“道尊与那方世界的天道有所交易,需有一人前往那方小世界相助,而雷无桀因为某些缘由被选中了。”
“是何缘由?”无心眉头紧锁,追问道。
“他的神魂与那方世界的妖神有所相似。”东华帝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隐瞒,直言相告道。
“既如此,师父为何不事先告知一声?如此突然将人带走,着实让聂怀桑与萧瑟惊恐不已。”无心略显无奈地说道。
“本君忘了。”东华帝君微微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悠然自得,仿佛这事根本不值一提。
无心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噎得一时无语,只好转移话题说道,“师父,你是不是也要前往那方世界?”
“嗯,不错。”东华帝君微微颔首,随口应道。
“那便好。”无心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清楚雷无桀的性子和脑子,若有无人引导,只怕会适得其反。
“师父是独自前往,还是带着其他人一同前往?”无心好奇地问道。
他虽然也想要一同前往,但此时却也是分身乏术,加之叶鼎之和百里东君即将准备结道,他此时离开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东华帝君抬眼看向他,神情中带着几分揶揄的说道,“怎么?你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师父,要不你将远徵或是蝎儿带走吧!也能给你跑跑腿,省得你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无心眼珠一转,顿时心生一计,提议道。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东华帝君微微勾起唇角,调侃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
“那师父觉得如何?”无心朝他讨好地笑了笑,略带谄媚地问道,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之色。
东华帝君故作沉吟,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勉为其难地说道:“也不是不行……”
“那师父打算带谁去?还是两人都一起带走?”无心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东华帝君斜睨了他一眼,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本君此次打算带上雪重子与雪公子二人,便将远徵也一同带上吧。”
“雪重子和雪公子?”无心闻言,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他着实没想到东华帝君竟然会选择带上这两人。
“不错,前段时日,雪重子前来寻本君,说想要带着雪公子前往其他世界游历一番,本君答应了。”东华帝君声音平静地说道。
“原来如此。”无心闻言,点了点头,语气温煦的说道,“若是他们二人一同随行,带上远徵也好,他们三人较为熟识,待我回去后,便告知远徵,对了,不知师父何时启程?”
“再过几日,届时本君自会告知你们。”东华帝君缓声说道。
“好。”无心微微颔首,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答应道。
“将远徵这两日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东华帝君叮嘱道。
“我明白,师父请放心!”无心恭敬应道。
东华帝君微微颔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没再开口。
“师父,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弟子便先告退了。”无心声音和缓的说道。
“嗯。”东华帝君随口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无心朝他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开。
回到中天殿,无心立刻传唤了宫远徵与蝎揭留波,将事情向他们二人详尽地阐述了一番。
“师父请放心,我必定不辱使命,竭尽全力协助师祖解决那方世界的问题。”宫远徵朝蝎揭留波投去一抹略带得意的眼神,语气坚定地说道。
蝎揭留波微微撅起嘴,瞪了他一眼,还呲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
“你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鲁莽行事,若是遇到任何问题,要及时向你师祖请教,切勿逞强,明白吗?”无心仿佛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我一定会听从师祖的安排,不会乱来!”宫远徵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嗯。”无心点了点头,神情温和地说道,“对了,雪重子和雪公子也将一同前往,届时,你们可以互相照应。”
“雪重子和雪公子也要一起去?”宫远徵闻言,不禁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错,你与他们二人本就熟识,有他们相伴,此行我也能安心许多。”无心缓缓说道。
“师父,你放心,我会和他们好好相处。”宫远徵点了点头,语气认真的说道。
“嗯,你这两天要抓紧时间处理手头上的事务,若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也要尽早交代清楚。”无心满意地点了点头,嘱咐道。
“是,师父。”宫远徵恭敬地回答道。
“蝎儿,远徵不在的这段时间,中天殿的事务就交给你了,还有鼎之和东君的结道之事,也由你全权负责……”无心将目光投向蝎揭留波,眼神柔和,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你若觉得忙不过来,记得告诉我,我会再安排人手协助你。”
“好的,师父。”蝎揭留波乖巧地回答道。
“下次若有机会,再让你师祖带你去其他世界游历一番。”无心安抚道。
“师父,不用了,我不像师兄那样喜欢外出游历,能伺候在师父左右,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蝎揭留波不动声色地朝宫远徵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语气乖巧地说道。
“我这是在为师父分忧!”宫远徵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无心,神情中带着几分委屈的说道,“师父,你看师弟他……”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在为我分忧解难,远徵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蝎儿留在中天殿也辛苦了,时间还早,你们若无其他事情,便回去继续处理公务吧!”无心连忙打断宫远徵的话,生怕两人又开始暗中较劲,他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他们的茶言茶语。
“是,师父。”宫远徵和蝎揭留波互瞪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应道。
无心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耳边能清静许多,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毕竟,这两个徒弟虽然各有千秋,但经常的拌嘴和争宠,也确实让他有些头疼。
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误解,无心特意在次日腾出时间,向叶鼎之阐明情况。
知道宫远徵将随东华帝君一同离开三生世界,由蝎揭留波独自协助他们筹备结道事宜,叶鼎之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再次向无心道谢。
无心见状,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未多言,与他寒暄数句后,便辞别而去。
为了让萧瑟安心,他将东华帝君准备往雷无桀所在世界一事,告知于对方,此外,并未多言其他。
萧瑟闻言,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长舒一口气,感激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谢告知。”
“往后若有消息,我会前来告知你。”无心摆了摆手,语气沉稳地说道。
“多谢!”萧瑟拱手致谢道。
“不必如此,若无事,我便先离开了。”无心和声说道。
“我送你。”萧瑟神情温和地说道。
他将无心送出司命府,目送对方离开后,方才转身返回。
数日后,收到重霖的通知,宫远徵便兴高采烈的前往太晨宫,行至途中,便遇见了雪重子与雪公子,三人便结伴而行。
东华帝君见重霖领进的三人,也没有多言,直接抬手一挥,一道紫色法力裹携着他们,须臾之间,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