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凝和墨行渊回了王府,也不想再耽搁,便立刻叫来了良山和朔风二人。
“晚些时候,我便准备给王爷做手术了。他伤的重,或许要不少时间,还请两位安排府上人手,看好这院子。”
她很是郑重地交代着,良山和朔风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良山道,“王妃放心,王爷一早就交代过,手术期间,王府上下一应听王妃的安排。”
朔风也道,“属下稍后便将府上的护卫都集中在院内,定然不会让王妃分心。”
可良山和朔风都十分紧张。
他们是跟着墨行渊从战场上下来的,如今墨行渊中毒伤了腿,府上所有人都忧心如焚,却怕惹他心烦,不敢表露。
好不容易有康复的希望,自然是万分紧张。
陆晚凝安慰了两人一句,“其实,外头的人根本不知王爷的伤还需要做手术诊治,咱们也就是以防万一罢了。”
良山和朔风都道,“王妃只管放心就是。”
陆晚凝点头,转身进了书房。
朔风打了个呼哨,顿时见得上百条人影从摄政王府四面八方涌入了院中。
他们皆是墨行渊身边最得力的护卫,无声无息地,便占据了院子所有能过人的位置。
个个皆是屏气凝神,悄然地注视着夜里一切可疑的动向。
若是有人在此时路过王府附近,怕也会觉得,这王府比平日里更寂静了许多。
却更加地森冷,杀气逼人。
……
陆晚凝却没心思去想那么多,此刻她已经将麻醉推入墨行渊体内。
看着他转瞬间失去了意识,这才利用空间里的机械臂,将墨行渊抱了进去。
这些日子她一直用药为墨行渊养着伤口,腿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难的是,当日墨行渊腿上的血肉神经皆被毒性腐蚀过。
哪怕新长出来的,一时也难以保证经络通畅,只能慢慢调养。
但为了让他尽快好起来,她却决意用本家所传的鬼医十三针,强行将墨行渊的经络疏通!
也是这些日子她趁着深夜偷偷练武,已然有了几分内力。
否则,断然是做不到的。
……
时间分分秒秒地度过,良山和朔风就守在书房门口。
虽然陆晚凝说了,她不出来,谁也不准进去。
可二人都忍不住竖着耳朵,偷听房里的动静。
然而除了一开始,还能听见陆晚凝来回走动,搬动东西的声音,后来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等了三个多时辰,良山便有些稳不住了。
“哎,你说……”
他指了指身后,“到底怎么样了?”
朔风目不斜视,“王爷既然信任王妃,咱们只要听令就是。”
“啧,我哪句话说不信王妃了。王妃的厉害,我可比你清楚。”
良山说着撇撇嘴道,“只不过这时间也太长了,我腿都站麻了。你说王妃那么瘦弱,她撑不撑得住?要是累坏了,一刀切错了可咋办?”
先前良山可是亲眼见过,陆晚凝将魏老的膝盖切开的场景。
就那么一小会儿,她能把膝盖里的箭头碎片翻出来。
那墨行渊到底伤得多厉害,要花上三个时辰?
朔风没好气地看他,“呸呸呸,乌鸦嘴。王爷吉人天相,王妃医术精湛,岂会像你说的这般?”
“好好好,我是乌鸦嘴!”
良山象征性地抽了自己两耳光,“借您吉言,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
冷不丁的,背后传来陆晚凝的声音。
听着有几分疲累,但语气却还算轻松。
“王妃?!”
良山一回身,看陆晚凝刚好将门打开了,差点喜极而泣,“我的亲王妃,您可算出来了。王爷怎样了?!”
瞧他堂堂一镇北副将军,激动的眼泪汪汪,却又不敢进去看,巴巴地等着自己回答,陆晚凝也是感觉有些好笑。
她莞尔道,“我说良山,本王妃出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这么一会儿不见,你可没有平日里威风了。”
良山一拍大腿,“这时候要威风干什么啊?那个……王妃,咱们能进去看看不?”
朔风虽然没说话,眼神却也是热切地落在陆晚凝身上。
陆晚凝一笑,“王爷恐怕还要小半柱香才能醒过来。你们想看就看看去。记得他醒来之后不能吃喝,要过半日后才能进食。”
她才说一半儿,良山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只看墨行渊呼吸沉稳,双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也瞧不出什么。
倒是朔风,留意到她交代的后面一句,问道,“王妃要去哪儿?”
陆晚凝白了他一眼,“你当这手术这么好做么?我自然是要回去歇着。等我睡一觉醒了,再回来看王爷。”
“是。”
朔风不敢再多问,赶紧让开路。
院子里的护卫们皆听见了治疗顺利的话,一时看陆晚凝的眼神都变得崇拜了起来。
不止是因为这遍寻名医都解不了的毒,让她给解开了。
更是因为她治好了王爷的伤,从此他们的主心骨便回来了。
那是他们的信仰所在啊!
陆晚凝没回应这些热切的眼神,从人群中穿过,向着随鸾居的方向走去。
她还有事要做。
……
回到随鸾居,陆晚凝几乎是立刻钻进了空间里。
不到盏茶的时间,出来的却是一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小巧身影。
她翻身从窗户跃出王府,只因今夜所有人都在墨行渊的院子里守卫,所以她虽然此时武功不高,却也没人能发现。
墙后是一匹早已备好的马,陆晚凝精准地落在马背上,扬鞭一甩。
马蹄嘚嘚声响,便往城外而去。
此时宫门已经下钥,但城西一贯是平民聚集的地方,到了城门附近,更是遍地的流民乞丐。
哪怕到了夜里,看管也松散得很。
城头上的巡防兵早就喝了二两烧刀子,醉得靠在墙上打盹儿。
陆晚凝翻出去的时候,没惊动任何人。
再步行了数里路,才见到一座荒废了的破庙。
她窜进庙里,便听里头一声娇斥,“谁?”
陆晚凝停住脚道,“宫廷玉液酒。”
云瑶松了口气,答,“一百八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