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佩南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当初顾华峰那般对待她,现在心中仍然有气罢了。
所以安排两人在一起互相磨合不难。
姬晚不希望别的,只希望他们二人能经过日复一日的相处与共事,变得表面稍微和谐就行。
姬晚的意思,两位下属也懂,二人互相在墨香书院的孩子堆中对视了一眼,而后又默契的同时分开。
虽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既然已经知道了敌方的行军目标与路线,姬晚也不可能看着北戎国兵临城下。
等姬晚醒来后的正午时分,铜城城门‘吱呀’一声被人缓缓推开。
一队身穿轻精铁铠甲的兵卒背着沉重的包袱,骑上战马向北边而去。
轻精铁,是高曲使用各种金属材料与拓跋峰的阵法互相配合而后研发出来的一种原材料。
这种材料的防身性能十分强悍,被普通铁器劈砍一刻钟可能都留不下一丝划痕。
且穿在身上还十分轻盈,防水防雪。
前几日刚批量生产出来,今天是兵卒们第一次装备在身上使用。
当然,姬晚也把这精良的装备给前线冲阵的骑兵与先锋营穿上了。
前线中冲阵的骑兵都是宝贝,她可以不惜浪费一切资源、灵力等等也要保住先锋营。
毕竟都是豁出命来给姬晚打天下的兵卒,她也不可能那般疏忽对待人家。
姬晚要在北戎国的必经之路上提前设置陷阱,警告他们不要再继续向前行军!
城墙上。
“儒成,檄文写的如何了?”姬晚极目远眺,神识急速向北方蔓延而去。
“回殿下,已经连夜写好,就等着送去王都呢。”崔珉抬手揉了揉被大雪晃的难受泛红的双眼。
“好,一会孤看完了就派人送去王都。嗯?等一下?儒成,你的眼睛怎么了,这般红。揉什么?”姬晚诧异的盯着一直揉眼睛的崔珉。
“回殿下,雪地刺眼,这几天珉每日都在外头被迫观雪,等会儿从城墙上下去换换景色就好了。”
崔珉说完这句话好似反应过来一般,突地怔住,而后转过头看向姬晚。
姬晚缓缓点了点头,递给其一个你懂我懂,不可言说的眼神。
“殿下是想……”崔珉放下揉眼睛的手,而后狐疑的瞧着姬晚。
“对!”姬晚颔首,给他一个确定的眼神。
古人能吃的东西少,营养获取的自然也并不均衡。从小营养不良的多了去了,多数人的视力并不好,夜盲症和类似的眼疾数不胜数。
别说雪盲症这种东西,即便在科技发达的前世都避免不了,更何况在营养不良大环境下的凡世。
“珉现在就下去寻先生们共同商议!”
姬晚摇了摇头,头疼的看着数量颇多的台阶。这对瘸子来说太不友好了!
且她也要下去与谋士团商议!现在还能趁着几位下属团没走马上任到其余两城面谈。
等过明后天人走了,就只能使用传音鸟开会。
有林婵华在,只要敌方没有修仙者,姬晚就不担心北戎国能轻易突破阵法直冲城内。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有效反击!
青石州是姬晚的根据地,是她的家,是大树的根基,她的一切都在青石州。
北戎国是豺狼虎豹,是外敌,以姬晚的性格,她绝不可能容忍有敌人在她的卧榻边酣睡放肆。
不除之而后快,姬晚夜不能寐。
北戎国用了十三万人入侵,这般大动干戈,绝不可能是在周围溜达一圈就回家去。
不为自己,即便是为了城中的百姓,她与兵卒们也不能退后,只有死守。
北容戎国手段残忍,整个天下谁人不知北戎国是怎么对待战败方百姓与俘虏们的。
根据顾华峰在北戎国暗中当细作的几个月中调查的消息来看,北戎国人对男性俘虏与百姓中的男人基本就是砍掉脑袋,杀了喂马痛快。
但对城中的女人来说,那才叫残忍,这其中,以白勃的军队最甚。
他们会把年轻女人当做牲口一般,先扔进军营中当作军妓,怀孕的,孩子生下来当做北容国兵卒们的奖励。
有的运气差些的,生下的孩子刚养不到五六年。就会被脾气暴躁,身有残疾,且找不到妻子的兵卒退役时领回家去当了童养媳。
有的运气好的可能被没有子嗣的兵卒,领回家去当了卖钱的女儿。
若是军营中军妓的身体被人造坏了、造完了、不行了。
就要被扔进斗兽场,光着身子与野兽共同表演互相追逐的戏码,给那些北戎国的贵族们观看。
最终,那些女人的下场也不过是变成疯癫野兽口中的一块鲜血肉罢了。
上了年纪的女人如同那些被俘虏的男人们一样,最后也都是被人剁碎了,当成饲料喂给战马,榨干其最后一点价值。
这般行径北戎国已经延续了两三百年。
姬晚的兵力与北戎国相比,绝对不多,敌方实力强不强还未可知,这是她现在的短板。
楼绍的人暂时不能算,因为其手中的十万兵卒毕竟都是从王都调来的。
即便楼绍说的是带着许多亲信前来,但定然也只是手下部将是亲信。
十万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怎么可能全都毫无二心的效忠楼绍,不惧生死的支持他叛变。
现在只不过是暂时没有一个能让兵卒们共同反抗的理由。
换句话说,就是兵卒们还没被姬晚收服。
若是有一些人抓住机会,趁机在兵卒中间宣传些对姬晚不利的言语,对楼绍不利的言语。
加上有人浑水摸鱼,到时军中定会乱成一团。
若是姬钦知道楼绍叛变后,趁着楼绍手下的十万人还未真正归顺。
借机反咬姬晚与楼绍一口那可就惨了。若要有细作在其中趁机叛变,那姬晚就是腹背受敌的处境。
十万人不是一个小数字。
且楼绍的手下部将再怎么说都是他带来的,定然要他去管束,贸然换一个领导,军中定然生乱。
姬晚身边,北戎国籍的门客们,知道北戎国进犯皆无特殊反应。
他们也不是傻子,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