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武也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就这样,双方面对面站着互喷口水,骂了半个时辰还没停。
云双宜见状将神识放开,确定了攻城车已经组装完毕,这才给崔珉递了一个眼神。
而后崔珉将命令通过斥候传给前方战线的丁武。
收到消息,丁武看着眼前骂的十分起劲的几位将军,突兀的大声喊道。
“佟将军既然已经准备就绪,那就请您前去会一会陈将军吧。”
说完将视线落在身材精瘦的陈昶身上:“陈将军可敢应战?”
丁武话音刚落,佟新面上的兴奋一闪而过,而后提气夹紧马腹,也不管陈昶是如何反应,提枪便冲了上去。
眨眼间便如离弦的箭矢一般飞到陈昶身前。
身后的向阳、媚娘也不约而同的住了嘴,似是在等待佟新的表演。
陈昶似乎是没想到敌我双方骂了这么久会突然转变战术。
虽然心中有些措手不及,但他面上毫无慌乱之色,反而神色阴狠的迎了上去!
这女人能当上将军,定然不是简单人物,还是要谨慎对待。
不过,若是能将人斩于马下,定然会让我方士气大振。
想起出征前军师提醒的话,陈昶心中又忍不住生出了几分不以为意,即便是他在这女人身上失了手,他身后的正阳城兵卒也不会失守!
想了想,陈昶的腿又夹紧了几分,让汗血宝马跑的更快,后肘蓄力,猛地向前捅去。
‘锵!’
二人的长枪一触即分。
佟新捏着不断颤动的长枪,手心有些发麻。
心中也给这个叫陈昶的评价提高了几分,观此人用枪的习惯,分明是个厉害的老手,倒还有几把刷子。
比之她也一点都不差,要知道,她刚才可是用上了灵力,抱着想要将人一击致死的目的去的!
同样的,若是陈昶被她斩于马下,对姬晚一方的士气也有增长,她怎么可能不想将人直接斩杀在阵前!
到那时,她定然是首功!
那厢陈昶心中也是一惊,胯下的战马有些受惊的左右摆动。
二人长枪相触,他自然能知道对方用了多少力,现在他的手腕还有些疼痛。
此人是个劲敌!
陈昶的心中的急躁与轻蔑瞬间褪去,眼中也露出几分慎重。
他虽然脾气冲,眼高于顶,但那是对比他地位还低的副将、仆人的!
如今佟新是敌方将领,他不可能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冲动!
‘锵!’‘锵!’‘锵!’
二人心思转瞬即逝,手上动作不停,与胯下战马合作,不过三息之间,就来回过了好几招!
陈昶越打心中就越没底,这女人全身怪力,还有招式越发灵活的趋势。
佟新也确实是愈发兴奋,不打起来还好,打起来就知道陈昶这人是个使枪的高手!
与高手过招,实在过瘾!
她平日虽然面色冷淡,但心中也不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眼下终于来了能立军功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把握得住!
立下军功就等于地位再次提升!她要狠狠向上爬,让以前不要她的爹娘都好好看看!
看到这一幕,姬晚不得不赞叹崔珉这老狐狸的脑袋。
将佟新想立战功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且佟新经此一役,回来了以后对女兵营的影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更何况女兵营还招了许多新兵看着呢!
最重要的是能打压敌方士气,实在是一箭三雕。
巨大的战车轱辘声越来越近。
在前线姬晚安静的当一个吉祥物。
说是军师是崔珉,她就全都听军师的,绝对不会插手属下的事情。
之前打仗她手中没有这方面的专属人才,只能让她与几位先生摸索着共同商议。
但现在已经崔珉经历过了楚州战场,是一个成熟的军师了。
姬晚只需要放手加信任就够了。
且崔珉不是一个托大的人,不会不懂装懂,有什么不懂的定会询问,不知晓的事情也绝对不会乱指挥。
她将军队交给崔珉非常放心。
说来也奇怪,明明她的控制欲越发严重,但也不知为何,在幕僚团的身上,好像不太明显。
战线后方。
崔珉在后方听着斥候禀报,佟新与陈昶一时半会儿都分不出个胜负,又问了问云双宜攻城器械位置。
得到的结果是马上就要到前线。
捏了捏手,崔珉直接命令道:“去叫丁将军、呼延将军、向将军准备好!击鼓!进军!”
陈昶身后本来带着几分看戏性质的副将,听到击鼓声,心中暗骂敌方卑鄙,趁着两位将军短兵相接的时候击鼓进军。
这不是在扰人心神,是在做什么!
各个都气的脸色铁青,拎着各自的武器驾马跑到陈昶身边:“将军!我等要如何做!”
陈昶也面色一沉,刚想大声吼叫呼喊身后的兵卒‘反击’。
却没想到,正阳城的城楼上钲声如雷般炸响。
是撤退的信号!
眼下他想喊出反击也来不及了!只能撤退!
咬了咬牙,陈昶接下一招佟新再次刺过来的长枪,而后夹紧马腹就想尽快脱手,回到撤兵的大军中。
佟新眼神一闪,从陈昶的动作中明显感觉此人撤退的想法,她想了想出征前崔珉的交代,心道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这般想着,手上攻势越发凶猛,一杆长枪挥舞的虎虎生风。
‘锵!’陈昶仰身挡住佟新的一击‘凤凰点头’,见身前已经有不少敌方兵卒即将要冲到附近,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焦躁。
若再不及时走掉,被留住就是一群兵卒的锋利长枪,他现在还不想死!
陈昶大喝一声,手上青筋暴起,腰腹间也用尽全力,身子一侧,动作极快的趁机操纵缰绳,马匹瞬间掉头而去。
敌人脱逃,佟新的枪尖也惯性下坠,但她反应极其迅速,一个扭身便将身子正了回来,避免掉落下马的惨剧。
见罪魁祸首转身要跑,佟新猛拍马屁股,立刻追击而去!
陈昶听着身后马蹄声越发急促,近的仿佛只在耳边。
他深深喘息一口气,而后捏紧手中枪柄,眼角余光瞥见一阵寒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