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垚正准备拿出梯子,方便两人顺着梯子爬了进去。
就听到围墙内传出刀剑碰撞以及喊打喊杀声。
龙言羽听力很好,隔着围墙也能就听到了,立马伸手阻止戴垚,拉着他转到一棵大树后边,侧脸盯着县衙。
“怎么了”
“情况不大对,里面有打斗声”
“什么,这个时候还有人会来找锦衣卫麻烦?”戴垚说罢,也盯着县衙。
却说那郑云一进入县衙便去找云岭县县令王启年,商量后续的搜捕行动,但是却不欢而散,原来是郑云想要去长生村盘查一遍灾民。
“郑指挥使,不是下官不配合,那牧维远威望很高,咱们派人去长生村,搞不好会激起民变啊!”
县令王启年亦步亦趋跟在郑云身后,哀求道。
郑云让他配合抓人,王启年没胆子说一个不字。
但是今日,郑云去城门的时候发现这云岭县城门外基本没什么灾民。
一打听才知道,长生村的牧举人施粥赈济灾民。
所以城门口的灾民都往长生村去了。
郑云想着龙言羽和戴垚他们会不会混在灾民的队伍里,所以也想要去长生村盘查。
不过当时天色已晚,他的人也都很疲乏了,所以只能暂时将这想法压下,等明天再过去。
所以,郑云一回来,就立刻通知了王启年,让他明天配合自己外出搜捕。
然而,其他地方没问题,但是这长生村,王启年却十分忌惮。
牧维远虽然不当官了,但是他在文人当中却是十分有威望的。
王启年要是敢带着锦衣卫去抓了牧维远,那王启年也不要想在文人中混下去的。
说到底,王启年是文官,和郑云这些阉党不是一脉的。
他要是帮着阉党对付文人,那天下才子的口水唾沫都能将他淹了。
他要维护的不是阉党的利益,而是文人的利益。
对付了阉党,文人愿意保他,那他就能和牧维远一样安全退下来。
但若是失去文人的保护,他就完全没有立足之地了。
另外,王启年还要顾虑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牧维远赈灾,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这也就意味着长生村那边很可能聚集了大量的灾民。
锦衣卫在民间什么烂臭名声?
他们这样过去,一个搞不好,那可是会激起民变的。
真要是引发了民变,那王启年不要说这个县令没得做了,全家都得上斩首台。
所以饶是郑云态度强硬,王启年也硬是没松口,一直追到了住宅这边,都还在劝说郑云。
“我们只是抓捕逃犯,不会对这个牧维远动手的。”
郑云皱眉,阳州这边有灾情,他也不想要闹出大乱子。
他过去只是搜捕逃犯,并不会对牧维远做什么。
“郑指挥使,和牧维远性格很刚烈,您是东厂贴刑……”王启年隐晦提醒。
文官和太监不对付。
牧维远会被罢官,就是对付了太监。
郑云是东厂贴刑,他代表阉党,牧维远根本看不上他,双方见面很大概率会起冲突。
“不如让下官派人去吧,郑大人辛苦这么久了,就在县衙休息吧。”王启年劝道。
“不行!我必须亲自去!”
郑云看着王启年,冷冷威胁道:“我这是奉圣上之命来抓捕逃犯,王大人,你这百般推诿,是想要违抗圣命吗?!”
“郑指挥使这话,下官可不敢担!”
王启年本就瞧不起郑云这样的阉党,好好的男子汉不当,非要去认个太监做爹,郑家列祖列宗都要羞愧而死了。
小事也就罢了,王启年愿意低头敷衍过去。
但是这事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王启年哪里愿意低头。
“郑指挥使也不必拿皇命来压下官,大不了这县令,下官不做了!”
王启年说着就摘下了官帽,直接和郑云撕破脸皮,撂挑子不干了。
“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下官不似郑指挥使这般弯得下脊梁!下官要脸!这事下官做不了,您愿意找谁配合找谁配合去!”
王启年眼神中的鄙夷和嫌弃,此时是完全不掩饰了。
“你!”
郑云虽然说为了权势,认了干爹。
但是能没有自尊吗?
以往,大家表面上尊敬着,他也就当作没这事发生。
眼下,被王启年这般赤裸裸的嫌弃,郑云的羞耻心涌上来,恨不得一掌拍死对方。
“哼!”
王启年撕破脸皮,也没有顾虑,冷笑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郑云看着王启年离开的背影,眼神闪烁,但是最终也只能将这口气咬牙吞下了。
“吱吱~”
这时草丛里传来老鼠的声音,吸引了郑云的注意。
郑云听力很敏锐,哪怕此时正在怒头上,也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草丛中的动静。
“畜生!给我死!”
郑云这会心中满是怒火正无处发泄,听见这老鼠叫,将怒火发泄在这“老鼠”身上,一掌打了过去。
“砰~”
掌风打在了庭院草地上,发出了动静,却什么都没有打到。
在夜幕的笼罩下,庭院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三名刺客身着夜行衣,如幽灵般潜伏在阴影里,等到郑云掌风打出后,三人瞬间如离弦之箭般从庭院里的假山后跃出,他们的目标赫然是郑云这位锦衣卫指挥使。
为首的刺客身姿轻盈,手拿长剑,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身旁的两名刺客掠阵,两个手持锋利短剑,行动敏捷如燕。率先发难,如鬼魅般冲向郑云,长剑带着寒光直刺而去,直刺郑云咽喉。
郑云一惊,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同时抽出腰间佩剑回击。但刺客的攻击如暴风骤雨,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另外两名刺客则从两侧夹击,刀光剑影交错,金属碰撞之声在夜空中回荡,郑云一声长啸,准备呼喊手下一起来围攻刺客,争取抓个活口,审问一下怎么敢来刺杀他。
郑云的护卫在旁边院子休息,听到老大的呼喊,拿起兵器就赶了过来,几人一组,加入到打斗中,与刺客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鲜血飞溅,三个刺客没有在第一时间偷袭拿下郑云,这会,在护卫的帮助下,更是节节败退。
“大姐,情况不对,今天估计是没戏了,快撤吧”一名刺客捂着胳膊,在旁边对为首的刺客说道。
为首的刺客环顾四周,发现锦衣卫在慢慢的包围他们,说道“你俩先撤,我掩护,快!”。
说时迟那时快,为首刺客用剑生生在撑起了一团真空,将此刻如箭雨飙落的攻击挡住,撑起一剑之地,构建出安全空间,好掩护同伴撤离。
长剑所及,三尺之内。风不可进,雨不可进,敌不可进!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郑云持剑与刺客剑圆碰撞的声音疯狂响起。
密密麻麻,如骤雨打芭蕉。
而在郑云的攻击下,每剑的力度都有不同,随着攻击角度、距离,更是有无数种变化。这就导致它们给这个刺客剑身带来的压力,亦是起伏不定的。
或前或后,或快一分或慢一分,为首的刺客的剑都会发生偏移,剑圆也就不能够再成立。
反过来说,要稳固这一剑之圆,便要在郑云出剑的瞬间做出反应,进行细微调整。这是堪称恐怖的反应频率!
一旦那俩刺客逃离,她立刻就以轻功脱离。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固然是一种闲适淡泊,令人向往。
然而这穿林声骤,打叶声急。十面埋伏,杀机凛冽!
谁能从容徐行?
在接连不断的撞击震颤下,她的虎口早已鲜血淋漓。
找了一个机会,一招雀鸣,招呼在其他方向的锦衣卫,瞬间便伤数人,
剩下的一些锦衣卫有些害怕,也在犹豫,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没有第一时间继续缠上。
为首的刺客没有犹豫。
砰砰砰砰砰……
她抓紧时间,以雀流星穿越间隙,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向门口一路疾驰,直到离开县衙后,才降下身形。
“给我追”郑云厉声喝道。
“出来了”龙言羽和戴垚说道。
“嗯?这是谁?怎么看着像个女子。”戴垚说道。
“再看看”
在这个时代,县衙规格也都差不多。基本上前面是办案的衙门,后面是住宅区。住宅区分为三道门,最内的属于女眷的住所,郑云一个外男,自然是不会住那里的。
一道门是皂吏们的住所,县令也不会安排郑云一个指挥使住这里。那就只能是二道门了。
所以刺客顺利逃出县衙,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戴垚和龙言羽躲在树后,眼看锦衣卫都出来追着之前那个蒙面人走了,这会只剩下郑云一人。
戴垚和龙言羽瞬间了然,这是动手的好时机!
两人心有灵犀,不需要开口,龙言羽摊开手,戴垚就从空间里将麻醉枪放在了他的手里。
龙言羽拿着枪站在树后,感应郑云的方位。
迅速从树后举枪出来,对着郑云开了一枪。
龙言羽速度太快,郑云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处就中了一枪。
药剂瞬间进入体内。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