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王启年愣了愣,“他们要离开去哪里?”
“这就不是王大人过问的事情了!”
陶润推开了守在门边的人,直接闯入了王启年的卧房中。
“啊!”
床上小妾惊呼一声,将被子裹在身上,面露羞愤之色。
“你们……”
王启年见人直接闯了进来,面色铁青。
“没时间和你废话,快点下令开城门,耽误了急事,你担待不起!”
陶润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对着王启年。
郑云非常严肃地告诉过他们:“皇上可是只给我们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这一个月之内不能把人抓住,那咱们所有人都逃不掉,不死也得扒层皮!”
如今好不容易才得知了龙言羽的行踪线索,他们心中自然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那里去呢!毕竟,谁也不想承受那可怕的责罚!所以,他们必须分秒必争、马不停蹄地向前赶路,绝对不能有丝毫耽搁!
不用“郑云”催促,陶润他们都会抓紧时间。
如今又怎么会愿意在王启年身上浪费时间。
“开,开,开!”
王启年被刀架着脖子,同时也担心会耽误事,压下了怒火,让人拿着令牌跟他们去城门,开门放他们离开。
“走!”
搞定王启年,陶润收回刀,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群瘟神!”
王启年看着陶润等人离开的背影,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可算是走了!”
“不过他们这是去哪里?该不会去长生村吧?”
王启年皱眉,随即又摇了摇头,“管他们去哪里呢,只要我不派人跟着去,那就和我没关系。”
锦衣卫在周边城市都进行了搜捕。
只要王启年不派人跟着锦衣卫一块去村子里,你即便锦衣卫动了牧维远,也和他这个云岭县县令没关系。
王启年是个官场的老油条。
这种会和祸事沾边的事情,他是半点都不想沾染。
没理会离开的陶润等人,他转身继续睡觉了。
“好了,咱们走吧。”
给龙言羽卸了妆,换下了郑云的衣服。
“咕隆~”
一个半块似铁非铁一样的东西,从衣服暗袋里面滚出来。
“这是什么?”
戴垚捡起了地上黑漆漆玩意,看着龙言羽问道。
“虎符?”龙言羽接过仔细看了看,确定是半面掌军虎符,有些不可置信。
虎符掌握着调动军队的权力,一般左符在君王手中,右符在将军手中,只有两半虎符同时出现,才能调动军队。拿着它可以暂时调动地方上的军队,让军队听令。
郑云能够让军队入山搜捕,估计也正是因为有虎符。
“看来,为了抓咱们,这龙博是下了血本了。”
龙言羽握紧了虎符,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过,这虎符现在是咱们的了!”
戴垚和龙言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想法。
他们接下来可以控制军队去治理水患了!
戴垚和龙言羽并不是单单只想要救了今年的灾民,他们是想要彻底解决水患,让阳州不会再有发大水的可能。
要做到这一点,最需要做的就是修建堤坝了。
然而,这也意味着需要很多人力……
灾民虽多,但是这些人体弱,再加上无组织无纪律。
短时间内并不好控制。
但是军队不同了。
军队经过训练,令行禁止。
虽然说大铭的军队可能有些拉胯,但是至少也要比普通的灾民好。
有了军队的帮忙,那他们的想法就能更迅速地落实了。
“虎符的事情,咱们之后再计划。”
龙言羽说道:“先解决粮食的问题!”
“嗯,离开之前,先将这云岭县的太平道给端了。”
戴垚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两人也没耽搁,立刻就往追踪器所在的位置赶过去。
太平道云阳舵。
“老大,这是这两天的孝敬!”
张乾提着买好的酒肉,以及这段时间的收入,找到了舵主汪雄。
汪雄是云阳舵舵主,隶属于朱雀神使旗下。
朱雀负责搜集传递情报,所以这个部门的人,要么是乞丐,要么经营茶馆脚店青楼这样的营生。
前者油水很少,天下这般形势,百姓自己都吃不饱了,哪有闲心去施舍乞丐。
后者做买卖,只要位置好,上下打点好,利润还是非常丰厚的。
按理来说,汪雄这么一个舵主,怎么着都能管着几个正经的店铺经营,捞点油水。
但是汪雄不善经营,张岁交给他的几个店铺都亏损了。
如果他不是最早就跟在张岁身边,他这个舵主的位置搞不好都要被人给顶替了。
只是位置虽然保住了,但是汪雄也被发配到了云岭县,负责传递消息。
“嗯,这次收获不错啊!”
汪雄拿起钱袋子掂量了一番,感受到里面的重量,以为张乾拿铜钱忽悠,打开看了看,见着里面的碎银子,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夸奖了张乾一句。
汪雄属于最早跟着张岁身边的弟子,不然也没法混上舵主了。
这两年,随着太平道的壮大,他以往的那些好兄弟要么手上势力多了,要么银子多了。
只有他犯了错,被贬到了这云岭县。
云岭县虽然算是个大城,但是油水可真不多。
尤其他手里头没什么可用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教内卖不出去的孩子。
平日里,除了带着这些人上街乞讨,偷摸拐骗,也就没什么油水了。
因而,汪雄来到云岭县的这一年都是郁郁不得志。
如今张乾拿了一笔数额比以往多的银子,也不怪汪雄会这么高兴了。
“白日遇上了一个冤大头,随便就被哄骗住了,拿出了不少银子。”
张乾嘿嘿笑了笑两声,将酒坛子揭开,给汪雄倒满一碗,“这不,小弟想着老大,一回来就给老大给献上了。”
张乾是汪雄的手下,他想要巴结讨好汪雄学习汪雄的奔雷掌。
太平道迅速发展壮大,这也滋生了张乾的野心。
汪雄眼看着是废了,张乾肯定是不甘心继续跟着他这样混。
而太平道内想要晋升,要么交钱,要么提升武力。
只要张乾达到三段,那就能够顺利转到白虎舵旗下,跟着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了!
“还是你小子最孝顺!”
看见酒肉,汪雄露出了一抹笑意,端起碗,一饮而尽,“痛快!”
来到云岭县这破地方,汪雄连酒都没法尽兴饮用了。
“老大,吃肉!”
张乾又是倒酒又是夹肉,将汪雄给伺候好了。
“说吧,你小子这么殷勤有什么想法?”
汪雄心情高兴,主动开口询问。
“小弟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想要多赚点钱,让老大您能过得舒坦点。”
张乾当然不会主动提了,继续拍汪雄马屁。
汪雄喝了几碗酒,酒意上头,开始抱怨起来,“咱们平日里也就收点保护费,偷点小钱什么的。这点收入养活咱们手下的人都难,主教那边还让咱们上供银子,这舵主当得真叫人憋屈,神使也不管管我们。”
“老大,属下倒是有点想法。”
张乾说道:“这段时间我摸清楚了几家富户的情况,咱们只要想办法摸进去,收入肯定不菲!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之前那些身手好的弟兄们都被转去其他舵了,属下武功不高,也不知道能不能摸得进去。”
只是光靠乞讨,或者在街上小偷小摸,赚不了什么钱。
要想富,那就得剑走偏锋。
张乾这是摸准了汪雄想赚钱的心思,所以让对方心甘情愿替他赚钱。
“什么情况?这云岭县那几家富户,背后可都有关系,动了他们,王启年不会不管的!”汪雄皱眉道。
他们虽然会偷,但也很有分寸,偷的都是能够得罪得起的对象。
“老大,您放心,这几家我查过,都没什么关系,也有些家底。”
张乾说道:“而且王启年任期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只要不闹出人命,只是丢失点钱财,这王启年才不会管呢!”
汪雄眯了眯眼睛,认真思索了一番,觉得这张乾说得还真在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咱们人手少,进去一旦被发现,对付不了里面的家丁,一旦被抓住了,那可就糟了……”
张乾小心翼翼地拐弯抹角,终于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你和夏志明天跟着我练武,争取在年底王启年离开之前,将武功提升到三段!”汪雄想了想说道。
武功提升到了三段,那即便被人发现了,也有实力逃走。
这年头讲究捉贼捉赃。
只要当场不被抓住,遭窃的人也没法报官,只能自己吃哑巴亏。
“是,老大!”
张乾见目的达到,心中欣喜,立刻端起酒杯立刻给汪雄倒酒。
两人边喝边聊,气氛好不融洽。
但是屋子另外一端的情形,却截然相反。
四十来平的屋子里,堆满了稻草,汪雄他们手下接管的那些小孩就集中住在这里。
“黑牛额头好烫,他这是感染风寒了!”
王狗剩摸着黑牛,也就是白天偷戴垚钱袋被抓住的那个小孩。
这小孩叫做魏子健,他父亲是秀才,家里在村子里有几分薄产。
只是发了水灾,一家人也只能被迫离乡。
路途中,母亲体弱,和刚出生不久的妹妹先后病逝。
父亲带着他和弟弟魏子驰艰难度日,期间偶遇太平道传教。
原本父亲以为这是个好去处,跟着太平道至少能够活下去,所以加入了太平道。
但是,进入太平道也没比活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