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虽然害怕,但是脑子还没有秀逗,“郑大人当时说要去长生村,不过天色已经晚了,郑大人也累了,所以先回房休息了,准备第二天再去。只是睡到半夜,郑大人手下几位大人要出城……”
“郑大人他们要做什么,哪里是下官能打听的,他们之后去了哪里做什么,下官是真的不知情啊!”
苏河将刀收了回来,冷眼看着王启年,“王启年,这些话我都会回禀给九千岁的,若是你撒谎,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不敢撒谎,不敢撒谎!”
王启年见刀子收走,这才颤颤巍巍扶正了头顶神歪了的官帽,对着苏河露出了讨好的神情。
“现在让县城里的捕快跟我下乡,你也跟我一块去!”
苏河冷声命令道。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王启年没有像上次那样对待郑云一样直接拒绝苏河的要求。
倒不是王启年更怕苏河,主要是苏河没穿锦衣卫的衣服。
他们这次去不用担心会传出他勾结锦衣卫对付牧维远的不利言论。
王启年被苏河给盯着,效率很快,不到一刻钟一行人就整装出发了。
随着洪水退去,关闭多日的城门再次开放,不过此时入城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出城的。
在那几个村子的人们总有那么几门亲戚,他们在村里面有活干有钱拿还有管饱的食物,这样的好事他们自然不会落下自己的亲人。
所以有机会他们就托人带了口信,让大家来村子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日子过不下去,听说这边赈灾,单纯冲着赈灾粮食而来的。
在去往村子的路上,苏河一行人能够不断看到一些拖家带口的人。
苏河看着这些人,微微皱眉,有些不太明白这长生村救灾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小的村子,有这么大能力吗?
云岭县是距离长生村最近的县城,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也就快到了。
“前面就是长生村了……”
走出一片小树林,带路的捕快指着前方,在看到前面的情景时,到了嘴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堵高达两三米的围墙,它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大地上。在围墙的前方,还有一道深深的壕沟,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此时此刻,围墙上和壕沟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人,他们正干得热火朝天。有的人在搬运砖块,有的人在砌墙,还有的人在挖掘泥土,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怎么回事?\" 苏河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疑惑。他仔细打量着这座围墙,发现它虽然只有两米多高,但长度却异常惊人,放眼望去竟然一眼望不到头。如此绵长的围墙,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这样规模的建筑,若是在府城还正常。
但是在这样一个小村子里?
那就太不正常了!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河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身旁的王启年问道。
“这,这,下官也不知道啊!”
王启年满脸震惊,他和苏河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情况,眼下也是满头雾水呢。
苏河问他,他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在你的管辖下修建了这么大的工程,你居然不知道?!”苏河怒目斥责道。
在苏河看来,这么大的工程,绝对已经修建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王启年作为当地的父母官,不可能不知道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
“大人,下官是真不知情啊!”
王启年这会也是满嘴说不清楚,他看向了一旁的捕快张羽,将怒火转移到他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启年作为县令,他平日里都待在县城里,对于下面村庄的事情根本就不知情。
但是捕快不同了,捕快需要下乡收税,对于周边乡下的情况肯定是要比王启年这个知县更加了解的。
“这……城门关闭前,属下下过一趟乡,但是当时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张羽挠头,有些无奈道。
城门关闭前他下过乡,那个时候戴垚和龙言羽都还在准备救灾粮,还没开始基建呢,他自然是没见到什么。
谁知道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里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不可能!”
听着张羽的解释,苏河和王启年都不相信。
眼前的工事防御系统,别的不提,就光是那堵两米高,千米长的围墙,就至少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工。
半个月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
“属下不敢撒谎。”
张羽见他们不相信,心中无奈,想了想说道:“大人若是不信,不如亲自去询问一番?”
长生村近在眼前,再走个一刻钟就能到了。
直接找那里的村民问问不就清楚了。
一听这话,苏河和王启年都沉默了。
张羽不认识这工事防御建筑,但是他们俩可认识。
这长生村一带聚集了那么多流民,如今又修建防御建筑,他们要做什么,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
明摆着知道对方要谋反了,这俩人怎么可能傻乎乎地跑去人家的地盘上询问。
这要是被人发现直接抓起来,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俩人不仅没继续往前,反而带着人后退,重新回到了树林里。
不过虽然没去长生村,但是他们也没有就此离去。
苏河不离开是因为他觉得龙言羽很有可能在里面,他想要打探清楚消息然后给魏禄复命。
至于王启年,这长生村属于他的管辖地界。
在他的地盘上造反,他如果不查清楚,等事情闹大了,他也别想逃走。
“你们假扮成去投靠的流民,进去打探一下这长生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河派了王孟,王启年派了两名捕快,一共三人,让他们一起假扮成村民混入长生村中打探情况。
等人离开后,他们也没有在原地停留,率先返回了县城。
“关闭城门!”
等到一进入城门,王启年立刻就让人封了城。
他这是怕长生村那边发现了王孟等人,然后来攻打云岭县。
关了城门,派了城中的守卫军在城门口守着,接下来王启年就只能和苏河一块等着消息传回来了。
王孟和两名捕快没有直接进入长生村,而是沿着长生村外修建的防御工事的外围查探。
“有没有觉得这些干活的人不太对劲。”
王孟看着挖壕沟修建城墙的工人们,微微皱眉问道。
“是有些不太对劲。”
两名捕快点头。
云岭县县城年久失修,前年没有发大水的时候王启年让百姓服徭役修建城墙。
而这两名捕快当时就是监工,因而他们是知道服徭役的百姓是什么样。
眼下这个修建防御系统的工人们和之前服徭役的百姓干的都是同样的活。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都是一样的。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两者的精神面貌截然相反。
那些服徭役的百姓们,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们的动作迟缓而无力,似乎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工作效率之低下,令人咋舌不已。往往需要监工们大声呵斥甚至用鞭子抽打,这些人才会不情愿地挪动一下身体。如此这般,想要修复一个仅仅两三米宽的缺口,竟然也至少得耗费小半个月的漫长时光。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地的工人们却表现出截然不同的精神风貌。他们一个个精力充沛、情绪激昂,犹如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动力源泉。
放眼望去,竟找不出哪怕一名偷懒耍滑之人,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兢兢业业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甚至,他们竟然从这些工人们的脸上看到了喜悦之情!干活怎么会和高兴划等号呢?这让王、孟以及另外一个人感到困惑不已,实在难以理解其中缘由。
通常情况下,人们会认为服徭役是一种负担或者责任,但眼前这些工人却表现出如此反常的态度,仿佛对这份辛苦的劳动充满热情与满足感。
这种现象令王孟三人大为惊讶,并引发了他们内心深处更多的疑问和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工人能够在艰苦的劳作环境中保持愉悦的心情呢?以前唯恐躲避不及的。
“这些人是被鬼迷心智了吗?”王孟喃喃念道。
“这长生村肯定有人会妖法,能够蛊惑人心!”捕快陈东肯定地说道。
“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直接进去吗?”
捕快孙章对长生村的畏惧更甚,看着长生村就像是龙潭虎穴一般。
只是他们也没胆子直接离开,所以看王孟的答复。
“先顺着这围墙看看……”
王孟也认为长生村不简单,不敢贸然带人闯进去。
三人沿着围墙,一路朝着上游走去,想要看看这围墙修到了哪里。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许多工作的工人,这些人脸上的神情很相似,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般地干活,看得三人心惊胆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