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的丫鬟满脸谄媚地说道:“那是她自以为是、机关算尽太聪明,结果却算错了天机啊!本想耍些小聪明,到头来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可笑至极!”说罢,她又诚惶诚恐地朝着巴吐尔重重磕起头来,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口中还念念有词:“王爷明鉴啊,奴婢绝对不敢对您有半句虚言。我们家侧妃娘娘当真是清白无辜的呀,这所有的一切阴谋诡计皆是那恶毒的王妃所精心策划的!”
一旁的嬷嬷听闻此言,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通红,怒目圆睁,指着侧妃的丫鬟厉声呵斥道:“好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敢如此信口胡诌,颠倒是非黑白!明明就是你们心怀不轨,妄图谋害王妃性命。敢问这世间哪有做母亲的会狠心加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这种丧心病狂之事简直天理难容!”
然而,面对嬷嬷义正言辞的指责,侧妃的丫鬟不仅毫无惧色,反而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不屑,继续强词夺理地反驳道:“嬷嬷这话可就说错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远的不说,就拿大唐前朝那位赫赫有名的武皇后来说吧,她可不就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然后借机诬陷王皇后,以此来争夺那尊贵无比的皇后宝座吗?”
嬷嬷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反驳道:“可王妃如今已然贵为正妃,地位尊崇无比,又怎会自降身份去谋害一个小小的侧妃呢?莫非她不想做正妃了,却对那侧妃之位情有独钟不成?再者说了,当年武皇后所加害之人乃虽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她还尚有生育能力存在,之后也成功生下了儿子!”
嬷嬷越说越伤心,“然而,咱们府上众人皆知,王妃腹中所怀乃是男胎啊!将来必定会成为世子,继承王府大业。况且这几年来,为了能够顺利诞下世子,王妃四处奔波,不知求得了多少民间偏方和珍贵良药,历经千辛万苦,方才如愿以偿地怀上这一胎。试问,她如此珍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又怎会拿他去算计一个根本就造不成威胁的侧妃呢?王妃已有孕四月,难道她会不知道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及自身根本、从而导致今后再无法生育的风险吗?”
她那悲恸欲绝的哭声持续不断地传来,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哀伤都宣泄出来一般。只见她泪眼朦胧,一边抽泣着,一边声嘶力竭地质问:“一个连亲生嫡子都没有的王妃,将来还得依靠庶子来掌家,艰难度日,她到底图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图以后天天要看庶子的脸色过活,不能安享晚年吗?”说到此处,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但新的泪珠很快又滚落下来。
紧接着,她转头看向一旁阴沉着脸,看着她们相互指认的巴吐尔,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磕头之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侧妃丫鬟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悄悄将目光投向她所在之处。
然而,嬷嬷依旧自顾自地说道:“王爷,老奴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毫无半点虚假啊!如今,为了能够替王妃洗清冤屈,证明她的清白之身,老奴甘愿前往宫中的慎刑司,哪怕遭受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七十二道酷刑,也在所不惜!”说完这番话后,她抬起头,眼神坚定而决绝,直直地望着眼前的巴吐尔,等待着他的回应。
巴吐尔并未回应她的话语,而是面色阴沉地沉声吩咐道:“来人啊,先把侧妃的丫鬟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紧接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嬷嬷以及王妃的丫鬟,继续说道:“你们二人也暂且退下吧,回房去悉心照料好王妃。”
当那侧妃的丫鬟被侍卫们带走之时,令人诧异的是,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挣扎与喊叫。只见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呆滞得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平静得让人感到有些不正常。或许是因为刚才嬷嬷所说的那些言辞确凿的话语,使得她根本无法辩驳,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
待到这三个人都相继离去之后,巴吐尔稍作沉思,随即唤来管家,语气严肃地命令道:“速去将侧妃请来,本王要当面听听她如何解释此事!”
这位侧妃乃是巴吐尔亲自精心挑选而出的。最初相中她的时候,正是看重其性格温柔和顺、恪守礼节。自从嫁入王府以来的这数年时光里,她始终如一地保持着良好的品行举止。
正如方才嬷嬷所言,以往她对待王妃向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从来不曾有过半分逾矩之举。正因如此,嬷嬷才会放心地去厨房添置茶水,独留王妃一人与侧妃相处。然而如今却发生了这样意想不到的事情,实在令他难以相信。所以,他必须要亲耳听到侧妃本人对此事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一想到王妃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孕育子嗣,他的心便没来由地一阵烦躁。要知道,唯有王妃所出之子,方能名正言顺且更具优势去获取其娘家手中那至关重要的兵权。诚然,即便没有亲子,凭借他的手段和谋略,未尝不能另寻他法达成目的,然而终究不如这骨血相连的至亲血缘来得最为直接和稳妥啊!
恰在此刻,只见侧妃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进了房间。她那张本应娇艳动人的面庞此刻却显得异常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尽管如此,侧妃仍强打起精神,勉力向他行了一个万福之礼,娇柔地轻声说道:“妾身拜见王爷!”
然而,此时的巴吐尔眼中全然不见往日对侧妃的半分柔情蜜意,取而代之的尽是冷冰冰的寒意。他一言不发,只是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地紧紧盯着眼前的侧妃,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被这样的目光死死盯着,侧妃顿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直冲脑门儿。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原本就有些站立不稳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僵持片刻之后,侧妃终于承受不住这份巨大的压力,双腿一软,又缓缓地跪倒在地。
然而,尽管面对着巴吐尔那冷峻的质问,她却仍然紧咬嘴唇,执拗地保持着沉默。巴吐尔见状,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如霜:“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自从王妃身怀有孕以来,她就特赦免去了众人向她请安之礼。如此安排,不仅是为了王妃自身着想,更是希望你能够安心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