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看不见，余光千百遍——
日出东方，初雪渐融。
天气难得回暖，四人在李舒虞家旁边的早餐店集合。
卫庆还没睡醒，打着哈欠。
“那个书法展不是十点开始吗？为什么起这么早。”
“展厅在郊区，早点去，有备无患。”
顾莫非应了一声，将四人的早餐端了过来。
粥旁边的蒸笼堆得的老高，摇摇欲坠。
李舒虞上前搭把手，皱着眉头。
“你怎么拿这么多，吃不完。”
顾莫非拿起一块包子塞到李舒虞嘴里，笑盈盈的看着卫庆。
“卫老板难得请客，不用客气！”
“……”
卫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和许明月的约定接近尾声。
顾莫非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周末早起加钱包空空，他心里怨气很重。
“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许明月不咸不淡的开口。
卫庆紧了紧精神，立即川剧变脸！
他咧着嘴，一脸谄媚。
“嘿嘿，你去我就去！”
“那就快点吃。”许明月说。
“遵命！”
卫庆挺直腰杆，库库狂炫。
自己付钱，吃得越多，赚得越多！
“你吃慢点啊！”
顾莫非看出了他的心思，
急忙将李舒虞喜欢吃的单独挑出来，推到她身前。
李舒虞低头浅笑，
吃了没几个，就把剩余的包子全给了顾莫非。
“你也吃”
“真乖”
顾莫非抚了抚她的头。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够吃再要！一笼包子让来让去。”
卫庆毫不客气的吐槽。
砰！
许明月将半碗米粥板在桌上，起身走向外面。
卫庆急忙回头。
“片姐，你不吃了？”
“饱了！”
……
展厅距离市中心有二十公里，
坐公交车要一个半小时。
卫庆和顾莫非联机打着游戏，许明月靠在窗口看书。
路程刚到一半，李舒虞就昏昏欲睡。
她缩着袖口，靠在了顾莫非的肩上。
顾莫非身体一僵，指尖的动作放缓。
“非宝，你特么……”
卫庆刚准备开嗓就被顾莫非按住。
他指了指身旁的李舒虞，手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
顾莫非小心的收起手机，身体绷直，生怕将她吵醒。
“这小孩都快被你惯上天了！”
卫庆小声抱怨。
顾莫非笑了笑，没有反驳。
许明月深吸口气，紧了紧手里的小说。
“听吗？”
卫庆递来耳机。
许明月没有拒绝，将一只耳机戴上。
里面放着周杰伦的稻香。
是许明月最喜欢的歌。
“有品”
许明月勾着唇角，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
卫庆没有听清，凑近了些。
许明月伸手将他推开。
靠着窗，
徐徐清风吹过，暖阳正好。
颠簸的公交在旋律的渲染下，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许明月眼皮有些沉，靠向窗户。
这时，一只手充当垫子，护住了她的头。
卫庆有些不自然的靠近。
许明月也知道是他，唇角微微勾起，浅浅的睡着。
“假正经。”
看着这一幕，顾莫非笑出了声。
“我一直都很正经好不好！”
卫庆将声音压得很低，罕见的脸红。
顾莫非看了看身边的李舒虞，闭上眼睛假寐。
四人难得安静。
直到公交到站，许明月才扶着脖子后，伸着懒腰。
卫庆闪电般的收手，强装镇定。
“小孩”
顾莫非将李舒虞晃醒。
她朦朦的睁开眼，下意识的去擦自己的嘴角。
“没流口水。”
顾莫非拆穿了她的心思。
“讨厌！”
李舒虞也清醒过来，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四人陆续下车。
书法展的展馆规模不小，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李舒虞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恩，我们到了，在门口。”
“还有接待？”
顾莫非看着她，很意外。
“也不是，他是爷爷的朋友，这个书法展就是他开的。”李舒虞说的轻松。
三人稍稍一愣，面面相觑。
这个展厅很大，保守估计也有三百平。
能在这里开书法展，必然很有实力！
他们知道李舒虞的家庭条件很好，
但没想到，居然这么顶！
许明月碰了碰卫庆的胳膊，一脸严肃。
“一会儿进去，你给我收着点，别丢人！”
“放心！”
卫庆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
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
许明月还是心里没底。
不一会儿，
一个身着西装，长发花白的六旬老人走了过来。
常公卿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李舒虞。
“舒虞，几年没见长大了。”
“常爷爷”
李舒虞礼貌的打着招呼。
“恩，都进来吧。”
常公卿笑的和善，招呼着四人进了展厅。
条条书法字挂满墙头，让人看花了眼。
常公卿耐心的给他们诉说着每一幅的创作心得和寓意。
李舒虞听的认真，时不时拿出相机拍照。
书画同源，李舒虞也想从中汲取些画画的灵感。
顾莫非三人不是很懂，只是应和着点头。
卫庆为了不露怯，挺起胸膛，捧场的最大声。
走到最里，一面崭新的墙上只挂着一幅字。
常公卿颇有感慨，指着高处，情绪高昂。
“这是我最满意的一幅字，是我花了一个月写出来的。”
“恩恩！”
卫庆似懂非懂的点头。
常公卿看了过去，情绪火热，似乎找到了知音。
“这位小友，看你一路思索，也懂书法？”
“略懂略懂。”
卫庆含蓄的点头。
“那，这幅字，你怎么看？”
常公卿伸着手，期待的看着他。
“我？”
卫庆指着自己，一脸懵逼。
“对，就是你，大胆说！”
常公卿兴致高昂。
顾莫非和许明月心里一沉！
G了！
卫庆瞅了半天，扶着下巴发表逆天言论。
“常爷爷这‘去他妈的’四个字写的苍劲有力，笔锋流畅，颇有无畏世俗的魄力！”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卫庆走了几步，继续开口，“人生在世诸多不易，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该大声的喊一句：去他妈的！”
“细细想来，这也是极大的智慧！”
常公卿唇角抽动，脸上的表情僵住。
他看卫庆从刚开始的欣赏狂热到气愤难耐。
卫庆的头上隐约闪烁着一个字。
危！
李舒虞怯怯的过去，扯着卫庆的衣角。
“卫庆，这是春池嫣韵，不是……”
“怎么可能，他写的分明就是，去他……”
顾莫非和许明月急忙捂住了卫庆的嘴。
“常，常爷爷，我们还有事，改天再来！”
顾莫非撂下一句，拉着李舒虞就跑。
许明月捂着脸，掂着卫庆跟在后面追。
该丢的人，还是丢了！
常公卿看着高悬的四个字，心中疑惑。
“真有那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