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对面,一头身形如山岳般巨大的混沌兽张牙舞爪。
混沌兽周身被黑色的雾气笼罩,雾气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它的巨口大张,露出尖锐而狰狞的獠牙,发出的咆哮声仿佛能震碎天地。
母亲与月华灵狐并肩而立,手中各自结出复杂的印诀,强大的灵力在他们掌心汇聚,而后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朝着混沌兽汹涌而去。
光芒所到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混沌兽在光芒的冲击下,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吼,拼命挣扎着,试图冲破这道封印。
万俟沉甯看着画卷,眼眶瞬间湿润,她从未听家族或是宗门提及过母亲曾有这般英勇的事迹,更不知晓母亲与月华灵狐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你母亲在封印混沌兽后,元气大伤,不久便离世了。而月华灵狐一族被肆意虐杀,隐匿踪迹。在入秘境之前,你机缘巧合下与温岺结缘,温岺则是月华灵狐一族。在、宗门便决定让你与温岺一同前去上古遗迹,再次封印混沌兽,拯救世间。”
方青云看着万俟沉甯,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而你也的确做到了。”
“宗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月华祭需要月华灵狐献祭妖丹?”
方青云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也是…”
“也是什么?”万俟沉甯打断他的话,向前跨出一步,“是为了宗门的利益,就可以牺牲温岺,牺牲月华灵狐一族?万俟一族并不欠你们的…”
方青云沉默片刻,说道:“沉甯,我承认,一开始确实知晓月华祭的部分真相。但我也未曾料到,你与温岺之间会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而且,这混沌兽复苏在即,若不借助月华灵狐的力量,世间将面临灭顶之灾,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为了天下苍生?母亲为了护住你的云清宗可以牺牲,你又做了什么?我的父亲!”万俟沉甯质问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此时的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片段:母亲在混沌兽的攻击下,为了宗门与天下,决然赴死的决绝背影。
这些记忆如重锤般狠狠砸在她的心头,让她对眼前这位宗主父亲的不满与愤怒达到了顶点。
“你恢复记忆了?!”方青云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无法掌控的局面。
方青云看着万俟沉甯,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愧疚,有无奈,也有身为宗主的坚定。
“沉甯,我…”
他试图开口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往昔的种种过往在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一时语塞。
他的目光闪躲,不敢直视万俟沉甯那满含怒火与质问的双眼。
“母亲可以为了这个宗门付出了一切,而你作为我的父亲,却任由我在这痛苦中挣扎,从未告知我真相!”
此时的她,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那是被背叛与欺瞒激发出来的力量,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方青云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无奈:“沉甯,当年的情况太过复杂,混沌兽的威胁迫在眉睫,你母亲为了封印它,主动请缨,这是她的选择。我知道此事对你不公,这次在秘境中让温岺祭出妖丹,也对温岺也不公。
但身为宗主,我不能只考虑个人私情,我要为整个宗门,为天下黎民负责。如今,你和温岺已经成功化险为夷,混沌兽也暂时被压制,这或许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弥补曾经的过错…”
他微微闭上双眼,似是在回忆那段痛苦的过往,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翻涌,妻子毅然奔赴战场的决绝背影、女儿在襁褓中懵懂的模样,与如今万俟沉甯愤怒质问的面容交替浮现,每一幅都像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
“弥补?” 万俟沉甯怒极反笑,笑声中却满是苦涩,“为天下人牺牲自己的妻子、女儿都可以?”
此时的她,心中五味杂陈,对父亲的怨恨、对过往遭遇的委屈、对温岺所受苦难的心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方青云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女儿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万俟沉甯的质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沉甯,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我从未想过要牺牲你们,只是当时的局势…”
万俟沉甯再次打断他,目光如炬,“这么多年,我在家族里被当作孤儿,受尽冷眼,努力修炼只为得到认可,而你却在一旁看着,任由我自生自灭。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告诉我真相,给我关爱,可您没有!”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那是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的宣泄。
方青云低下头,不敢直视万俟沉甯的眼睛,心中满是愧疚。
“我错了,沉甯。”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以为隐瞒真相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卷入这些纷争,却没想到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痛苦。如今,我只想弥补,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会保护你,保护温岺,保护月华灵狐一族。”
万俟沉甯咬着嘴唇,心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但她也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刻的愤怒无法解决问题,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和温岺需要面对更多的挑战。
“希望您说到做到。”她冷冷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绝,“若再有任何伤害我们的行为,我绝不会再原谅。”
方青云目送万俟沉甯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万俟沉甯走后,宗门内所有长老神色凝重地听方青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
大厅内一片寂静,唯有方青云沉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讲述着那段被隐瞒的过往,以及此次事件中万俟沉甯和温岺所遭遇的种种磨难。
长老们听闻后,皆面露震惊与愧疚之色。
他们作为宗门的高层,在这一事件中未能察觉真相,也未能保护好万俟沉甯和温岺,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方青云率先表态:“此次之事,是我作为宗主决策失误,让沉甯和温岺遭受苦难,也险些给月华灵狐一族带来灭顶之灾。我意以宗门之力,全力弥补。”
这时,轩辕御霄微微向前踏出一步,他身形高大挺拔,一袭黑袍更衬得他面容冷峻。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视一圈在场的众人,随后看向方青云,郑重说道:“方宗主所言极是。此次事件,我等皆有失察之责。沉甯天赋异禀,为我宗不可多得的人才,温岺虽为妖兽,但也为封印混沌兽出了大力,我赞同以宗门之力弥补过错。”
轩辕御霄的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脸上的神情严肃而认真,让人深切感受到他的诚意。
其他长老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时间,大厅内响起一阵低声的议论。
“愿听从宗主安排,为弥补过错尽一份力。”
随后,宗门迅速展开一系列行动。
在资源分配上,为万俟沉甯和温岺开辟了专属的修炼洞府。
此洞府位于宗门灵脉核心之处,灵气浓郁程度远超其他地方,洞内还摆放着各种珍稀的灵晶与天材地宝,皆是为助力他们修炼所准备。
同时,宗门典籍阁也向他们开放,允许他们随意挑选适合自己的功法秘籍,更安排了数位资深长老,定期为他们答疑解惑,指导修炼。
对于月华灵狐一族,方青云亲自带领宗门内的精锐弟子,前往月华灵狐可能隐匿的区域,寻找其踪迹。
一旦发现,便以最高规格的礼仪邀请他们来宗门定居,并承诺为他们提供安全的栖息之所,派遣专人守护,确保不再有任何势力敢肆意伤害他们。
在宗门内部,发布严令,任何弟子不得歧视、伤害月华灵狐,如有违反,将以门规严惩。
此外,方青云还在宗门设立了一个特殊的职位——灵狐使者,由温岺担任。
此职位拥有极高的权力与地位,可直接参与宗门重要事务的决策,旨在让月华灵狐一族在宗门中有足够的话语权,能为自己的族群争取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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