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昊言：“……”
“你杀她作甚？”柳昊言是真的觉得无奈了。
冤孽啊。
沈清珠自小就跟在这小子身后跑，不止没相处出半丝情分，甚至这孩子现在还对人家喊打喊杀的。
“就是看着她不顺眼，想杀。”
柳俊明低垂下脑袋，说得有些心虚。
“收起你这想法吧。虽然大家都知道了沈清珠不是沈家的孩子，可宏泰那个老匹夫显然是要保住他这个宝贝孙女儿，所以对外宣称是接回了自幼身体不好养在庄子上的二姑娘。沈清珠大姑娘的身份可稳得很。”
“那你还说萧飞羽移情别恋？不过说起来，祖父，他们是怎么确定那个二姑娘就是真姑娘的？会不会又是一个假姑娘？”
柳俊明原本是不会这么好奇的。
可谁让这八卦的主人公是他最讨厌的姑娘呢？
“这姑娘和那沈二夫人长得八成相似，你说是不是真姑娘？”
“那也不一定啊，人有相似，说不定就是那么巧，长得一样呗？”
柳俊明和自家祖父相处得极为熟稔，所以什么话都敢说。
柳昊言白了他一眼，“所以才说里面有猫腻。估计沈家是早就知道，自家孩子被人调换了。只是清珠那孩子自幼沉稳老辣，宏泰不舍得这个假孙女，就舍弃了那个真孙女。”
“这么说起来，那这个真孙女还挺可怜的。”
柳俊明叹了口气，突然灵光一闪，“萧飞羽移情别恋的对象是这个真孙女！”
柳昊言赞叹地看了自家这个机灵的孙子一眼，“没错。”
“那也不可怜啊。照祖父的说法，沈家放弃了这个真孙女的情况下，她还能杀回来，可见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人物。现在又取得了萧飞羽的欢心，想来萧沈两家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
柳俊明倒是又多了一些烦恼，“只是这么一来，这个沈清珠该嫁给谁好呢？”
“陛下呗。”
柳昊言看得分明。
当今陛下虽然哪哪都不行，可他对沈清珠的心思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前沈清珠作为沈家唯一的嫡女，身份贵重，哪怕是陛下，一厢情愿之下也难以如愿。可现在沈清珠假千金的身份在贵族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了，那么她的身份自然是一降再降。
萧飞羽又移情别恋了，沈清珠已经没有了嫁入其他门当户对世家的可能性，想来也只有嫁给陛下这一条出路了。
“可她若是真的嫁给了陛下，怕是会给我们沈家使绊子。”
柳俊明说出了他的担忧。
这话听得柳昊言有些想笑，“俊明啊，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实力有些误会？陛下都无法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情，更何况区区一个皇后？”
柳俊明没有接这句话。
柳家她自然难以对付，可虞家呢？更何况此人心狠手辣，能做的恶毒事情多了去了。她有手段有能力，若是手下再有了供她驱使的仆人，不提防着她的话，怕是连柳家都要阴沟里翻船。
“祖父，别小瞧了阴狠的女人。不说远的，就说这沈徐氏。沈清珠是不是她女儿，她岂能不知。可她愣是装傻了十几年，把亲生女儿扔在外头，却把个假货当成宝贝。沈家不就是在她这条阴沟里翻船了？现在怕是成了全京都的笑话了吧。”
柳昊言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那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柳俊明转念一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沈二姑娘在外流落了多年，回到沈家还要屈居于那冒牌货之下，想必不甘心极了。祖父，不如我们让这沈二姑娘和沈清珠去内斗，如何？”
“她们俩能用什么来斗？二姑娘和萧飞羽出游了好几次，想必近日便会有定亲的消息传出来。等她们各自嫁了人，还有什么值得她们去斗的？”
柳昊言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孙子还是太年轻了，看不透这里面的利益关系。
柳俊明也皱了眉。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好办法，干脆道，“不如祖父，我们去沈府拜访一下，亲自瞧一瞧这个沈二姑娘，如何？找个机会探知一下她是什么想法。”
“也行，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听说今日沈二姑娘和萧飞羽同游的西市，想来我们此时去拜访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萧飞羽。”
柳昊言也是个促狭的，当下就吩咐了人去准备，“就说你从文山过来，带了些礼物送给沈家世妹。”
柳俊明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对。
他还得仔细想想，怎样说服那沈二姑娘，与他一起联手弄死沈清珠呢。
这些事情他也就不用和柳昊言讲了。老人家嘛，一向都信奉多子多孙多福。他们是无法切身实地地感受到，被害的人时刻担心自己小命的那种心态的。
比如处在沈清珠威胁下的沈二姑娘，比如切实被沈清珠害过的阿里。
想来沈二姑娘也该是个聪明人。
这点在他听说了沈二姑娘强迫沈家认亲的手段之后，无比确定。
只是在真切地在沈府见到沈二姑娘的时候，这种确定却又化成了疑惑。
云里看看萧飞羽，又看看柳俊明，感觉这个世界都有些不真实。
这是什么冤孽啊？原班人马从文山书院换到京城？
只是她还是认认真真地上前行礼，“清云拜见柳相，见过柳家哥哥。”
“二姑娘快请起！二姑娘好生面熟，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柳昊言还没说话呢，柳俊明就冲了出来说道。
“柳家哥哥应该是见过我的母亲吧，我们长得相似，也难怪柳家哥哥认错了人。”
云里不动声色地否认道。
可柳俊明转头看了眼脸色难看的沈徐氏，又转过头来看了云里一眼，确定道，“我们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
“这孩子从书院回来就神神叨叨的，沈家丫头别和他一般见识。”
柳昊言笑着坐到了客位上，又受了萧飞羽的一礼，这才和蔼地问道，“飞羽的任命可下来了？”
“还没有呢。”沈宏泰笑着代为答道，“陛下心思未明，这些说来尚早。倒是俊明这孩子怎么突然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