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其实平日里,那帮老娘们没少发牢骚。
一直在嫌弃水流小,用水高峰时,接盆水,都得等大半袋烟的工夫。
很是影响生活。
“得了吧!我有一同事住东直门外,他们院就不缺水,因为靠着主管道,水龙头呼呼往外喷,估摸着咱这可能离主管道远了点儿,水流稍微变弱,就很敏感。”
“那倒也是。”
阎解成点头道:
“解放后咱这附近就埋了一次管道,这都多少年了,我都快忘了在哪埋的了,也不说再加根,整的用水都不方便。”
“我记得,我记得。”
冯勇兴奋道:
“就在南大街上,当时我上小学,应该是五二年,那会儿放学后经常过去玩,有时还能顺点铁丝塑料啥的拿回来。”
“对对对,就是那时候。”
刚兴奋的点完头,阎解成就疑惑道:
“那儿离咱们院不远啊?按理说,咱这水不应该这么小才对。”
冯勇撇嘴回道:
“咱这算大的了,你去巷子尾瞧瞧,接壶水都得等老半天,我前儿去找同学玩,想洗吧脸,愣是等了十好几分钟,才洗上,前面全是排队打水洗衣服的大妈,也不说让让我。”
杨庆有.........
阎解成.........
你丫就非得在人家院里洗吗?
哥仨聊着聊着,后面话题就变了,开始指着老天爷,埋怨他不干人事,净特么折腾人。
自入夏以来,好像还没下过一次雨,甭管是大是小,连雨滴都没见过。
杨庆有甚至寻思着,是不是他这个蝴蝶,翅膀忒大了点儿。
把三年困难,给扩大成了五年。
那特么就艹蛋了。
...................
阎埠贵这人怎么说呢!
大事指望不上他,小事用不到他,关键时刻除了拉稀,有时可能还得问你借纸,便再无一点作用。
此时也是。
携全院民意,激情昂扬的踏进了易中海屋门,结果坚持了不到五分钟,便被易中海打发了。
人家就一句话。
“不拆前院的水龙头,把中院拆了后,你让后院的邻居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做饭洗衣得穿过中院去前院打水?做人不能太自私,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损人利己的事儿不能干,再说了,人家后院一直没自己的水龙头,人家说啥了吗?为什么人家能坚持去中院取水,你们前院的住户就不行?”
是呀!
为什么不行?
阎埠贵答不出来,只能落荒而逃,他甚至都没说出暂时性的截断水管,应付过检查,再把管道疏通的提议。
直到回了家,才猛然醒悟,这样稀里糊涂的回来了,该怎么跟院里人交代?
怕不是要挨骂。
这下完了。
急切间他也没了主意,只能求助家人。
“你们说句话啊!该怎么办?待会院里人发难,我非得挨骂不可。”
三大妈不屑道:
“怎么办?凉拌,又不是咱们家让停的水,有能耐去找街道啊!冲咱们家使劲算什么?甭搭理他们。”
阎埠贵闻言怒道:
“你知道什么?这不搭理,那不搭理,要我这个管事大爷干什么?这也不管,那也不管,以后谁还能听我的话,现在好歹还叫我一声三大爷,怕是今后连这称呼都落不着喽!”
说话间,悲从心起,觉得这管事大爷干的委屈。
三大妈见状不乐意道:
“还不是你人太软,你学学刘海忠,脾气大一点,少管点闲事,有意见让他们找易中海提去,照样当管事大爷,也没见后院住户造反。”
一旁的阎解成闻言噗嗤一声乐道:
“是没人造反,连二大爷打儿子都没人上去劝劝,后院谁拿他当回事了?就瞎咋呼行,人家见了他,连招呼都懒得打,也就中院和咱前院的见了面,还寒暄两句,喊一声二大爷,我爸要这么干,就等着被罢免吧!冯怀仁和朱石勇可不是吃素的,邻里关系处的好着呐!后院可没这种人。”
阎埠贵听罢!激动地一下跳起来,在屋里乱转,嘴里叨念着:
“可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后院那管事大爷是没人乐意当,咱前院可不一样,没了我,还有老冯和老朱接班呐!可不能给他俩机会,得想想法子,好生想想,该怎么办呢?........”
可惜,老家伙围着饭桌不停的转啊转啊!把阎解成和三大妈转晕了也没转出啥好主意。
气的三大妈怒道:
“你就出去实话实说能怎地?他们能吃了你?还是文化人呢!摆事实讲道理不懂啊?”
一旁的阎解成也怂恿道:
“要不您就去找一大爷认怂,就说搞不定前院邻居,还得让他老人家出马,说几句软话就是了,别人又听不见,您怕啥?反正您又不是一大爷,操这闲心干嘛?出力不讨好的,白费心思,转悠这半天,待会还得多吃半个窝头,亏不亏啊?”
一听到亏半个窝头。
老阎瞬间恢复理智,翘着嘴角乐道:
“还是我儿子明事理,我这就找易中海去。”
说罢,背着手麻利出门奔中院而去。
阎解成在背后眼珠提溜转,也不知在想啥,只不过透露出的味道很微妙,有股子鄙夷的味儿。
也是。
亲爹老是看不清本身的实力,净添无用的麻烦,搁谁谁都烦。
此时的杨庆有屋内,冯勇正扇着大蒲扇,嘴上叼着烟看杨庆有拌凉菜。
“哥,您说三大爷会不会用您出的主意?”
“会不会?”
杨庆有冷笑一声,不屑道:
“把不会去了,他只要不想背锅,肯定会找一大爷认怂,你还不了解他,当这个管事大爷就为了捞好处,没好处的事他能干?”
“那倒也是。”
冯勇若有所思回道:
“三大爷比一大爷差远了,不担事,还净想着占邻居便宜,也不知当初邻居们怎么想的,选了他当三大爷。”
“那得问你爹了。”
杨庆有这时已经放完了调料,正拿着筷子在盆里搅和。
“但凡你爹或者朱叔想争,怎么着也轮不到阎埠贵出头,估摸着,你爹肯定是嫌事少,朱师傅怕儿子不在身边,没人撑腰,说话不管用,这才便宜了阎埠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