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蒋文昭浑浑噩噩的出了宫。
赵盛疾步追了上去,“蒋大人留步!昨儿我已把折子拟好,还请蒋大人先过目,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若是有我再回去改改,若没有我就呈给陛下了。”
蒋文昭哪里有心思细看,只略微看了一遍,便道:“赵大人记忆果真非凡,写得极好。”
赵盛瞧着他有些敷衍,脸上表情不悦:“蒋大人这是打马虎眼呢?陛下可说了,让你协助于我,到时候咱还得一起觐见呢。”
蒋文昭都要烦死了,揉着太阳穴道:“大人哪里话?下官今日真真是不舒服,方才也看了,真是觉得写得不错,快呈上去吧,陛下定还等着呢,我就不去了。”
左右昨天陛下也听着,要是有什么,陛下自会提出,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府歇着,想想以后怎么面对白岚。
他都这么说了,赵盛也只好将他放走,自个儿又折返回去。
回到国公府,蒋文昭远远便偷偷摸摸掀开帘子瞧,见白岚站在门前,心里别扭的仅,便吩咐子佩将马车牵到后门,偷摸着从后门入了府。
秦礵昨个儿就听说蒋文昭留宿兰花苑一事,心里又恨又羡。
恰巧这个月统一采买的份例到了,她便带着人来后门接东西,与蒋文昭撞了个正面。
仍是一副贤良淑德之样,“老爷,您怎么走这门了?”
“咳咳。”
“那个,我懒得走那么远,想着这后门离翠华庭近,就走这儿了。”
说罢,他看看一趟趟被运进府的东西,敷衍道:“忙着呢?那你忙!我先回了。”
秦礵瞧着他这样,心里莫名有些生气。
眼轱辘一转,装作一副真心祝福的样子,“听说老爷与大娘子重修于好,妾身听了高兴,稍后会让人给老爷送些补品过去。”
这可不就踩了蒋文昭的雷区么,蒋文昭现在最烦这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再说,就算他那啥了,身体也不至于那么虚,还说什么补补。
随即脸色一变,“不必了!别来扰我!”说完背着手快速离去。
秦礵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虽说她也恨蒋文昭,但实则心里酸得很。
她比白岚年轻好几岁,若能被宠幸,能再有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可她都已经十年没和蒋文昭同床共枕过,总不能凭空怀孩子吧?
她可真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
这么想着,她便把气撒在了下人身上,“你们几个是不是偷懒?怎地搬那么慢,还不给我麻利些!”
蒋文昭一路鬼鬼祟祟,生怕遇见白岚。
走到半道,他便瞧见不远处好几个小厮丫鬟在叽叽喳喳的议论什么。
他悄摸摸凑上去听……
“我听说咱老爷快得很!”
“哦?有多快?”
“我知道我知道,那兰花苑的人说,就一小会儿。”一个小厮说得尽兴,竟还伸出手来数数,“1、2、3……8、9…”
旁边一个丫鬟又打断,“不对不对,好像就三下动静
!”
???一群人满脸不可思议。
蒋文昭更是羞得慌,急忙用衣袖遮着脸跑了。
这下好了,他又多了一个苦恼的事。
他这么虚?连五秒都没有?不应该呀,书中不是说原身壮如牛,先前与那林小娘夜夜笙歌。
难不成次数很多,时间却很短?不对不对,也许是因为喝多了呢……
作为一个男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那方面不行,这下府里都传开了,让他老脸往哪儿搁?
“哎呀!”他气呼呼的甩甩衣袖,又折返回去,“你们几个没事干吗?一天天在府里胡邹邹什么呢?”
又指着那个说他三声的丫鬟道:“你!你试过吗?你怎么就知道是三声?!”
下人们见蒋文昭一脸怒气,吓得接二连三跪到地上,连连磕头认错。
他们可不想被发卖!
蒋文昭倒没为难他们,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心中仍是惊魂未定,跪了好一会儿才敢爬起来。
“还好还好,老爷没责罚。”
“是呀,老爷定是如沐春风,心情好着呢。”
还没高兴上几秒钟,秦礵便冲过来给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丫鬟一巴掌。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下议论主子,来人呐,把这几个刁奴拖下去掌嘴!不掌烂嘴不能停。”
之后,后院便传出此起彼伏的掌掴声,以及咿咿呀呀的求饶声。
白岚在府门前等了许久,半天不见蒋文昭回来,便没了耐心,抱怨道:“老爷怎么还不回来?”
银宝跟着站了许久,想着大娘子定是站不住了,劝道:“咱别等了,昨个儿就站了好些时辰,恐伤了膝盖,倒不如先回去,给老爷炖些补品送过去?”那些流言她都听着了,心里也觉得老爷需要补品。
白岚不知道银宝在想什么,但她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反正总是要回来的,若是回来就能吃上东西,定会开心,便任由银宝搀扶着往回走。
经过偏远时,她便听到了动静,皱着眉问:“这什么声?”
银宝沉下心认真听了听,“倒像是掌掴声,莫不是秦小娘在责罚下人吧?”
白岚不悦,“这秦小娘谱倒是越来越大了。”
想到安小娘中毒一事,她心生不悦,这事八成和她秦礵脱不了干系。
便道:“走,瞧瞧去~”
“是!”银宝扶着白岚往偏院走。
这院子位置很偏,也不大,之前是秦礵在住,她搬走后便空了下来,一个月无人打理,现下长了许多杂草,鲜少会有人来这儿。
白岚小心跨过长势较高的草,裙摆还被勾破了个小口。
这下她心情更差了。
入院。
四个下人被府里壮士的小厮按在地上掌嘴,个个肿得像猪头。
仔细一瞧,地上还躺着两个脸上血肉模糊的,看装扮是两个粗使丫鬟,这会已经晕了。
白岚一阵晕眩,当下心脏有些受不住,银白瞧得心惊胆战,忙去捂白岚的眼睛。
白岚缓了缓,实在不忍心,拨开银宝的手走了过去。
“妹妹为何动怒?哪有这样责罚下人的?这脸都被打烂了,以后还怎么伺候主子们?”
那几个得令打人的小厮瞧见白岚,心里蓦地松了口气,停下了手。
秦礵心里气儿还憋着,见小厮们停手了,大喊道:“给我继续打,谁敢偷懒我就罚谁!”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生怕被责罚,竟是加重了几分力道,继续打起来。
白岚怒不可言,“都给我住手,有什么事我担着,我可是府里的正头娘子!”
闻言,几个小厮的手僵在空着,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人真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