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
温十瑾没有再出现,因为他知道沈从逸在,国公爷不会有事。
而沈从逸就此暂住在国公府。
每日他先例行去给白岚诊脉,随后便是为蒋堰准备药浴,扎针,煎药。
蒋堰也终于有了好转。
沈从逸来的第四天,后半夜蒋堰醒了。
发现自己没死后,他激动的拉着盛氏的手,“阿绮,我竟没死?”
盛氏哭着说:“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死了,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儿担心死。”
老夫老妻,当着儿子的面抱作一团,哭得稀里哗啦。
哭到一半,蒋堰这才发现蒋文昭的存在。
老脸一红,忙转移话题:“咳咳……你在这儿作甚?那孽畜处理好了么?”
蒋文昭无语……
合着自己守在这里尽孝还错了呗?
可他知道蒋堰的身体不堪一击,不能再受刺激。
便道:“父亲放心,先前父亲说的,儿子已经记下了,等您这身体好些,儿子便去将他处理了。”
“那就好,这次不能再心慈手软了,你记住,心里烂透了的人不值得你同情,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别再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
蒋堰简单说了几句,倦意又袭上心头,“你且下去吧,这里有小厮守着便是。”
“是。”
蒋文昭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翌日一早。
蒋文昭重回朝堂。
同僚多半来询问了蒋堰的身体情况。
蒋文昭心里觉得奇怪,这府里的墙莫不是透风?怎么发生点儿什么事,全盛京的人都能知道。
他想,或许正如老父亲说的的一般,他该立起来。
不管是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白岚,亦或许是为了自己。
这国公府都需要从头到尾的清理一遍,将那些别人安插的眼线全部清除干净。
还有庄子上那些小娘,这么留在庄子里也不是办法。
于是。
回府第一件事,他先去看了那日与蒋庭越一起被关在祠堂的粗使丫鬟。
那丫鬟年龄不算小了,经过这几日的调理,已经恢复了大半。
瞧见蒋文昭,那丫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多谢老爷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愿意给老爷当牛做马,日后奴婢的一切都是老爷的。”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蒋文昭瞧见她弱不禁风的样子,还顺手扶了一把。
“先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那丫鬟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样子。
“奴婢知道老爷要问什么!给大娘子下药的人,就是二公子。”
蒋文昭挑眉,“哦?那你说说他是怎么下的药?”
那丫鬟感觉到气氛不对,忙又跪了下去,“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那药是二公子交给奴婢,让奴婢趁乱放进大娘子的汤里,前后放了有四五次。”
“这么说,你也是帮凶?”蒋文昭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她吓得瑟瑟发抖,最后噗嗤噗嗤的磕着头,“求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只要老爷不发卖奴婢,奴婢做什么都行。”
这话说出口,蒋文昭便觉得不对劲儿。
但他此刻准备清理国公府,这丫鬟自然是突破口之一,得先留着。
所以他一脸假笑,顺着她的意思来,“那便要看看你能做些什么了!”最好是能供出些人来。
殊不知,那丫鬟看了一眼旁边的子佩,问道:“现在吗?”
蒋文昭点点头,不是现在难道还留到过年再解决?
子佩心里一震,她不会要把从前自己是林小娘的事说出来吧?
没想到。
那丫鬟竟是明目张胆的脱起了衣裳,吓得蒋文昭差点儿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作甚?!”
那丫鬟一脸绯红,“当然是按照老爷的指示,伺候老爷呀!老爷放心,秋菊虽年龄大了点儿,但还未开苞呢。”
子佩脸红得不行,捂着眼睛道:“老爷,子佩还有事,先行退下了。”
说着便出了屋。
“哎……你!”蒋文昭偷瞄了一眼秋菊。
我去~
还没停下。
他忙大喊一声:“放肆!还不给我穿上!”
秋菊愣住了,心想老爷难道不是这意思?
可她除了身体,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这么想着,她利索的整理好衣物,“还请老爷明示。”
蒋文昭背对着她,心里莫名生气,“我看你比大小姐也大不了几岁,怎那么不知羞耻?女子当自爱自怜,你这成何体统?”
秋菊坐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这让蒋文昭心里越发烦闷。
他顺了顺气,“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会写字不?”
秋菊摇摇头,“不会,但我识几个字。”
“识字就好,一会儿你将这些年潜伏在兰花苑做的事情全交代一遍,还有你知道的其他事,也全做交代,若通过你的描述,可以将林小娘和蒋庭越安插下的人都揪出来,我便饶你不死,许你一个重新发落的机会。”
秋菊哭得十分伤心,一个劲儿的朝着蒋文昭磕头,“谢老爷,奴婢多谢老爷。”
而后,抄写的任务便落在子佩身上。
子佩忽的跪了下来,“老爷,子佩有事情要交代!”
这节骨眼上,子佩这么说,脸上的表情还一言难尽。
莫非……他也是……?
子佩见蒋文昭神情复杂的望着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老爷想的那样,但确有点儿那样,望老爷给小的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半年多,子佩确实成长了不少,如今说话可真利索。
蒋文昭想到子佩跟着他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便也没为难他。
“你且起来说吧。”
子佩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然后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是如何进的府,又是如何来的翠华庭,还有就是来翠华庭一开始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