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转瞬即逝,李长空除了去许家安抚那个生气的许泠鹿,剩下的时间都是一头扎进了工坊,和查海一起对付那台机床。
长安城越来越冷,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沉寂许久的王记布庄终于有了新动作,一大早就开门了,一名伙计拿着锣走到街口叮咣一下敲响了手里的锣:“王记布庄买布匹便宜了啊!今天开始在我们这买布匹,一律降价三两,十二两银子就可以带回家了!”
宝娃听到后找到了许秉文,谁知道自家掌柜的听完这个消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声。
“果然不出所料,开始玩布匹了!”许秉文点点头然后说道:“宝娃,你赶紧去蓝田关找少爷,让他安排的事可以动起来了!嘱咐他一定要小心行事,这件事成败就在此一举!”
“诶!老爷放心,那我去了!”宝娃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安排,但是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有所准备的,自己抓紧办事就好。
与此同时,整个长安城的布商都开始降价,百姓们以为是这些商人良心发现,兴冲冲的就奔去布行买布了。长安城人家境殷实,一时间许多人冒着寒冷出门去买布。大户人家也是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拉,而许记制衣门口冷冷清清。
王思其穿着一件上好的皮袄,手拢在袖子里靠着门口,看着自家热闹的样子,再看看对面,心里有一些得意,这一次看你怎么办!
许记没有参与的原因也很简单,没布了!库房中就剩几百匹布,还有用处暂时不能动。
从早上开始卖,一直到中午,对面的王思其明白了过来,这是对面一看就是没货了啊,马上令人通知下去,所有人把价格上涨一两,多赚一点是一点。
虽然价格涨了,但是好歹是有布卖了,百姓们纵然心里不痛快,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咬牙买。这长安城一百五六十万人口,还有达官贵人家买的布匹更多,这到了天擦黑的时候,管家过来禀告王思其,库房里的布匹就剩下几千匹。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好必须留一万匹左右吗?”王思其猛的回头看向管家。
管家低着头:“我哪儿拦得住那些掌柜的,从中午开始就不断的有人过来提货了……”
王思其一拳擂在手心:“这群唯利是图的小人!好在许家没有布匹,不然还真拖不垮他!”
管家低着头,手在袖袍中抚摸着那几张银票,眼睛眯成一道月牙……
长安城的百姓也开始议论,许记是开了个好头,可是这开业便宜卖布匹,旗袍又大部分被退了,一批旗袍又不让卖,可谓是雪上加霜,怕是扛不住这个冬天啊。
百姓心里明白,可是你许记没有东西卖,心里支援两句就算很不错了。一天的消息传播,民众购买的热情经过一晚上的酝酿,第二天购买的人就更多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管家来说仓库的货已经见底,不出半个时辰就没有货了。王思其看着对面冷清的铺面小声嘀咕道:“就这样而已?”
然后在王思其诧异的眼神中,许记制衣那个年轻的汉子抱着一摞布匹外面自家门外,开始大声吆喝:“今年的新布啊,只要十三两银子一匹!快来看看了啊!”
“原来是在等我没货啊?”王思其心里一乐,幸好自己还安排了一手:“管家,那些泥腿子动起来!”
“是!”
然后四面八方开始慢慢涌入人群把许记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前面几个人手里拿着钱但是就是不买,一直翻来翻去,手上脏兮兮的,几下就把布全部弄脏后,缩入人群中跑了。
宝娃气的手上青筋暴起,好在想着老爷说过的话,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大声吆喝道:“今年的新布啊,只要十三两银子一匹!快来看看了啊!”
人群中有个公鸭嗓说道:“小娃娃,你这布都脏成这样了?还卖这么贵?”
“嫌贵你可以不买,看你那穷酸样别说布匹了,你还是买个抹布把脸洗洗吧!”人群中又传出一个声音。
“你怎么说话的?”
“入你娘,老子就这么说话!怎滴了?”
“欺人太甚!打他!”
人群如同波纹传开,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正现场就打起来了。王思其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一扯:“我倒要看看还有谁在你这买……”
宝娃趁乱抱着布匹回到了店内:“老爷怎么办?”
“没事,看看热闹,他们现在动作越多,他们剩下的底牌就越少!”许秉文如同一只老狐狸,在暗中等待着机会。
见对面关门歇业,王思其一转身进了自家店铺说道:“让他们散了吧!”
管家点点头下去安排了,等到管家离开,王思其的脸上没有之前的轻松。自己手里没有布匹,始终是不安全。
思考了一下,王思其决定去见见张定远。坐着轿子来到张定远家附近,然后停下,准备步行去见会长。
刚一路过拐角,王思其就被一个胖子撞的一个趔趄。那胖子头都不回,嘴里骂道:“什么玩意儿,还商会会长,几船布都买不起……”
王思其不明所以,然后还是进了张家见了张定远,把所有的事情都禀告了一遍。张定远听完之后说道:“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手里没了布匹,就靠捣乱影响别人?”
“就是思考不明,所以才来请教会长。”王思其低着头请求道。
张定远拐杖在地上一顿:““你让我很不满意……什么事情都没自己主张,难道每次都要我给你出主意?这样怎么放心把商会交到你手上!”
“下属愚钝,还请会长示下!”
“嗯……还是需要多多历练。”张定远淡淡一笑:“我觉得这许记啊,应该多查一查,肯定有很多不法之处!你明白了么?”
王思其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当下躬身说道:“谢会长指点!那属下告退了……”
“嗯……”
等张定远走了,从屏风后走出一个中年人:“爹,你真要把商会交给他?”
“哼,不给他给你?吃喝嫖赌的废物?”
“我好歹是你的儿子!商会会长的儿子!你凭什么不给我?”中年人情绪爆发,大声说道!
“那你就做点商会会长儿子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