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珑不知道的是,左明朗光提着礼上门求亲就有三次,是她拆散了一对好姻缘,“我知道,明朗这孩子,心里还惦记着婵儿,但…婵儿今时的状况并不同于从前。”
让她一个老婆子拉下脸来,去左府求亲,她是断拉不下脸来的,“所以…”
“您是想,让我以代您,去问左将军的意思?到时成全两人的姻缘。”
冷夫人点头,“婵儿虽说入了宫,但是皇上从始至终,未曾踏入过她的行宫,如今被遣送出宫,皇后也在太保上证明了婵儿还是清白之身。”
“左将军年少有为,京中贵女无数,都想嫁与他为妻,但若…”冷夫人顿了顿,继续道:“他愿不嫌弃,以正妻身份求取婵儿,那么我…”
“我愿意”,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曲玲珑与冷夫人的桃花,曲玲珑抬起头来,就见一路小跑而来的左明朗喘着粗气站在门口。
男人神色俊朗,面容冷傲,虽跑的有些急,但那俊逸非凡的面容依旧抗打,身上还穿着校练时的铠甲,明显是刚从教场上下来,太过急切,甚至连铠甲都没来得及脱。
曲玲珑看在眼里,不自觉愣了愣,扫向冷夫人,对方与自己的表情一样,短暂的惊愕过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既你愿意,那便带父兄上门提亲吧!”从冷夫人的房间出来,曲玲珑脑海里还在回想左明朗从外面冲进来时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急切。
那种东西是装不出来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冷明婵,如此,也便放心了。跨腿返回到冷明婵房间,冷明婵正对着镜面梳妆。
含羞带怯的眼神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曲玲珑故意出声打趣,“怎么,要见情郎,冷小姐心情大好了?”
她可记得午后来时,冷明婵因为被遣送出宫,整个人都自暴自弃,出来迎她时,鞋都没穿,丝毫不顾及形象,如今到是着急打扮了。
冷明婵掩下唇角一笑,还未消肿的眼睛里闪过几抹期待的目光,“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告诉左明朗母亲要安排她重新嫁人的消息是冷明婵故意让婢女送去的,所以左明朗在得知冷明婵要被迫嫁人的消息时,才会那么癫狂,连铠甲都顾不上脱便赶来尚书府。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左明朗还是很在乎她的,“玲珑,谢谢你。”站起身来,冷明婵看向曲玲珑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柔意。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鼓起勇气,让婢女去给左明朗送信。”
自被遣送回府后,她遭受了许多白眼,是曲玲珑的到来,让她知道,真正在意她的人不会如外界那般,唾弃她。
二人挨着说了会儿话后,红梅进来提醒她时间到了,告别冷明婵后,曲玲珑从尚书府出来,走在上面,清冷的脸上隐约浮现出几抹漠然。
上了马车后,红梅见她状态不佳,面上带着忧愁,疑惑,“冷妇人终于松口让冷小姐与左将军在一起了,小姐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红梅不知道的是,左夫人并不比冷夫人好说话,当初,冷夫人三番五次拒绝左明朗上门求亲,左夫人早已怀恨在心。
如今冷明婵被遣送回来,名声受损,虽已然是京中的贵女,但那含金量已大不如前,“以左夫人锱铢必较的性格,怕是这婚事,没那么容易成。”
如曲玲珑所想,在她离开后,左夫人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消息,坐着马车,径直带人赶到了尚书府,二话不说,拽着左明朗就往外走。
言语间,还极尽嘲讽冷明婵如今身份已不比从前,想攀附她们左家,让左家做大头鬼,门儿都没有,冷夫人被气的不轻,当场晕厥。
曲玲珑听到这些消息时,人已经返回了水月庄,下人垂着头矗立在她面前讲这些消息,她眯着眼轻叹口气,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翌日,曲玲珑从榻上醒来,刚走出房门,便听到萧清河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穿戴整齐返出来,果不其然,是萧清河。
“什么时候回来的?萧清河行踪飘忽不定,曲玲珑早已经习惯,现在看到他,只是微顿了顿,便学着他的样子,拢起花圃里还未凋谢的黄菊往屋内移。
移植花圃花草这种事,本该是下人的,可看萧清河干的起劲儿,她便也来了兴致。几日不见,萧清河的眉眼清朗了许多,许是清瘦了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横生出了许多疲态。
迎上曲玲珑扫过来的眼神,萧清河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过来,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便是说谪仙人儿,也不为过。
“昨夜刚回,听闻明日曲老妇人过寿,便连夜赶了回来,不知…你需不需要我?”,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萧清河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不知为何,曲玲珑总觉得萧清河现在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收回思绪,她将手上的铲子交给红梅。
曲府老妇人过寿,作为孙女,她自然要去,只不过,按照曲乘开好面子的程度,应该不会欢迎她前去,不过,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放心吧,我能应付。”曲玲珑这句话,直接截断了萧清河想陪她去的愿望,萧清河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她戴在腰间的玉佩上,没再出声。
因为被拒绝,萧清河一整天都再没主动找过曲玲珑,红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端着热茶小心翼翼提醒曲玲珑。
“姑爷莫不是想陪小姐一块儿去?依奴婢看,小姐回曲府,带着姑爷,没准还有个近身之人。”如此一来,到时就算老爷大小姐针对,小姐也不会一个人孤立无援。
话是这么说,但…曲玲珑正想着,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片刻后,青竹端着火盆探头进来,看的出来,这几日曲玲珑不在,被降为二等丫头,她过的并不好。
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粗布麻衣,进门后,也只是低低的垂着头,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