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尚书府,曲玲珑蓦地想起许久未见的左将军夫人冷明婵,前段时间她忙着入京,没来的及仔细打听,听闻左将军喜得麟儿,左老妇人欢喜的紧,对外宣布要宴请八方。
算算时间,就这几日,她提醒青竹近段日子要多留意尚书府那边的消息,“若有人来送柬,直接收下。”
曲玲珑与冷明婵之间的情意,青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即点头,“小姐您放心吧!奴婢留意着。”
曲玲珑出嫁时,曲承开并未给什么好东西,要送礼,还要体面,曲玲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去金阁定制。
带着青竹出来,二人径直来到只有万两以上消费的贵客才能上的金阁三楼,掌柜的见她二人虽然面生,身上穿的料子却是只有权贵才能穿的起的锦衣。
眼睛一转,便亲自走了过来,“二位贵客想要点儿什么,本店上到天灵地宝,下至寻常云珠金银,应有尽有,便是那乌桑国上贡来的彩色琉璃石,也不稀罕。”
说着,打开朱木架上的其中一个盒子,里面五彩斑斓,全都是各种颜色的琉璃彩石。这乌桑国进贡来的琉璃彩石是稀罕物,因其外表光泽莹润散发不同的色彩,而备受高门贵女喜欢。
本以为,拿出这等镇店之宝,曲玲珑必然会直接看呆眼,不料其却只是漠然的瞥了一眼,便带着婢女朝另一个柜台前走去。
来金阁的贵人,且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从琉璃彩石的绚丽中保持冷静,曲玲珑…是第一个,望着二人平静走向另一个柜台的背影,掌柜备受打击。
“难道这琉璃彩石已经遍布整个京都了?见到琉璃彩石,难道不应该尖叫吗?怎么会…如此淡然…”
曲玲珑环视一周,都没寻到让自己满意的东西,回过头来,看到的,便是掌柜的捧着放有琉璃彩石盒子对着自己暗自神伤的模样。
曲玲珑:“额…”掌柜的强忍着心底的难过,不死心的捧着盒子重新走到曲玲珑面前,“刚才盒子在上面没有完全揭开,小姐必然没有看清…”
若是看清,一定不会像刚才那样,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只是,再一次让他失望了,望着少女那双漠然中又带着疏离的琉璃眼,掌柜的彻底破防了。
捧着盒子的手颤颤巍巍的放回柜子,扫向曲玲珑的神色里写满哀怨,终于,在经过精挑细选后,曲玲珑从一众花里胡哨的金银宝石中,挑出一只足有婴儿小手大小的纯金金锁。
“掌柜的,这个帮我帮起来…”
“慢着,那个金锁,我要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曲玲珑的话打断,掌柜的抬起头来,便见一名身着华贵的少女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婢女,随其一声令下,两侧的婢女立即上前,从柜台前将曲玲珑看下的金锁夺了过去。
金阁售货,一向以和为贵,掌柜的虽是个粗人,却也不喜这种装腔作势之人,见曲玲珑站在原地没出声,便俯身上前,委婉的表达了这玫金锁是曲玲珑先看下的。
“本店开门迎客,讲究的是先来后到,以和为贵,若是因一玫物件生出嫌隙,不值当。”说罢,冲下人摆手,“带贵客到另一处挑选。”
不料,赵欣然就是有意刁难曲玲珑,掌柜的话她非但不听,反倒还直接示意身后的婢女将东西包了起来。
眼神似笑非笑的落在曲玲珑身上,眸底满是瞧不起,“这人啊,就要有自知之明,买之前,要看清自己的身份,这金锁,乃纯金打造,光造价,就上万两黄金,不是你这种乡野山下跑来的村妇能买的起的。”
看向曲玲珑的神色里满是鄙夷,之前见赵欣然时,对方还只穿的起真丝,如今,却是云珠做串,锦袍做衣,就连头上的金钗,都是纯金打造。
曲玲珑只上下扫了一眼,便吐出一句,“你改行了?”,曲玲珑突然来这么一句,赵欣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青竹看向曲玲珑,明显也没懂她什么意思,曲玲珑勾唇,“前几日见赵小姐,还只是绸缎裁衣,如今却云珠做串,金钗做饰,不是打劫是什么。”
“啧,你身上这些装扮,可都不便宜。”曲玲珑眉眼含笑,“难不成,你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底勾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意外之财任你糟践?”
别的不说,光那云珠,就够外面的百姓连喝带拿狂吃两三年,以赵家的家底,还由不得她这么放肆。
被提到身上的云珠,赵欣然面上有些心虚,但很快,她便恢复如常,眼神厌恶的盯着曲玲珑,“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靠勾结男人上位?”
赵欣然可是听说,曲玲珑来这京都后,不知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逼迫萧世子让萧老妇人将她抬回了世子府,想到这个她就妒忌的牙痒痒。
那萧世子风流倜傥,容貌俊逸,若不是才回来,早被京都的高门贵女抢走了,还轮得到她一个乡野村妇?真是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你别得意,就算你现在有世子妃的头协,也不过是世子爷身边的一件玩物,等到世子爷玩腻了,一脚就会将你踢开。”
赵欣然得意的望着曲玲珑,言语间眸底满是恶毒,曲玲珑本也不指望能从她嘴里说出什么好话开,轻笑,“我倒是忘了,赵小姐年纪大了,却一直未有人上门迎亲。”
她可是瞧清楚了,提到她如今的世子妃身份,赵欣然妒忌的脸都扭曲了,“难不成,赵小姐觉得,世子爷玩腻了我,便会要你?”
曲玲珑眼神里带着笑意,若细看,便能看到里面夹杂着玩味,赵欣然神情倨傲,“自然,本小姐可是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哪是你这种乡野村妇…”
不等其说完,曲玲珑与青竹便对视一眼,“噗嗤”笑了出来。
“人活的久了,当真是什么鬼都见过了。”